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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平川山上被红红的夕阳覆盖，一身正气的平川老人望向山下几门修仙门派弟子，问：

“你们在此为何？平川山，不接待修仙者。”

“平川先生，你是万千修仙者的师傅，我们是一时糊涂，中了那女人的挑唆之言，望平川老人见谅，绕过我们这一次吧。”

“若你们能让芸神醒过来，我愿意原谅你们。”

芸神的病，已经魂魄分散，三魂没了七魄散了，完全就是躺在床上的木疙瘩。

“平川先生，芸神仙子之事，我们真的无能为力，白真乃是平川山出去的弟子，我们与她做对，无疑是在作死，我们受不了，我们的弟子也承受不起。”

“各位请回，平川山出去的弟子，身上也有法术秘籍，去吧，依附白真，不要再来平川山索取东西了，平川山，从不欠天下人什么。”

背着手，大步回山，升起一道屏障封了山。

外面的修仙者们面面相觑，苦恼自己没办法让芸神仙子醒来，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对身边人也是怨言满满，互相抱怨：

“都是李老哥，居然傻乎乎的，相信那个白真真人，她连人都救不活，怎么能让我们成为神，不是在开玩笑吗？”

“当初可不是我一人说的，你们也参与认同了，现在就怪我一个，你们好意思吗？”

“不怪你，怪谁？难不成还怪我们？”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你们蓝山派可是第一个同意的。”

“我们蓝山派同意，也是北山门同意后才同意的，现在拿不到修仙秘籍，往后我们的弟子还怎么修仙？”

“你们拿不到关我北山门什么事？”

“我看，都是北山门掌门胡来，搞得我们这些人全没了主意！”

“就是，就是……”

一时间，北山门掌门成了人人喊打，掌门不平道：“谁强迫你们了吗？你们都是自愿的！”

“谁说的白真那里有修仙秘籍？”

“我说的，怎么了？我说了修仙秘籍，也是为了大家，没想到，一个个白眼狼，早知道，我就不通知你们了，你们一个个，训练不行，只知道内讧，谁也惹不起，白真惹不起，有利，就顺从白真，后来发现平川先生有利，又换了阵营，支持平川先生，你们能再不要脸点吗？呸！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门派掌门被骂的恼羞成怒，剑拔弩张，冲向北山门掌门。

北山门弟子上前要护自家掌门，北山门掌门手一扬，说：“他们要杀要剐随意，刚好让平川先生，在场之人瞧瞧，他们是否可信！”

剑锋到了北山门掌门喉咙处就停了，他们不敢再向前，他们知道，自己手上染了杀孽，其他掌门就会忌惮，平川先生也会厌弃他们，从而远离他们，他们想要的修仙谱，就更加难得了。

落落的放下手上的剑，他们集体回了自家队伍，带上自家弟子下山。

北山门弟子过来扶掌门，嘘寒问暖问：“掌门，无事吧？”

“没事，这群孬种，他们不敢动手。”

“掌门，你刚才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要没命了。”大弟子慌慌张张的说。

北山门掌门吐气，摇头道：“你的定性还是不够啊，往后多学学，好吗？”

“嗯，好。”大弟子认真的点点头。

其余弟子看夕阳彻底落下，提议道：“掌门，我们也回去吧？”

掌门再次摇头，眉目拧起，思索今日来，山下是否会得到消息，从而前来杀他们这些“叛徒”，杀鸡儆猴？

“不忙，我们这群人上山，定被人跟踪了，要是现在下山，无疑送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真的吗？师傅？”

疑问还没有解答，山下就传来厮杀，惨叫，北山门的人瞬间明白了，站在屏障外，手指颤抖，不敢有动作。

北山掌门扫了一眼在场的徒弟们，原以为自己养出来的都是好徒弟，不曾想，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怕是自己的能力有限，管不了这些了……

“往后，北山门，就……就散了，你们各回各家吧！我记得你们大多数都是富家子弟，前来学艺，学的也是长生不老之道，回去吧，我教不了你们。”

“师，师傅……”

大弟子的微微松开，慢慢放远。

眼神中有不舍，更多的是怨怼，为什么要如此对他们？他们辛辛苦苦上北山门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让这老头任性的！

北山门的弟子都起了杀心，身上的剑，同时出现在他们手上。

掌门笑笑，手掌轻轻一握，所有北山门弟子，全去了下面的屠杀中，特别是大弟子，脸被幻化成了他的模样。

“啊！救命！”

静静地听了一点点，掌门露出无所谓的表情，眼睛慢慢湿润，含着泪珠，从另一个通道，往山下走。

半路上，阵阵雷劫降下。

平川老人俯视高空，皱了皱眉，告诉身边的白衣：“若是让你们变得无欲无求，自私自利，就能成仙，你们愿意吗？”

“无欲无求，我等皆能做到，自私自利，怕是难……”

“哈哈哈，怪不得成不了仙，师傅告诉你，这天上的神仙，有几个是干干净净，从小一直修仙？不都是弃了家，弃了妻儿，自己上天的吗？”

“师傅……你的意思是？”白衣困惑了，难不成师傅是不想让他们成仙？

“白衣，今日之语，你告诉茶溪谷众人。”

“为何？”这不是徒增烦恼吗？

“因为，北山门，可能就是茶溪谷的明天，你们偷喝的玉酒，算是成仙第一步，我已经送你们了，下山，你们可随意坐个掌门，像北山掌门那样的，最后成仙，不必在此打基础浪费时间。”

他不想害了这群孩子，往日或许想他们成仙，今日，只想他们能快乐，和睦。

“是。”白衣点了点头，大步下了山顶。

平川老人坐在上面，望向天空中出现的祥云，露出一抹讽刺。

而后起身下去照看徒儿芸神。

芸神睡了三日，一直未醒，脸色已透着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跟断了气的人一样。

那日听了苏烷所言，他猜测是一位知晓前因后果的人被关在了笼子里，他进不了宫，只能靠醒来的芸神了。

“芸神，快些醒来吧，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你即便不再是太子妃，不用关心那么多人的生死富贵，你也是平川山的小公主，主心骨，师父还等着你醒过来，好让师父继续游历天下，积累药方子。”

平川老人说着说着，那双老眼就模糊了，并唉声叹气。

二十四个弟子，无一人可用。

“师傅。”外面响起白衣的声儿，平川老人用衣袖擦擦泪水，缓和情绪，问：“什么事？”

白衣作作手说：“茶溪谷弟子，愿与师父共进退。”

“理由！”

“我们不是求长生之道的富人，我们只是师父养大的孩子，自然不能离家，离了家，我们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离了家，便是自由自在的鸟儿，有什么不好？”

“有，我们不能再回平川山，看见师父，只能在远处，遥望师傅，思念师姐。”

“白衣，记住你们的话，去吧！带师弟们去学习吧，若是他日白真来犯，也有个抵抗。”

“弟子遵命。”

门外静了，门内又响起了轻呼，熟睡中的皖绾忽然瞪大双眼，盯紧房顶，眼中除了恐惧，就是杀机。

“芸神，冷静！师父在，爹爹在。”

拥有过光明，再次跌入黑暗中的芸神，受到伤害回忆从前，会无比崩溃。

他的计划本是给她洗净记忆，但被白衣耽误了。

拍拍消瘦的后背，悄悄端起药碗，轻声哄：“芸神，来，喝了，师父为你熬的药。”

没有疑问，皖绾张开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平川老人扶好皖绾的肩，观察她的反应，慢慢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盖住被子，端上药碗出了门。

准备再去熬一碗，一定要让这孩子忘却一切，什么都不要想起。

大不了为她塑造一个美梦，也不要一生忧伤。

“小六，把曼陀沙华的叶子，与花分开熬，分两次喂给芸神。”

“师傅，那样会毁了师姐的。”

曼陀沙华，一开花不长叶，一张叶，不开花，花叶永不会相见，除了残花落叶……

意味着师姐只能通过身边遗留的东西，明白她曾经有故事，却永永远远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嘘，你熬好，再去告诉其他人，务必保密，更要告诉下面，芸神问起，就说她是我在人间的女儿，因体弱多病，母亲早亡，被领回平川山养大，从未出过山，晕厥是因为体弱。”

“那师姐一身本事……”

“不许再叫师姐了，全都叫小师妹，她比你们任何人都小，你们都是哥哥，要保护她，女孩子娇弱，往后也不能皮了，知道吗？”

这连威胁，带利诱的语气，强迫着白六点头，白六点点头，快步跑出药炉房，去通知大家。

平川老人瞧了眼炉上的药，从袖中拿出一颗无心果放入。

世上有同心果，也有无心果，往后这丫头，便不会有情有爱，甚好。

说不定，能在不日，升仙登位，那时便无人再伤她。

想着，忍不住弯唇笑了。

“师父，你乐什么？”

白六问，此时不是乐的时候吧？

想想外有强敌，内有忧患，开心，也不是这个时候，不是吗？

“乐往后我有了个女儿，你们有了小师妹，开心吗？”

白六摇头，瘪嘴道：“不开心……”师姐挺好的，能和他们谈心，陪着他们玩。

“管你开不开心，为师挺开心的。”

“师父……”你怎么也这样？

不开心的拿起扇子，给炉子扇风，关注两个药炉里面的药。

平川老人拍拍他的肩，偷偷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大笑着，悠然而去。

他缓和过来，喜出望外，尽心尽责的扇风。

师父说，小师妹可没嫁过人……

对诶，师姐嫁过小师妹又没有，他不是有了机会？

其余小一点的师兄弟们都有这种想法，听得几个大孩子哭笑不得……这几个孩子，真是异想天开，师父怎么会舍得把自己女儿嫁给这几个货色，说着玩玩的，想要他们保护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所有人都磨拳搓手，兴奋的等皖绾醒来。

喂了两碗汤药以后，皖绾脸上重新出现了以往的纯真，灵气，亮亮的眼珠子像繁星一样，四处晃悠。

平川老人喜闻乐见，派人去告诉自己的说辞。

他人听了，互相讨论了一番，更是做了些修改。

随即，皖绾房间里，就出现了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有断脚，残腿，眼圈乌青，小脸肿起那种。

看的皖绾手上捏出一个火球，狠狠丢了过去。

“臭东西！滚出去！滚出去！”

轮番惨叫惊动平川老人，平川老人来，瞧见这奇形怪状，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笑道：“怎么，打算装什么？”

“师父，我们就是想逗逗小师姐，呸，小师妹，没想到小师妹反应那么大。”

“哦？逗逗？”

戒尺再次出现，狠狠抽在几个人装伤口的地方，每个人都漏了馅，且伤口处的部位都变小了许多。

每个人都哭唧唧的问：“师父，这是要玩什么？”

平川老人把戒尺收起，揉揉皖绾的头讲：“乖囡囡，他们都是你的师兄，个个聪明才智过人，且法术不低，但稍稍有点爱蹦跶，往后，能避开，就避开吧。”

“你是……”皖绾迷惑道，“他们又是谁？”

想来光准备道具了，一个都没有说，扭头淡然的瞥了眼弟子们。

弟子们默默拿起身边的东西，遮住自己的脸，避免收到训诫。

平川老人呼气，温柔的讲述了自己的说辞。

皖绾半信半疑的点头，奇怪自己即是平川老人在下面的女儿，那他是什么时候生自己的？自己又多大？叫什么名字？

看透了皖绾的心思，平川老人往床边一坐，说了许多年没有说过的谎话：“你叫尹绾绾，别称芸神，是我的亲生女儿，当年都是爹爹一时糊涂，忘了你们娘俩，回去找你们娘俩时，被告知你娘被人除了，而你，体弱多病，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大喘气，就像是活不了……”

－－－－－－题外话－－－－－－

要改，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