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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比守寡还不如呢!哪个女人家的男人死了她守寡还能守个生死相依,到你这,嘿。”程恕之不屑哼。
燕胥冷了声:“本王不需任何女子为我守寡。待事情明了,若她愿意,本王自然为她寻一个良人,相伴照拂她一生平安喜乐。”
程恕之啧啧:“听听,听听你这是人话吗?她可都已经与你成过婚了,谁还会要她呢?我可听说了这稻香村与别处不同,这里的好女子尚且要陪嫁大半嫁妆才能找到人家,她这样要啥没啥的残花败柳……诶这形容词好似也不是很友好,不过你反正也明白我的意思,总之,大表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燕胥等他说完了,才道:“我与她成婚半年多,从未逾越过半点礼数。”
这下轮到程恕之愕然了:“你没碰过她?”
燕胥轻嗯了一声,表示认了。回想这半年来的恪守礼制,心头有些庆幸自己未雨绸缪,运筹千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本该是洋洋自得的做法,此刻他心底却并没有多少愉悦。
程恕之这下更激动了:“大表哥你不行?”
燕胥看着眼前的这颗能说会道思想跑马八千里的猪脑袋,实在很想揍一顿:“你才不行。”
程恕之道:“你行你不上?”
燕胥憋着劲:“我行我为什么要上?”
程恕之:“……”
程恕之忍无可忍:“就因为你觉得这村姑实在太过鄙陋不堪,配不上你的?”眼睛瞄了下,意思显而易见。
这头猪,竟然敢鄙视他。
燕胥实在忍不住了,随手抽了一沓作业恶狠狠敲在程恕之脑袋上:“本王修身养性守身如玉二十年,到头来竟然毁在你这头猪身上!程恕之,我看你是活够了。我警告你,天亮之前,你给我滚出这里,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诶,表哥,我还没说完呢,你可不能赶我走,姨母已经给我下了死令必须带你回去,不然我也不许回去了,表哥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呢,你要是再赶我走,我可就砂蜜豆不顾了,我这就去把一切都告诉那村姑去!”
“回来!”
程恕之站住,啧啧:“早晚都要知道,还计较这一时半刻了?”
燕胥面无表情道:“我哪里是计较,我是担心她冷不丁知道我的身份了,对我不依不饶的……”
说完这话,燕胥才给自己的不对劲找到了借口:是的没错,我不开心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运筹帷幄有什么质疑,而是生怕那村姑知道了本王的真实身份以后纠缠于他。
嗯,是这样。
他在心里又强调一遍。
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这种生长在乡野的村姑,没有见识没有文化,满脑子只有利益和外貌。
肤浅。
程恕之嘴巴张成了哦型:“大表哥,你是秦王。你没忘了吧?”
“又如何?”
程恕之歪脑袋:“秦王殿下,代表权力的巅峰。你堂堂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你会怕一个村姑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不如杀了?”
燕胥扔他一脑门作业本:“你是想死吧?”
程恕之道:“大表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就算不给她正妃之位,你也可以给她收回府里做个侧妃啊滕妾啊最不济通房丫鬟!你说是不是?她不过就是村姑,你许她一个妾位,那也是她的无上光荣了!但对你来说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
“胡说八道,闭嘴吧你。你这颗猪脑袋里头好的不装,尽装这些花花肠子。小心我回去给舅舅告小状,让他给你丢到北境去喝风晒雪。”
说完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后头程恕之惨烈地哀嚎了一声,嚎得他心头更加郁卒,急切的想要找个地方顺顺心头莫名其妙的郁气。
走出院子,薛信还守在门口,低着头脸色纠结,分明是有事情的样子。燕胥看了薛信薛信一眼:“可有什么异常?”
薛信本来还在低头走神,被燕胥这一脚门踢得回了半晌,憋着劲说:“没有,没有任何异常!”
燕胥歪着头看他,薛信睁着大眼睛,表示自己没说谎。
燕胥笑了起来:“薛信,你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本王了,你这心里头肠子打结了没有我都知道。”
薛信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声泪俱下道:“爷,夫人那么好的人,您……您伤她的时候,下手轻点啊……”
燕胥愕然。“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后想到了什么,点着脑袋看薛信:“这么说,刚刚夫人来过?”
薛信咬着嘴,一脸憋屈:“爷,这可是您自己猜到的,不是小的说的。……”
这样一来,就不是他主动告诉爷的,就算不得出卖夫人了。嗯。
燕胥愣了下:“夫人来过了?那她?都听见了?”
薛信道:“没有全听见,她只听了一点点就走了。”
“一点点?”
薛信点头,肯定道:“她还说不要让爷您知道。”
燕胥沉吟半晌,道:“起来吧。既然她想装不知道,那就……暂且不点破了吧。”
一路上,燕胥心头的无名邪火被冷风吹散了不少。他仰着脑袋回想了一下刚刚跟程恕之都聊了些什么狗话,然后总结了一下,话题似乎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份和她的安置上。
也就是说,就算她没有全听完,大致也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以及对她的处置上了。
那么问题来了:她怎么没有一脚踹门进去,找他要说法,怎么就走了呢?
而且还要特意交代薛信,说要假装不知道这个事儿?
这些年,他遇到太多太多想要麻雀枝头变凤凰的女人,那些女人甚至还有很多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子,但为了爬他的床,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
她……她想干什么?
——
江芸秀回到卧房时,天光已经入三更。
床上层叠在一起的两床被子格外刺眼。她的目光慢慢扫过去,最后轻叹一声,走到衣柜前。
衣柜里有个夹层,夹层里有个隐蔽的抽屉,没有上过锁,但燕胥从来没有发现过。她把抽屉打开,把里头的东西捧出来,放桌上打开。
一共三张地契,两张房契,铺面一间,现银一千多两。
这段时间,为了打探秦王的行踪,她几次三番往云香城跑,想要跟郑当时询问这个事情,但却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郑当时,反而是那掌柜的,见她一次就给她一样东西。这些东西都是那掌柜的给她的,
“爷说了,夫人您提供的营销法子十分成效,他现在在全国各地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没有时间过来这里,所以这段时间您就不要找他了,哦对了,这是爷叫我给您的,这是您应得的那份分红。”
去一次,说一次,每次都是一字不差地给她复述的,除了给她的东西不一样,但却都一样价值不菲。
搞得她最后都不敢去了。
江芸秀坐在桌前,瞪着这些东西发呆。
钱啊……她来到这异世,好似什么都没有拥有过,唯独这真金白银没有抛弃过她。
燕胥回来时,屋内一片寂静凄深,毫无动静,薄凉月色从窗外透进来,斑驳在床上,中间横亘着一条青白色的棉被,将一张宽大的床隔成了两半,如同楚河汉界般不可逾越。
女子裹着另一条被子缩在里面,一动不动,被子外头只露出一些浓密漆黑的发丝,沉冷而寂寥。她的发钗都没摘,紧紧地束缚着她的发丝。
燕胥脱衣服上床躺下去,身边人一动不动。燕胥想了想,侧了身子,把那条碍事的被子掀开丢向脚边,抬起手,把她发上的发簪摘了下来。
瞬间她的头发就披散下来。
与她同床共枕半年多,竟然才发现青丝如瀑,漂亮得彷如九天星河上遗落的半截缎带。
燕胥把发簪随手塞到枕头底下,随后伸出手臂搭向她的腰间。
腰间突然横了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江芸秀本来还算放松的身体瞬间僵直了。所幸还忍得住没有回过头来,燕胥没有看到她的眼睛倏然睁大,瞪着床里。
但这不影响燕胥知道她已经醒了的事实。
燕胥轻笑了一声,轻轻的伸出另一只手,从她的发丝底下穿过去,将她的脑袋抬起一点点,靠在他的肩上。距离离得近,他能听见她已经紊乱掉的心跳声,而她则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脖颈后的呼吸,带着一种竹叶香的冷冽。
“阿秀。”
燕胥低声唤。
声音软绵温和,一如初见。
江芸秀喉咙哽咽着没敢出声,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她还不知道现在应该给他摆出什么表情来,才能算正常。
没有得到回应,燕胥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凑过来,唇轻轻落在她的脖颈处。
江芸秀倏地弹开。
好么,装不下去了。
她坐起来,拥着被子。
燕胥看到她的身上衣服完好如初,除了外衫之外,其他都穿得十分整齐。
他低头再看看自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亵衣。
颇有一种想要非礼人的嫌疑。
燕胥扯了扯唇,看向面前的女子。
女子垂下眼眸,淡漠地说:“阿胥,夜深了,休息吧。”
然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重新躺了下来。
中间没了那条间隔楚河汉界的被子,仍然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遥远。
燕胥喉结滚了滚,轻声问: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问我的吗?”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
月光薄凉落在她眼角眉梢,她的脸也似乎没有血色,她咬着唇,压抑着的呼吸声氤氲在喉间,感知叫人难受。
燕胥一时噎住。
刚刚回来的路上他走得很慢,利用这段时间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相处半年多以来,他觉得江芸秀还算个讲道理的女人,所以他想,只要她问,他就一定和盘托出,不带一丝隐瞒。而如果她真的想要从这上头得到什么好处,只要他能办到,就一定会满足她。
哪怕……她愿意跟他回燕都,入府为妾,他也允了。
可是没想到,她却当真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反而害得他一腔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真该死的难受!
燕胥掀开被子,靠着她的身边躺下,身体贴着她的后背,紧实没有缝隙,能感知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江芸秀惊得浑身发颤,
“燕胥,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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