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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怎么会与他相识？”虽然顾倾说要去白州城他很是欣喜，却也没有丧失理智，林夏生，早前便一直被大晋官府通缉，却迟迟抓不到人，甚至于朝堂，也多次提及此人。

“没，我就是去看看。”顾倾扯出牵强的扯出笑意，她要是敢说她指使林夏生去炸了他大晋的城墙，会不会被揍？

蓦染看得出她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多问。

一路上，莫天河便滔滔不绝的数落着林夏生的种种不是，分明是个贼，还偏偏自诩盗亦有道，说得好像劫富济贫就不是劫了。

“他这种人啊，就是伪善，两年前劫了朝廷三万两震灾银，结果却只花了三千两买米粮施粥，将剩余的两万七千两收入囊中……”莫天河没意识到顾倾黑如铁碳的面色，仍旧在侃侃而谈。

“莫天河你能不能安静点？”顾倾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就是好奇，他这种十恶不赦的人，你去瞧他的热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绕，得给我们家小泉泉惹多少麻烦。”莫天河贱贱道，好好赶路不好吗？为什么要绕弯呢？他这些时日颠沛流离颠得都有些要吐了。

“麻烦你说别人之前先瞅瞅自己好吗？林夏生若是一摊污水，你就是一沟馊水，没好到哪里去。”顾倾发觉若论脸皮厚，莫天河天下无敌了好吧，明明自己臭名昭著，还能理直气壮去数落别人，你不服气还真不行。

“老师，我是你门徒，我们俩是一头的好吧，你怎么能这么贬我呢？”莫天河觉得自己真是难做，自己的老师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你再说话，信不信我叫蓦染揍你！”顾倾往蓦染身边靠了靠，恐吓他道。

蓦染沉默着往边上挪了挪屁股，表示不与她同流合污，这样弱智的行为，他不参与。

……

白州城的城墙很高，比京都城的城墙还要高出许多，城门一侧的城墙上，一个人双手被缚住，直直吊在上面。

顾倾抬头看去，只见那人散落的长发垂落，遮挡了面容，看不清，尸体下方淌着一小滩血水，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传来阵阵腥臭，顾倾分不清是地上血水传来的气味，还是尸体飘下来的，亦或者只是她的心理错觉。

“靠，这人就这样吊在这儿啊？夜里多渗人。”绕是这青天白日的，城墙上吊着具死尸就够惊悚的了，得是做了多天怒人怨的事才至于挂尸于此暴尸七日，七日那人不得长蛆了？

“挂了几天了？”顾倾往尸体的方向上前了两步，呐呐问道。

“今日是第二日。”黄泉跟在她身后应道。

“人都发涨了，死了好歹有三四日了吧。”顾倾捏了捏眉心，极力克制心中的怒意。

“听说人是昨日死的，死后便被吊于此处。”黄泉道。

虽然说才二月，可是这几日的温度顾倾约摸着得有二十度上下，林夏生身材纤细，虽说隔着些距离顾倾瞧得不是太真切，可是被吊着的尸体明显要大两轮。

若非这尸体不是林夏生，那便是这人死了好几日已经开始发胀了。

“找点关系，将人放下来，我看一眼。”顾倾盯着上面的尸体，愣神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莫天河想不清她这话是跟谁黄泉说还是蓦染说，总归他人微言轻，不是与他说。

怎知下一秒，蓦染就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珏来，递给莫天河，道：“拿本王的玉珏去找守城的首将，让他将人放下来。”

莫天河……

贱贱的想着蓦染这块玉珏能值几个钱？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玉佩？

守城的副将一看玉珏，一时间竟然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若不是莫天河开口说这是楚王的玉珏，要他将城墙上吊着那个人放下来，他还以为这厮要那这块玉珏来贿赂他呢，幸好他没有一时手快往怀里塞。

那副将手里拿着那块玉珏一时有些尴尬，这玉珏他也不认识啊，谁知道这厮是不是诓他的，那城墙上的他可做不了主放下来？

“还愣着做什么啊，楚王还在外头呢！”莫天河指了指城外的方向。

副将松了一口气，嗨，他不认得这玉珏，但是他认得楚王啊，是与不是，出去瞧一瞧不就好了。

那副将老远就看到屹立在人群中央的蓦染，还真是楚王。

“小人魏琪见过。”他一路小跑出去，单膝给楚王见了一礼。

“让人将上面那具尸体放下来。”蓦染冷冷命令道。

魏琪得令，既然是楚王亲自下令，他岂有不照办之理？

当上面的人将尸体慢慢放下后，顾倾浅浅看了那具尸体一眼，只见他脸上成片成片的擦伤，血肉模糊，且已经肿胀的厉害，根本辨识不出原本的面目来。

“人什么时候死的？”顾倾犀利的眸光落在魏琪身上，她鲜少露出如此强势的目光，哪怕那日在朝堂上与太后争执时，也只是稍稍表现的强硬了一些罢。

这样的顾倾是蓦染不曾见过的。

魏琪心里暗暗计较了一下，此女看样子是和楚王一道的……

“昨日。”

“看尸体肿胀的程度，少说也有四日，你却说他昨日死的？”顾倾虽然没有修过法医课，可是好歹也切切割割了五十多具尸体，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小娘子，这人的确是昨日死的，许是他原本肥胖，你看错了。”魏琪有些心虚，这小女娃看着挺可爱，没曾想还懂看尸体。

蓦染自然也是看出了些端倪，但是这种朝廷重犯死便死了，谁管他死了几日，都说官字两个口，自然是下面的人说怎么死的便是了，他向来只注重结果，无关过程。

“你当我瞎的吗？”顾倾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别看这具尸体身上没几块好皮，从那些还未破损的皮肤上她能看不出来吗？

“月儿，够了，你管太多了。”蓦染觉得她有些越距了，虽然能猜测出她与这个林夏生相识，已经如此地步了，人已死，还有什么可争执的？

“你们说他是林夏生，可有什么证物？”顾倾看着眼前这具衣衫褴褛的尸体，估计除了这几缕破布，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完了吧。

魏琪闻言抬眸看了眼蓦染，见他点头后才回道：“物件是有的，只是那几样东西十分蹊跷，我们昨日有四五个兄弟便是无故折在那上面，很是危险。”

“在哪儿？”顾倾冷声问。

“就在城内府衙里。”

“让人将他运去义庄，你带我去看看那些东西。”仅凭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顾倾很难相信这就是林夏生。

“这……”魏琪有些为难，这上面没有交待，他不好做啊。

“照她的意思办。”蓦染在旁道，他今日才发现，他这个小王妃胆子倒不小，寻常女子若是见了尸体，早就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她还有心思去辨认人是死了几日，这本事没见过几具尸体怕是学不成吧。

魏琪犹豫了一下，很快便吩咐人将尸体运到义庄去。

随后亲自带着蓦染一行人往府衙去，按理说蓦染在白州城待了几年，对白州城定然很是熟悉的，如今故地重游没理由不知道府衙的身份，只是他这个人做派惯了，就是喜欢人家陪他走一趟。

路过一家名为云修客栈的店面时，莫天河突然开口道：“老师，我在此开间房休息一下，便不陪你们一道去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他为什么要去做，与那个林夏生非亲非故的，有这个时间不去多睡几个时辰的觉。

莫天河这么一说，顾倾也觉得她们一行十几人同去有些不适当，遂开对黄泉道：“蓦染和莫天河陪我去看看便好，你和他们先去客栈休息吧。”

莫天河：纳尼？最需要休息的人是他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