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玉

烟萝的小点当然美味，连着牛乳和清脆萝卜小菜送来房里，齐钰一圆桌，李琛一跛脚矮桌，瞧着便低了气焰，门扇窗棂大开，由着齐府人四下探头探脑的看，随便传什么闲话去，齐钰漱口的清茶还在口中含着，菜也未撤，就见院门上齐玥领着人匆匆过去。

“诶，怎么三小姐这么早就回来了？”青萝扒着门槛望，“不是说陪先生去学堂第一日吗，怎的回来的这般早？”

“夫子，学堂之上怎可无夫子之位次？岂非学生无礼？”席中有学生站起，一身粗布青袍，袖口有些磨损痕迹，却极整洁干净，有浸润了礼义廉耻多年的卓然和谋生柴米油盐的风骨，他拱手道，“玥君既入学堂便无男女之别，愚兄愿让半张书案于玥君，不知......”

刘崇明倒也不在乎，直接扶桌起身，“来，玥儿，你便坐在此处。”

原给她留着的书案立刻指了鹿捷坐上，“夫子，未曾想到您带来学生过来，这堂里学子芸芸，再不能挤一张书案了。”

仇家相见，分外眼红。

齐玥只知道跟着夫子听学十分荣幸，又得父亲叮嘱要照顾夫子身体，哪里会在意这学堂的主家正是鹿序，而鹿序就更懵圈了，只知道夫子会带学生过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个女的，更没想到，好巧不巧，又是齐玥。

哪里需要问呢，猜也是鹿序办的好事！

“你们跑题了吧？我们聊的不该是三姐姐怎么回来这么早而且好像气冲冲的事吗？”齐钰起身穿外裳，“我得瞧瞧去。”

鹿家的店铺就是李琛的止步符，他才不看，李琛又讪讪的坐了回去，“那便等问候了三姐姐择日再私下登门吧。”

还极少，京中好多学子都慕名而去了。”

“王爷不知吗？”许擎倒诧异了，“鹿家的商行四处张榜，请了柳老先生于鹿府家学授业，学费

“三小姐竟然求学于柳老先生？”李琛忙起身，“不知柳老先生现在何处？可否引荐，我很想去拜访的！”

李琛自然知道此人，皇祖父时候曾为太子舍人，是陪着皇祖父受教于太学的佼佼者，后不知为何远离朝堂设书案在京师桃园，桃李满步天下，后因学生科考时言行有失，他为其陈书被苛，便以年事已高归隐了山林，但若说当代学问，怕无人能出其右。

“柳崇民？”

“是先祖挚友柳黎老先生，咱们府上三位大人都是在柳老先生那边求学长大的，”府里的事情，青萝总是清楚，“后来老先生不再授课便归隐在京郊墨华山阴，三爷离京前常去探望，离京后便是三小姐做这些了。”

“三姐姐？”李琛改口颇快，比齐钰称呼还亲热，“三姐姐还在学中？是跟着哪位先生？”

“谢这位兄台！”齐玥拿着书卷走过去，撩衣坐在本该由书童跪侍的蒲团上，那人虽相邀，但是没想过她这般尊贵居然是此间行事，也不免奇怪，站着未动，齐玥仰头朝他轻笑，“兄台请坐！”

她本少言笑，此一笑，顾盼生姿，灼灼华彩。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周蔺跪坐一侧，心里这般想，先贤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