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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出口置于七阁之内,等头探出地面之时,只感清凉异常,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借着朦胧月色,祁玙燃起桌案上的灯,轻轻抚摸着祁殊的脑袋,“呆在这可会怕?”
面前这人擦了把汗,朝窗外看去,“不怕。”
祁玙微微颔首,道:“那你安排接下来的事,我还要回去一趟。大约寅时我来接你。”
祁殊回道:“你回去途中小心。”
他从喉咙深处应了一声,随即提着衣摆,拿了一盏煤油灯,再次入了密道。
丑时,东屋密室突然铜铃声乱,声声响得人心躁动。
守在屋里的良尤感觉石板后有一阵强大的内力涌出,心下不安。
“二公子?”良尤一面唤着,一面往深处走去。
祁玙正半跪在地上,单手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内力像是收不住的洪水,一泄而出。
良尤立刻抓住祁玙的手腕,过渡内力。
花了一刻的功夫,祁玙才恢复了些神志。
良尤问道:“二公子,没事吧?”
祁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良尤,喉咙干涩,竟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稍微摇了摇头。
“我扶您回屋歇着吧。”
祁玙抬手止住,就此闭上了眼。
而良尤便在身边守着,寸步不离。
刚歇了半个时辰,祁玙猛地一睁眼,勒着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良尤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了一下,随后稳住心神,回道:“过丑时了。”
话音刚落,祁玙身子便动了起来,欲强撑着站起来。
“二公子,你现在内力紊乱,随时可能控制不住,万不能分心。”良尤搀着他道。
喉结滚动,硬生生用唾液润湿了喉咙,“要去的。”
见祁玙劝不动,良尤有些急了,“二公子,您身体要紧!切勿不可因小失大!”
这话引得祁玙看向良尤,无端的露出一抹笑来,低声道:“我曾经对他说,他比谁都重要,包括我。”
良尤愣在了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问道:“是殊公吧?”
“嗯。你扶我起……”
话没说完,良尤打断道:“二公子是要去接殊公回来?让我去吧。殊公一定不想看到您这副样子。如果二公子当真如此舍不得殊公,便要惜命,否则谈何往后。”
待话讲完,良尤又突然站直了身子,抿嘴不语。
此景,祁玙竟觉有些好笑。
良尤很聪明,总能关联起某些事来,但有时候脑子又迟钝得可爱,比如现在他意识到自己竟在对二公子说教,立马闭了嘴。
祁玙不再动弹,嘱咐道:“那你去将他安全接回来,并替我道歉,是我失约了。”
良尤颔首,拱手道:“二公子放心调息,我定会将殊公安全带回。”
刚入卯时,一道身影急冲冲跑向东屋。
密室石板响动,门外一阵风吹来,临近之时,祁殊又忽的放慢了步伐,蹑手蹑脚的走到祁玙的不远处,左右上下的打量。
从眼缝中看着祁殊不时站起身,不时蹲下身,一个劲瞅着自己,祁玙先是耐不住笑意。
“你在做什么?”祁玙笑看着不远处的人。
这么一问,祁殊慌了阵脚,“我……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祁玙招了招手,“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祁殊走近了几步,却没贴上去,“我刚刚怕走太近扰了你心神,我就在这陪着你,一定不捣乱。”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祁玙嘴角一扬,伸出手臂将他拉了过来,“我真的没事了。”
祁殊依旧担忧的摆弄着祁玙的脸和身体,“良尤说你收不住内力,看起来差点就不行了。”
“他说的那么夸张?”
“夸张吗?我看你这脸色确实跟将死之人没什么差别。”
祁玙抓住那只乱动的手,安抚道:“这曲子我一直不得要领,被那听蛊一时乱了神志,才没控制住内力,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说罢,祁殊瞪了一眼罐中的听蛊,随即道:“别执着于这个东西了,都把你弄得憔悴了。”
这话到是提醒了祁玙,若是听蛊依旧不成,几个时辰后的迟苏就不知道身归何处了。
祁玙问道:“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祁殊就地坐下,紧挨着祁玙的肩,“到时劫下迟苏,快马加鞭将他送出城,路线、银两也都安排妥当。”
“嗯,不到万不得已,你先别动手。”
南国宫中的某一处,胡烟使了万般手段都没能养成听蛊,反而遭到反噬。
她跪坐在地上,脸色痛苦,只想赶紧驱除脑袋里的杂音。
“谢华啊谢华,你当初怎么不留下听蛊的曲谱呢……”念叨完,胡烟意识到自己不得不弃了这一步棋。
应周庆义的旨意,临时变更了地方,由冯大理寺卿同韩太尉一起将迟苏提到华阳殿中审问。
周庆义坐在上位,睨了祁殊一眼,道:“二公子怎么今日缺了早朝,莫不是不想见到他吧?”
‘他’一字说的尤其重,紧接着,大理寺的人便将迟苏拎了上来。
迟苏的双腿成了皮包骨,瘦的可怕,他根本站不稳,被旁人轻轻一碰,就顺势跪了下来。
昨日医师诊治过,他的眼睛倒是有些能睁开了。伤口凝结的血渍也少了些。
祁殊仔细打量着他,胸口稍有起伏。
周庆义道:“冯卿,将你找到的证据同大臣们说说。”
冯大理寺卿从袖中掏出了一沓纸,一页一页翻开,道:“其中有迟公子买通周帝身边的人的信件来往,府中还有账本详录迟公子在此期间多次取走大量银款,为的就是行刺周帝!不仅如此,迟公子曾与迟相争执,进而私自调遣府中随侍,欲痛下杀手!这些都是那些人的口供。”
周庆义假意怒道:“迟苏,这些罪你认还是不认!”
庆王紧跟道:“你可有解释?!”
迟苏仰着头笑,“我没什么可说的。”
庆王又看向祁殊,“殊公可有异议?”
衣袖下的双拳紧握,祁殊却不敢妄动,一直盯着大殿外。
见祁殊也没再反驳,周庆义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道:“既然证据在手,那便就此定罪!打入……”
话刚过半,“慢!”一道清冷的声音穿了进来。
众人抬头看去,正是早朝上不见身影的祁玙。
许是觉得大局已定,庆王比起往常都多话一些,他道:“二公子好大的架子,竟此时才来。”
秦御史问道:“难不成二公子在忙些什么事?”
祁玙一声冷笑,“我这一只脚刚踏进来,你们二位就迫不及待质问起我来了,你们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免得被我翻出了什么恶心勾当,便没那个机会了。”
众臣皆愣住了,今日的二公子一反常态,话里藏着不少骂人的意味,口气也越来越像那位没规矩的殊公了。
惊讶之余,秦御史首先几步上前,站在祁玙跟前,“二公子此话何意?!二公子此时难不成要反咬老臣一口,拖老臣下水?!”
面含冰霜的祁玙答道:“你还想下水?你只配下地狱。”
“你?!你这无知小儿!老臣年长你几十岁,还是侍奉过先皇的人,你哪来的胆子污蔑臣!”秦御史怒目而视。
众目睽睽之下,祁玙抬起手臂,干净利落的甩了秦御史一个巴掌。
连周庆义都愣在原处,瞠目结舌。
祁玙道:“你除了会提旧事,还会什么?现在我是辅国臣,你只是区区御史,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对了,你说我污蔑你,我刚刚可还什么都没说。不过——接下来我是要说些什么,这样才不负你的期待了。”
秦御史睁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人,“你!你以为毁了我,祁府和迟府就能安然无恙吗!”
此时,殿外传来了嘈杂的乐声,其中混杂了铜铃乐。
祁殊一笑,稍抬下巴,看着上座的人,“周帝好雅兴,今日还编排了乐曲,想必是要办一场庆功宴吧。”
这话堵住了周庆义和在场之人的嘴巴。
紧接着,祁殊走到祁玙身边,朝秦御史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说出,否则莫要怪我拿出证据了。”
一语既出,顿时让周庆义慌了阵脚,眼见着要成功,却又生出了变故。
忽的,秦御史‘扑通’一声跪地,眼神有些涣散,道:“臣罪该万死!臣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配合周帝和庆王演这出戏,就是要斩除迟府!迟府与祁府交好,等同于左膀右臂,而祁府根深叶茂,暂时撼动不了,所以只能先从迟府下手。这一切,都是臣与……”
话没说完,周庆义猛地起身,拔过身旁侍卫的刀,扔向秦御史,一刀从他的背部穿过,直透腹部。
见到鲜血涌出,周庆义悬在半空的手忽然颤抖起来,随即立刻坐下,藏好了手。
他惊讶于自己的刀法竟如此精准,平日里是连投壶都投不中的。
祁殊淡淡一笑,“周帝这是怎么了,大殿之上,公然弑大臣。”
“朕……朕只是一时失手……”周庆义慌忙躲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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