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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玙反手关上窗,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来,看起来疲惫不堪,他一步一步走来,脚步虚浮,带着责怪的口吻道:“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我。”
来不及思考祁玙说了什么,祁殊一个箭步上前,扶着祁玙的小臂,上下前后都打量了一番,“你来干什么?”
一听这话,祁玙竟笑了,“我怎么来不得了?”
迟苏在一边看着,都是皱着眉的。确实从没见过祁玙这副样子,而且情况看起来十分糟糕。“祁玙,你这样怎么还能随意走动啊。”说着,迟苏也站起来扶着祁玙。
祁玙道:“若是你们真想让我好好养伤,那就快些解决。”
迟苏同祁殊对视了一眼。
最终,祁殊先叹了口气,然后道:“好。”
将门窗关好,迟苏从书架上拿了纸笔递给祁殊。
纸张铺开,笔尖沾墨。
祁殊先大致画了元皇大殿周围的情况。
“祁殊,你画的太丑了吧?这谁看得懂?”迟苏摸着下巴,站在一旁俯瞰着。
“我看得懂。”祁玙目不转睛的看着,嘴里却吐出这么句话来,也就让迟苏乖乖闭上嘴了。
笔顿,祁殊托着下巴,皱眉思索了会儿,“应该差不多了。”然后将笔给了祁玙。
没急着动笔,祁玙问道:“元多现在在何处?”
“在朝阳殿的东边。”祁殊答道。
“官员们呢?”
“都在凉殿。元多以追查谋害元皇的凶手名义留下的,官员们也都挺配合。”
“嗯。”祁玙轻轻应声,接着执笔点画。
不知为何,迟苏感觉祁玙那层僵硬着儒雅的外壳忽的碎了,透出来骨子里的温柔。
须臾之后,祁玙将笔搁好,看向祁殊问道:“身上可有安魂香?”
“西子殿还有,前几日我们出城,我没带走。”祁殊答道。
“数量呢?”
“不多,十根左右。”
祁玙低下眉眼半晌,缓缓道:“你点燃安魂香,扔进元多殿内。”
“十根?”祁殊微皱眉道:“这足以让
人醒不过来。”
“要的就是他醒不过来。”祁玙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祁殊担忧的神色,“你以为我要让他死?”
“最好别这么做,元多跟谢华不一样,他要是死了,麻烦就多了。”祁殊也回看过去。
祁玙道:“等事情结束,我会让他活下去的。只要在此期间,别让他坏事就行。”
“妙啊!”迟苏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些,立马抿着嘴,轻轻鼓了鼓掌,小声道:“擒贼先擒王,祁玙果然厉害。”
祁玙接着道:“你迷晕元多后,借此事制造混乱,若能引走朝阳殿前兵将便引,不能则罢手。主要还是给我足够的时间,趁乱进去。”转而看向迟苏,道:“你去凉殿让那些官员们赶来。”
“啊?凉殿有兵把守,我怎么传话?”
“你在殿前大喊就可。”
“万一我被就地正法了呢?”
“不会。原因有二,其一,现下的境况,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杀人;其二,你要救的是北国的皇帝,他们不敢阻拦。”
迟苏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祁玙看向祁殊,道:“还要你帮个忙。”
祁殊眨了眨眼,“你说。”
“去弄一套士兵的衣服给我。”
……
一抹黑影在清冷的月色下悄悄溜过,足尖轻点落在屋檐上,无声地掀开瓦片,左右张望了一番。
元多正同青杏在软榻上缠绵悱恻,男欢女笑。
祁殊眯着眼看了会儿,再一个翻身,凑近开了半扇的窗户,从腰间取出安魂香和火折子,燃了之后一把扔了进去。
‘啧’了一声,祁殊就地捞了一把小石子便飞身而上,躺在屋顶赏月。
不消片刻,屋内的笑声越来越弱,祁殊掀开瓦片瞧了一眼——元多已经昏睡过去,青杏身体疲软,却还捂着口鼻强撑。
青杏刚准备出声大喊,屋顶上一颗石子迅疾射来,直中后颈,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将瓦片盖上,祁殊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眼神凌厉,观察着殿内的动静。
——来了一个小姑娘。
一边心里嘟囔着,一边手心拨弄着,祁殊挑了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子,一下打中了宫女的膝盖。
宫女惊恐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不见容貌,回过神来才吱哇乱叫的往外面跑。
“来人呐!!!王爷遇袭了!!!”
——来了两个侍卫。
下一刻,一指弯曲大小的石子便同样的打中了膝盖处。
该是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只用一颗石子便能将膝盖打的有骨碎之感。侍卫深知不是对手,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大殿,找帮手去了。
祁殊见状还有些高兴,手里惦着石子,一笑,“引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在祁殊等救兵的时候,期间来了不少‘围观群众’,都是些殿内的宫女、侍卫、杂役。
“元多这家伙心还挺大,也没留几个人。”
话音刚落,付飞和方欢领着一队人马急冲冲闯进了殿门。
“嚯,来得挺快。”
死寂的北凛宫此刻已是人声鼎沸。
宫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来,照清了黑夜里每个人的嘴脸。
猛地推开屋门,一股浓浓的香火味涌来,灌入鼻腔中,方欢身体一软,叫道:“捂住口鼻!先退出去!”
话虽说了,但有些士兵只会耍刀弄枪,向来抵抗不住这些药物,闻了一下便脑袋晕沉沉的倒了下去。
方欢先将门窗都打开通风,然后绕着屋子巡视,寻找安魂香的来源。
见此景,祁殊发笑,一掌拍下借力随即站起了身。
身形一晃,忽视直面杀来的付飞,而是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方欢背后,只手勒住她的脖颈,拖着往后一扔,撞向了身后虎视眈眈的一群人。紧接着手一挥,将门窗紧闭。
众人被搞得人仰马翻,再慌乱地站起来,个个刀锋直指祁殊。
付飞只得中途转向,看见祁殊一脸得逞的笑又猛地刹住了。
祁殊把玩着手里的玉瓶,肉眼可见其中有数条肉虫,笑道:“你说,元多王爷能不能受得住这几条小虫子?”
“祁殊!你别太狂妄了!这可是在北凛宫!你要害得可是北国的王爷!”方欢勒着嗓子朝祁殊吼叫。
付飞虽言语冷静,却是死咬着牙关,“祁殊,你现在罢手还有救。”
“罢手?哈哈哈哈哈……”祁殊将胳膊抵在窗户上,站没个站样,“如果我所料不错,谢华帮元多拿到了传位诏书,元多也帮谢华追杀我们吧?”
那双墨眸里满是精明算计,量谁都不敢撒出个谎来。
祁殊环视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自己的将士,“怎么了?不打算说点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付飞话语一出,觉得自己是急火攻心,气晕头了,居然问‘世间唯一的殊公’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啊?”祁殊将手叠放,指尖微动,似在思考,然后慢慢直起身,脸上的神色由清邪变得冷血,嘴角一勾,好像能立马将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我要你们都死。”
声音极轻,却飘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众人顿时鸡皮疙瘩起一身,皆惶恐的往后退了两步。
刚刚狠厉过的祁殊又立刻软下腰身,笑道:“别紧张,你们只要给我老实待着,我不会把你们和里头的两位怎么样的。”
“做你的梦去吧!”说完,方欢抄起旁边之人手里的刀便朝祁殊砍去。
付飞想拦没拦住,只能也冲了上去。
祁殊摇头叹了口气,轻松避开这一刀。
朝阳殿前守着的士兵听到元多殿内的刀枪剑戟之声如此激烈,犹如失了主心骨,皆是惶恐不安,乱作一团。
趁着众人心思不定的时候,混在士兵中的祁玙偷摸着从窗户跃了进去。
刚站定,数十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吴将军。”
“慢着!把刀放下!”吴勤从后方走上来,打量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二公子?”
“是在下。”祁玙答道。
“二公子怎么在这里?”
祁玙往后看了一眼,“来救元皇。”
吴勤犹豫了一会儿,毕竟祁玙来自南国,又未曾深交,确实有些不放心。
不等吴勤再问,祁玙先解答了他的疑惑,“在下在城外遇袭,迟苏被软禁,长公主又同我们交好,所以前来搭救。”
“那还请二公子帮忙了。”吴勤引路,将祁玙带到元皇的床榻前。
元皇面容憔悴,眼神涣散,只余一息尚存,已然是将死之人的面相。
祁玙一面把脉,一面问道:“元皇之前有什么异常?”
“我的手下说当时在朝阳殿传来一阵奇怪的铜铃响,赶来的时候,发现元皇已经倒下了。再后来,就是元多带了一纸传位诏书进宫。”
“铜铃……”祁玙喃喃道:“听蛊……”
“听蛊?什么听蛊?”
祁玙站起身环视周围,解释道:“几年前有人上了一封折子,南国边缘之地初现此蛊,疑似从北方传入。听蛊极其难养,它受铜铃声控制,能使中蛊之人失去自我意识,任凭施蛊之人调遣。不过后来禁用,早已销声匿迹了。”
吴勤皱着眉,他一向不懂这些阴狠之物,“那怎么办?”
“以铜铃下蛊,还须以铜铃引蛊。”祁玙看向吴勤,“还请吴将军守好,我去去就回。”
“二公子万事小心。”吴勤朝着祁玙的背影拱手道。
一盏茶的功夫,祁玙从乐府盗了铜铃就往朝阳殿赶。
奈何铜铃作响,引得殿前众人投来目光。
“吴将军!”
话音刚落下,吴勤就打开殿门,领着部下冲出来。
祁玙飞身而下,落在吴勤身后。
“二公子,你先进去!”吴勤喊道。
祁玙微微颔首,“还请将军别让人打扰到我。”说完,便走进殿内,反手关上门。
不多时,铃内铁珠碰击铃壁的铜铃声从殿内传来。
祁玙以内力加持,这铜铃声变得更加扰人心神。
此刻的祁玙拼命回忆着解蛊的曲子,行错一步,自己便遭反噬更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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