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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死期

作者: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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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殊坐在凳子上,面朝大门,一直等着,等到炭火灭了,等到手脚冰凉。

不知是不是身上寒气太重,胸口涌动着不适之感,一口热血从喉咙里呕出来,祁殊吓得立马站起来,护着身上的青衣不被沾染。

又马不停蹄将茶壶里的水倒在地上,用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祁殊将抹布藏到柜子里,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瞧了一眼厨房门口的两个雪人儿,遮挡的萝卜叶已被吹走,直面着狂躁的风雪。

这种不安从祁玙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肆意增长,祁殊靠在门边攥着心口,他不知道去哪儿找,也不知道该不该找,万一祁玙回来了,看到的只是一间空屋子该怎么办。

这一瞬间,忽然懂得了之前祁玙疯狂寻找自己,却找不到的那种焦虑不安了。

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祁殊‘腾’的一下站起来,入眼便是满身伤痕的祁玙。

祁玙的衣服上满是血液浸染和霜雪覆盖,从破开的地方看过去,能清楚看到皮开肉绽的伤口。

嘴角还不时流淌着血液的祁玙走过来,一把抱住了祁殊,喃喃道:“对不起,回来晚了。”

“你没事吧?”祁殊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北凛宫出事了……谢华在路上埋伏我……我怕他们找到你……就……将他们引到反方向去了……回来晚了……你没……”声音越来越弱,祁玙顺着祁殊的肩侧就要倒下去。

祁殊一把扶稳了,将祁玙扶到床上,“你别说话。”

将被子给祁玙盖好,祁殊将火炉搬到祁玙的床侧燃上炭火,拿火折子点火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祁殊踉跄着跑出去,看着茫茫无际的四周,又是深夜,孤立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

“咚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村子上响开来。

“谁啊?!”

“李婶!是我,大柳!”

听这焦急颤抖的声音,李大婶单单披了件衣服就跑来开门,看见祁殊身上蹭的少许血迹,先是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李婶,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药?”祁殊此刻双手紧握,紧张不安,深怕被拒绝。

李大婶朝屋里正在走来的人喊道:“老头儿!你将家里止血的那个药膏拿过来!”

不多时,袁大爷拿了几个瓶瓶罐罐来,一下全塞给了祁殊,“你瞧瞧,这些够不够?”

祁殊有些哽咽,连忙鞠躬感谢,“多谢。”然后急匆匆跑回了家。

床上的祁玙冷汗阵阵,嘴唇发紫。

“你忍忍,你别睡过去。”祁殊一边小心翼翼擦拭伤口粘附的鲜血,一边观察着祁玙的表情。

瓶瓶罐罐看起来虽多,但也多不过祁玙的伤口。药膏用完后,一瞧见伤口还在流血,祁殊就不由得害怕。

此刻,门被敲响,外面叽叽喳喳一堆人。

“大柳啊!我们来送药了!”

祁殊起身走出去。

“小柳没事吧?”

“他受了些伤。”祁殊的墨眸暗下去。

众人将东西都塞给祁殊,“你别着急,马上我们就去给小柳请大夫去!”

祁殊扯了一个苦涩的笑,“劳你们费心。”

“这有什么费不费心的!你先照顾小柳去!”

用送来的纱布和药暂时先将祁玙的伤口处理好了,但是祁玙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了。

祁殊一摸,发现祁玙身上滚烫。

夜里一盆一盆凉水的换,祁殊照顾到清早,连眼睛都不敢挪开一分。

一清早,大夫被村上的众人连拖带拽的送到了祁殊面前,瞪着一双还没醒的双眼替祁玙看诊。

诊完后,大夫皱着眉道:“失血过多,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恢复元气。而且受了寒,身上的暖气散尽,要不是及时救他,恐怕就死了。”

“那到底有没有事?”祁殊焦急问道。

“没事。这几日不宜大动,撕扯伤口可能会有炎症,静养几日,再喝些药,就能恢复七八。”

祁殊刚有些松了口气,大夫又道:“不过,我还头一次见伤这么重的,能吊着一口气就不错了。小伙子走运,从鬼门关逛了一遭回来了。”

祁殊抿着嘴,没搭话。

两日后,来了一封信。

信道:祁殊、祁玙,宫里出事了。元皇不知道怎么就写了一份传位诏书,而且写下传位诏书之后,元皇就病入膏肓了,虽然有吴将军寸步不离的保护,但还是管不住元多那个臭老头子,元漓以及后宫之人、朝廷命官都被软禁了,我因为跟元漓关系近,所以现在差不多也是这个境况。偷偷写了这封信,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你们手上。要是你们看到的时候,元多已经上位了,那我肯定小命不保,你们就赶紧逃吧。

看完信,祁殊走到祁玙床前,看着还没醒来的祁玙深吸了口气,苦涩一笑,“等我,我不会抛下你的。”

随后,换下了一袭青衣,挂在了衣柜里,同时放进去的还有步摇。

这青衣步摇,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李婶,还劳烦您看顾他一二。”祁殊站在门口同李大婶讲话。

李大婶朝屋里努了努嘴,“小柳还躺着,你这是要去哪儿?这几日我可瞧出来了,他醒了要是看见你不在,小柳估计得疯。”

一声干涩的笑从喉咙里发出来,祁殊道:“要事在身,不得不走。”

“那你早点回来。”

“嗯。”应声完,祁殊便朝北凛宫的方向去。

夜幕降临,北凛宫中一片死寂,守卫重重。

迟苏只感觉窗边来了一阵风,屋内的烛火忽的都灭了,刚准备起身,就被强有力的一掌摁下了。

“是我。”

听到祁殊的声音,迟苏就立刻将刚要叫喊的嘴巴闭上了。

借着屋外透过来的一点月光,祁殊将迟苏拉到内室,放下帘子,先环视了迟苏一圈,然后轻声道:“看来他们没把你怎么样,你身上的烧伤如何?”

迟苏愣是在一片漆黑中辨认出了身着夜行衣的祁殊,摸索着攀上了祁殊的胳膊,“我早就没事了,你和祁玙没受伤吧?”

“我没事。”祁殊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祁玙前几日遇袭了。”

“人呢?”迟苏的声音颤抖着。

“在城外休养。”

“你不看着他,万一有人找上门去怎么办?”

“祁玙特意引他们去了别处,应该没被发现。”

“你是收到信才来的?”

“嗯,但信迟了好些天,我担心你们有什么万一,就赶来了。”

“那你……”

不等说完,祁殊突然捂住迟苏的嘴,凑到迟苏耳边,以极轻的声音说道:“有人,你呆着别动。”

迟苏点了点头,原地蹲下身,怀抱双膝。

祁殊脚步轻移,身体微侧,靠到窗边听外面的谈话声。

“他今儿这么早就歇下了?”

“刚灭的灯。”

“这都多少日子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啊,我们已经故意放松了戒备,祁氏二位还是没来。”

“要是再没消息,潜渊殿那位老爷可就要把你们都杀了!”

“那老爷什么来头啊?气焰如此嚣张。”

“嘘!别被人听到!听说那谢老爷可是元多王爷的手下。”

“我听说前两日那谢老爷不是去抓祁氏二人了吗?怎么还要我们在这守着?”

“说是十几个人都没抓住一个,自己还带了一身伤回来!就因为这事,谢老爷这几日脾气大得很!”

“唉,这宫变……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群人……”

声音和脚步声都渐渐远了,祁殊直起身走到迟苏身边,轻轻踢了一脚。

迟苏压着嗓子问道:“听到什么了?”

祁殊摸黑坐到桌前,道:“谢华在潜渊殿,我要去一趟。”

“他那里肯定守卫森严,你别冒险。”迟苏揉了揉麻了的双腿,一瘸一拐的走到祁殊身前。

“那也要去。”

“现在不该是找元漓她们吗?”

“只要元皇还没咽气,元多就不敢动她们。但是谢华,我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做什么?”

祁殊紧咬着牙,然后不屑一笑,道:“杀他。”

……

翌日,谢华以四肢扭曲,七窍流血之状死在自己的卧榻上。

不消片刻,他的死讯便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迟苏佯装一人品茶,嘴里却喃喃道:“不会被发现吧?”

帐子里传来声音,“元多不敢查,要是真摆到明面上,谢华对元皇动手的事迟早被翻出来,元多还盼着他死呢。”

“你怎么知道是谢华?”迟苏不解。

“能让元皇亲笔写下传位诏书,一定是施蛊了,这种事也就谢华干得出来。”

迟苏一知半解的点头,然后问道:“你昨夜去找元漓了没?”

“没找。我先去探了一番元皇所在处,真想救元漓,还要先救元皇。”

“情况怎么样?”

祁殊轻叹了口气,掀开帘帐,“元皇在朝阳殿,殿外都是元多的人,美其名曰保护元皇,其实就是软禁。”说罢,祁殊朝迟苏勾了勾手。

迟苏立马会意,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一口饮下,祁殊接着道:“我猜,吴勤和他部下被关在殿内。”

“局面这么僵持着,那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元皇咽气?!”

“不然你以为元多能放医师进去?”祁殊笑了笑,从床上下来。

半掩着窗户,祁殊从缝隙中看出去,“今日的戒备松了许多。”

迟苏‘嗤’了一声,道:“谢华那东西死了,这些人自然懒得监视我。这君王之变,不想着保命,还在这呆着,不是傻吗。”

祁殊走到桌前,直接拿起茶壶,一咕噜全灌进了嘴里,“我本还在担心元多会紧咬着我们不放,看来是我多虑了。若不是谢华,恐怕元多对我们也没什么兴趣。”

“拿到了传位诏书,元多都要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哪有空管我们。”看着祁殊站在窗边发呆,迟苏又道:“你想什么呢?”

祁殊扯了下嘴角,回过神来道:“在想怎么混进朝阳殿。”

“我去引开。”

“什么?”被那笃定的语气一惊,祁殊回过头凝视着迟苏。

迟苏一副‘你居然质疑我’的既委屈又掘强的模样,“你不相信我?”

“你这半吊子,可能没跑开多远就被逮回来了。”祁殊掩面轻笑。

“那总不能我去救元皇吧?我又不懂蛊。”

“我去。”一道清冷的声音犹如破竹般穿透窗纸,传入了屋内。

祁殊心一惊,迅速抬眼望去,清瘦的身形顿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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