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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入深夜,雪又大了起来,两人只得撑起伞徒步前行。
到西子殿的时候,迟苏的嘴里嘟嘟囔囔着跑了过来。
“我说你们两个,一大早就没影儿了!又这么晚才回来!”
祁殊捂嘴笑道:“别生气啊,小心你肚子上的伤口。”
听到声音,小芹,秀明和芳儿赶紧迎了出来。
小芹接过祁殊和祁玙手里的伞,欲掸去二人身上的落雪,祁殊和祁玙都伸手制止了。
秀明道:“殊公和二公子可用过晚膳了?”
祁殊回道:“还没。”
一边的芳儿道:“迟公子也在等二位,还未用晚膳呢。”
小芹又道:“长公主说殊公回来了,便去通报一声,长公主有事见您。”
祁殊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说完,三名婢女都各自忙活去了。
听见迟苏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祁殊拍着迟苏的肩膀笑起来,“可真是为难你了,受了伤还要饿肚子。”
三人坐着聊了会儿,秀明和芳儿就陆陆续续端了好些热菜上来。
待菜上完,元漓也进了门,身后紧跟着小芹。
屏退了几个婢女后,元漓从袖中拿出一折纸。
“这是吴勤将军让我交给你的,这上面详录了谢华的家业和土地,还有他身边的人。”
饥肠辘辘的祁殊急忙夹了几口菜下了肚,根本腾不开手。
看着祁殊的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祁玙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从元漓手中接下了。
“多谢。眼下正需要这个。”
“能帮到你们就好。听说你们今日去城里走了一趟?”
“嗯。”
“情况如何?”
“只能先让他们延缓病情,我们会尽快找到方法。对了,这烙饼里可能有潜引虫,你让医师仔细研究一下,我猜可能是解药。”
……
正在祁玙和元漓讨论正经事情的时候,祁殊和迟苏在一边斗嘴斗的好不热闹。
“我说你这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是啊,我不像某些人,吃太多了肚子都要裂开了。看着我眼馋吧。”
“你说什么?我眼馋你?你这吃相叫谁看了有胃口?”
“没胃口你还一直盯着我看,你这不是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你……”
“别你我他的了,喝你的冬瓜汤去。”
“这是鸡汤!”
“我瞧瞧。你看,没几块肉嘛,一眼望去全是冬瓜。”
“……”
最后又是以迟苏落败收了场。
……
翌日虽没有落雪,但是前几日的积雪已经堆的厚厚一层,还未消融。
化雪之时,较落雪时更为寒冷,于是祁殊添了件衣。
出了宫,祁殊发现聚在药铺前的人少了些,虽说只是一小部分。
“不知今日谢老爷可在府中啊?”
干净的嗓音带着玩味的语气传入了谢府。
管家忙不迭的小跑出来。
正面撞见了祁殊手持画骨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阍者想拦也是不敢。
管家边哈着腰边走到祁殊身边,满脸堆笑道:“殊公。这天刚微微亮,您怎么就过来了?老爷还在房中歇息呢。”
顺着管家的话看了看天色,阳光从灰白的云层渗出来。
祁殊抬起手,扇子未旋开,只遮得住一双墨眸。随即轻笑道:“这阳光都如此刺眼了,怎说天才微亮呢。看来昨日你家老爷可是忙了不少事呢。”
“那……那还请殊公到前厅稍作休息,我这就告知老爷。”
祁殊掩面笑道:“前厅我就不去了,万一谢老爷一个不高兴,又要把我关进去可怎么办。”
瞧见祁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管家的额头满是冷汗,只能一个劲儿的附和道:“怎么会对殊公做如此不敬之事……那殊公在此稍安勿躁,我这就去请老爷。”
话音刚落,管家行了个礼就往后边去了。
刚准备走几步,突然涌出来几个人。
转眼间,摆好了桌椅和茶水点心。
“殊公,请坐下等吧。”
祁殊摇了摇扇子以示拒绝,“我走走。”
反正闲来无聊,祁殊就在这庭院里摆弄花草,半俯下身,轻轻拂开厚厚的一层白雪。
“殊公怎能干下人做的事呢,可别弄脏了殊公的衣裳!”一旁的下人好像都快要跳起来了,吓得赶紧抢过祁殊手里的花花草草。
轻轻一声冷笑响起,周围人顿时汗毛竖起。
让他们意外的是,祁殊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桌前坐下了,静静品茶。
大概一盏茶之后,谢华走了过来,隐隐带着怒气。
第一眼,祁殊先是看了谢华的双手,干净不留污垢。
谢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祁殊,道:“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手心转着扇子,喝了口茶,笑道:“谢老爷这语气不是在问我,是在赶我走吧?”
迫于无奈,谢华只得坐下来,咬牙切齿的缓和了语气。
“那您是有何要事呢?”
谢华这想要立刻掐死自己却又不得已的样子让祁殊笑的失了态。
随后立马旋开画骨扇,遮住自己的面容,只余一双墨眸,祁殊缓缓道:“抱歉,失态了。”
当即,谢华抬起手准备拍桌怒骂,看着周围家奴惊恐的眼神,最后只是轻轻拍了一下。
压低了声音,谢华咬着牙道:“祁殊!你别以为宫里派了人来监视我,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嘘——”祁殊将食指放在唇上,清邪一笑,“我劝你还是乖乖做好这瓮中之鳖吧。”
“你今日就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
祁殊微微摇了摇头。
低首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墨眸是令人生畏的深邃,连声音也不如刚才轻快,“昨日你回来的可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被戳穿的谢华瞬间瞪大了眼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老爷如此自信,是觉得没被监视你的人发现吗?”
这一问,本胸有成竹的谢华也有些怀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谢老爷怎的此时沉默了?难不成真做了什么不欲人知的事?”
“你不要暗自揣测!用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污蔑我!”
“是吗?”问完,祁殊低首浅笑,随后不经意的一瞥,看到前厅密室的门稍稍一动,一道身影一晃而过。
祁殊慢慢站起身,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道:“罢了,无趣。”说罢,便转身离去了,只余谢华站在那里,脸忽青忽紫。
走在街上,途经一巷口,忽从巷口深处走来一人,褪去黑色外袍,卸下黑色面纱,以正常面貌走到祁殊身侧。
“在吗?”
“不在。”
看了眼祁玙,祁殊道:“那可有发现什么?”
此时,祁玙回想起在那件牢房里看到的,墙壁和地上满是以血写就的一横一竖,看似杂乱无章,但当意识到那人想要表达的字时只感触目惊心。
“墙上有很多血字,都在写‘口’字。”
祁殊抬起眼,然后道:“看来不是被藏匿,就是成了个死人了。”
街上大多都大门紧闭,百姓看起来也是萎靡不振。两人好不容易找了家开了门的茶馆,看见店家喜出望外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是难得一见的客人。
“店家,你们这儿有什么?”祁殊问道。
店家急忙小跑过来,展开笑颜,道:“有茶。”
“没了?”
“这……”店家一脸无奈道:“客官,你看城中因疫病闹得人心惶惶,谁还有闲心弄其他的……”
祁殊笑了笑,“喝茶也无妨。”
听到此话,店家边连忙点头,边道:“这就拿上好的茶来。”
祁玙从袖中拿出元漓给的那一折纸,铺在桌上。
“茶肆,赌馆,戏园子,马场……谢华虽不为官,但这家业倒是出乎意料的多。”祁殊拿过几张来看,然后抬起头看向祁玙,问道:“你觉得会是哪儿?”
昨晚,祁玙就已仔细查看过,手指轻叩桌面,随即道:“你昨晚提过他指甲里有混着泥土的血,其实我便已经有些怀疑马场。但马场位处偏远,所以先去城中最近的茶肆和赌馆探一番更为周全。”
祁殊喝了口茶,点头附和道:“找找看吧。”
日暮降临。
二人探查过茶肆,赌馆后无甚异常,便赶到了马场。
马场此时空旷无人,覆盖着的雪都未清。
看这白茫茫一片,祁殊哈了口热气,道:“这马场的积雪上连脚印都没有,看来都没人来过。”
没有应声,祁玙往一边看去。好一会儿,才示意祁殊也看过去。
马厩在一处阴影下,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液体从缝隙里流出来,融化了边缘的雪。
两人赶紧走过去,看见马厩的小童身中两处刀伤,倒在马槽旁。
“不是吩咐人带离他们一家的吗,怎么回事?!”祁殊低吼道。
祁玙蹲下来,扶起小童,点穴止住两处伤口的血,然后探了探脉搏。除了流淌的血液还有些许温度,身体早已冻得发僵,祁玙将外袍褪下,包裹着他,“还没死,要赶紧送医。”
在祁玙起身的时候,小童的嘴微微张开,想要说话但没能发出声音,然后又晕了过去。
“你们两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迟苏又碎碎念着踏进了殿内。
此刻,一名医师从祁玙的房中出来,行礼后对祁玙道:“二公子,已经暂时无碍了。”
“嗯。”祁玙示意医师退下。
听到对话,迟苏朝祁玙卧房走去,只站在门口往里巴望了两眼,“你们今天怎么还带了个小孩儿回来。”
祁殊正坐着暖手,道:“找线索时碰到的。”
让秀明在一旁看护,随后祁玙也坐了下来。
这时外面有些动静,小芹退出去,到殿门口前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位姐姐不知你可有向殊公通报,为何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看着章桔,小芹略表为难道:“我们做奴婢的,哪有说话的份儿,更何况是这种攀龙附凤的事。”
“不是的,我只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同殊公说,这几日,我处理完杂务就连忙往这里赶,总是扑了个空,所以不得已想再问问。”
小芹露出微微不解的表情,道:“你一个宫婢能有什么大事啊?”
话还没说完,去厨房打热水给小童擦拭血迹的秀明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拉着小芹往后,朝章桔道:“你这人怎么没羞没臊的,天天来,我都赶你走了多少回了!你当这宫中的人都是好骗的吗?像你这种伎俩,耍的人多了去了,换做别的宫里的人,你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你一个杂务坊的人,应该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才对,还有空闲偷溜出来,如果我告诉杂务坊,的主管,看不把你撕层皮下来!”
完全不给章桔说话的机会,秀明就拉着小芹进去,吩咐人将殿门关上。
章桔眼见着大门紧闭,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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