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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来啦,热腾腾的饭菜。”
等忙活完,已入酉时。
祁殊笑着端上菜盘,然后坐了下来。
紧跟着的祁玙端着烫手的清汤快走过来。
小瑜坐在小凳上晃荡着双腿,手里拿着筷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刚要动筷,便被吴野打了手缩了回去,小瑜小嘴一瘪,委屈巴巴的看着身侧的祁殊。
“来者是客,小瑜你可不能没有礼数。”
祁殊噗嗤一笑,摸了摸小瑜的脑袋,“孩子嘛,无妨的。”
得到准许的小瑜立即夹了身前的青菜尝了一口,眼睛笑的眯了起来,“这是哪位哥哥的手艺啊,真好吃。”
“自然是你祁玙哥哥了。”祁殊笑着瞥了一眼祁玙。
接着道:“除了不会生灶火,你祁玙哥哥的厨艺可是极好的。”
塞了满满一口饭菜的小瑜抬头看着祁玙,“二哥哥果真如此厉害。”
吴野摸了摸小瑜的头,道:“你可要好好学习。”
小瑜一个劲儿点头,“二哥哥可以教我吗?”
浅浅一笑,祁玙眼神温柔的看着小瑜,“当然可以。”
一旁的祁殊拖着下颌,静静的笑着看着几人围坐在小院中的木桌上,热闹不已。
约莫半个时辰,小瑜摸了摸肚子,趴在桌子上,“好饱啊。”
祁殊道:“小瑜,你出去走动走动,消消食。”
说话间,吴野准备收拾碗筷,祁玙起身打断了,“我来吧。”
祁殊回过头,也道:“让我们收拾吧,总不能白吃白住。”随即一笑,摆了摆手,“去陪小瑜走走吧。”
“对了。”说着,祁殊走到吴野身前,从袖中掏出些碎银,“这几日遭遇了些变故,银两也所剩无几,可否请你帮我买些纸笔回来,最便宜的就好。”
吴野收下,点了点头。
等两人出了门,祁殊便回过身,走到桌前收拾。
谁知,刚拿起筷子,手便猛地一抖,掉落在地,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
祁玙一个箭步上前,“怎么了?”
慢慢掀开衣袖,便瞧见手腕处腐烂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祁殊坐了下来,扶额叹了口气,“屋夜偏逢连夜雨。”说完,便苦笑了一声。
抬头瞥见祁玙紧皱眉头的模样,强撑精神,调侃自己道:“这刚进了点食,补了些气血,体内的家伙就蠢蠢欲动了。”
看着祁殊一脸戏谑,祁玙半蹲在祁殊跟前,伸手欲握住祁殊,祁殊一愣缩了缩手。
不顾祁殊的退后,祁玙一把抓住祁殊的手,紧紧握住。
“你以后不必伤害自己来救我……”
祁殊忍着痛,俯下身捂住祁玙的嘴,轻声道:“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可能就撑不过来了。”
褐眸一震,认真的看着祁殊片刻,忽然坚定的说道:“祁殊。”
听到名字,祁殊本已疲乏的眼睛依旧努力抬起来看着祁玙。
没等祁玙出声,祁殊撑起身子站起来,“我先回屋歇会儿。”
说完便转身朝屋内走去。
祁玙看着祁殊背着身关上门,才回过身去收拾桌子,手上的动作不时地停一停,月光寡淡的洒在祁玙的身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屋内,祁殊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沉沉的睡过去了。
没多久,祁玙轻轻推开门走进来,将被祁殊滚的皱巴巴的床单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灰尘,轻轻盖在祁殊身上。
而后,默默坐在床侧,用衣袖擦去祁殊额头的冷汗。
等陪到深夜,看到祁殊睡安稳后,才回自己房中躺下。
刚睡下没多久。
“你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
屋内传来责骂声,紧接着就是清脆的巴掌声。
“成天跟那个祁殊瞎混什么!”
一巴掌刚又要落下,祁玙面无表情侧过身,道:“祁殊什么都没做,您凭什么这么对他。”
话音刚落,李氏便将身侧的花瓶打碎,大声吼道:“你懂什么!那可是要夺你主位的人!”
祁玙躲开飞溅的碎片,听不出语气的说道:“我劝您别砸,传出去不大好听。”
一个箭步上前,李氏欲拉扯祁玙,祁玙就道:“曾经您与三夫人利用祁暮推我下水陷害祁殊,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与三夫人苟合,您就当真以为她不提防您。退一步,如果祁殊真的被拖下主位,下一个死的是我还是祁暮?”
李氏松开手,“我将你的前路铺好,你却如此待你的亲娘吗?”
柔和了些许表情,祁玙道:“用祁殊的血铺的路,我宁愿不要。”
“祁殊祁殊祁殊,他怎么就比你亲娘还重要?!”
看着李氏发狂的嘶吼,祁玙走上前,抓住她的双肩,细声道:“您是生母,我当然最为敬重您,只是希望母亲也能理解我,放过祁殊吧。”
李氏叹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情。
回忆到此处。
便是突然一张李氏鲜血遍布的脸,惊醒了祁玙。
祁玙半坐起身,靠着墙,扶额叹息。
日上三竿,祁殊恍恍惚惚起身推开门,刺眼的阳光让祁殊伸手遮眼。
嘴角露出笑来,道:“这天终于放晴了。”
“是啊,昨夜就下了些小雨便停了。”吴野说着朝身上擦了擦手,到里屋拿了信纸和笔墨递给祁殊。
“昨夜瞧你们睡下了,便没去打扰了。”
祁殊接下,笑着拍了拍吴野的肩,“谢了。”
看到祁殊如此不嫌弃自己身上的污秽,还道谢,便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大哥哥,你终于起来啦!”
小瑜挎着小竹篮,水还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正朝着祁殊看去。
祁殊走过去,帮小瑜提起来,随意一瞥就看见小瑜手上的冻疮,通红的,祁殊抓起小瑜的手哈了几口热气,“回头我去给你买些药膏,这小小年纪,可不能落下病根。”
另一边,吴野愧疚的低下了头。
看见吴野悲伤的神色,小瑜仿佛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爹爹……”
祁殊转过身去,笑了笑,“我不是在责怪你,我看得出来你很疼小瑜的。”
回过头,祁殊便拨弄着竹篮里的菜,倒是青翠的很。
随口问道:“你二哥哥呢?”
“二哥哥一早出去采买了,我便去菜圃里采摘些菜去河边洗了,回来路上也没见二哥哥。”
祁殊只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将洗净的菜放到小厨房里,祁殊走出来朝小瑜说道:“我出去替你买药膏,顺便将你二哥哥寻回来做饭,你和你爹爹就别忙活啦。”
在小瑜点了点头的功夫,祁殊就已经迈出大门了。
村子小的很,因此各家各户也都熟知彼此,沿路都摆着小摊位,卖着自家的蔬果或者刚从远城里进来的布匹物件儿。
刚来此之时,正是雷声作响,不似今日天气晴朗热闹非凡的景象。
“哎呀,这不是前两日去吴野他家的那位嘛。”
“模样同刚才那位一般俊俏啊。”
祁殊嘴角含笑,走到说话中的一人跟前,拱了拱手,反而是这大娘有些愣住了,似乎在这里鲜有礼数。
“不知刚才您口中的另一位在何处?”
大娘回过神来,笑的极为开心,“你是他什么人啊?”
“兄长。”
仔细瞧了瞧祁殊的眉眼,确实有几分神似,只是眼前人性子活泼,不同前人那般温和沉稳。
“他去小医馆了,村子上就那么一家,好找得很,就往前走到岔口,再往左一直走,能看到的一间屋子,喊声方羽老儿就行了。”
祁殊再次拱手,笑道:“多谢告知。”
耗了一炷香的功夫,祁殊才看到了一间简陋的小屋,周围种着不少药草。
祁殊简单的环顾了下药圃,闻了闻气味,“倒是比花庄里的成色还要好几分,果然这水土养人。”
接着走到门前,轻敲了敲门,许久没人回应,只得左顾右盼看看有没有人在。
到屋子的侧面,欲推开窗瞧一瞧,谁知跳出个毛小子,对祁殊横眉竖眼,指手画脚了一通,看的祁殊目瞪口呆。
祁殊俯下身子问道:“你这个小子,可把我吓了一跳,你这比划了半天,到底想干嘛。”
又看他怒气冲冲的指着门外的方向,祁殊道:“你不会说话?”
眼神黯了一下,之后便推着祁殊往外走。
“我不是有意偷窥你家,我是来找个人的,哎……”
刚推搡到门口,迎面便走过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成儿,不可无礼。”
方羽先生看了眼祁殊,又看向成儿,“怎么回事?”
成儿指着祁殊,又指着窗户,比划了几下。
然后方羽先生扭过头来看着祁殊,“不知你有什么事?”
祁殊尴尬的挠了挠头,笑了一声,“来找人,敲门不见应声,我便想到窗户那里看看,谁知叫这孩子误会我了。”
“可是找祁玙?”
“啊……是。”
方羽先生拄着木拐往屋里走,“进来说吧。”
成儿朝祁殊瞪了一眼,祁殊一笑,吐了吐舌头。
到了屋里,成儿小跑过去将方羽先生的拐杖接过来,又扶着坐在藤椅中,用小木槌轻轻敲打腿。
祁殊站在方羽跟前,“先生何时见过他?现在他又在何处?”
方羽喝了口热茶,缓缓说道:“卯时他便来了,问了我可有祛寒排毒的药草。”
“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小声嘀咕了下,祁殊问道:“那他人呢?”
“别着急小子,我还没说完呢。”
“这药是有,但是治不了你的病。”方羽抬起头看了眼祁殊,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祁殊的异样或是悲伤的神色。
“你自己倒是不上心。”
祁殊撇了撇嘴,笑道:“有什么的。”
等松泛了些身子,方羽便站起身,“有什么的?你这小子口气倒不小,这么多年,我见到被冻骨虫碰上的,谁也没活过。”
“那老头儿你瞧的人也太少了些。”祁殊一声调侃惹得成儿踢了一脚。
方羽大笑了一声,“我瞧的人少,可我遇上被冻骨虫碰上的人可不少,你恐怕此生都还没遇见过吧,老夫却见过数百人了,虽说为禁物,可在这荒凉的犄角旮旯的地方,还不是无人顾及。”
一挑眉,祁殊邪笑了一声,故作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摆弄着桌上的玩意儿。
“那先生你看我病情如何?”
随即方羽慢慢走到桌后坐下,示意祁殊伸手,反复把了把脉,抬起头问道:“你可有旧疾在身?”
“相比你的旧疾,这剩下的一丁点儿冻骨虫之毒都算不得什么。”
“你可曾医治过?”
“你……”
祁殊听得头晕目眩,赶忙打住方羽的接下去的话,“老先生,你这救人之心可真是迫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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