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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冻骨散

作者: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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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祁玙归来时,手上拎着一只洗净的野鸡。

搭好篝火,将野鸡架在火上烤,弄好之后便坐在了祁殊身旁,“可好些了?”

“早就好了,不然我走几步给你瞧瞧。”

祁玙把刚要起身的祁殊按下,“你老实坐着。”

祁殊看了眼祁玙的脚踝处,问道:“你的脚怎么样?”

“没事,刚已经疗过伤了。”

“天下无双的好好二公子,你总是板着脸对我,可就讨不了女孩子欢心了。”

祁玙只是白了一眼祁殊,就未曾说话。

两人难得安静的坐在一处,消磨时光。

等野鸡烤熟了,祁殊忙不迭的伸手,谁知险些将手给烫伤。

祁玙斥道:“活该你。”

说罢,祁玙将野鸡拿下来,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的撕开鸡肉。

看的祁殊饥肠辘辘,问道:“可能吃了?”

谁知祁玙一个劲往自己嘴里送,未曾打算分给祁殊,道:“谁说这是给你的了?”

听到此话,祁殊抓起一把草灰,便往祁玙脸上抹去,“你存心的!”

祁玙吃了一嘴草灰,大声道:“你平日里不是常对我说尊老爱幼吗!”

“那你也没尊老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祁殊停下手中的动作,自问道:“我应该是多大来着?记不清了。”

祁玙尽力掩住眼里的悲伤,为了分散祁殊的注意力,调侃道:“就你这模样。”

祁殊一挑眉,道:“我这模样怎么了?这可是迷倒了万千女子的相貌。”

一脸嫌弃的看着祁殊,笑道:“你可真是没皮没脸。”

趁祁玙不备,抢过祁玙手中的野鸡,道:“天下无双的好好二公子,乖。”

祁玙也没再抢过来,只是笑看着祁殊那副馋嘴的模样。

祁殊终是只吃了一半,便不再吃了。

“吃饱了?”

祁殊笑道:“饱了。”

待祁玙分吃完,祁殊道:“我们上路吧。”

看着祁殊准备起身,祁玙问道:“不再歇息片刻了吗?”

祁殊摇了摇头,便去牵马,随后祁玙将火熄灭,跟了上去。

等两人赶到临近之处,已是更深露重,死寂的可怕。

祁殊拦下祁玙,轻声道:“不宜再骑马靠近了,我先去探探路。”

说完,祁殊便下了马,将马拴好,然后朝林间深处走去。

那日的地牢洞口极为隐蔽,就算是祁殊也未必能在此时找到,何况还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祁殊轻声前行,仔细听着周围细微的响动。

走了许久,抬头看了看星空。

“没错啊,那夜便是朝这个方向的,怎会寻不到。”

虽是疑惑不已,但只能向前探去。只听此时一声清脆的踩断树枝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祁殊凝眸看向那里,墨眸瞬时蕴满了杀气。

奈何黑夜,丝毫看不清前方有什么,祁殊将内力凝聚于掌心处,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再向前,竟有些寒气缭绕,肉眼可见。

谁知什么也还没瞧见,祁殊却已经有些犯晕,当意识到吸入了不知名的气味,便赶紧捂住了口鼻,听到身后祁玙轻微的脚步声,想要后退却突然发现身体僵硬,祁殊只得吃力转过头看向他,示意让他别过来。

但是祁玙看见祁殊神色恍惚,深知不妙,便不顾劝阻,朝着祁殊走过去。

一手将祁殊搂住,随即飞身出了那片林子。

探了探祁殊的脉搏,祁玙问道:“可有何不适的地方?”

祁殊嘴角微微勾起,以极其搞笑又扭曲的方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动……不……了……”

看到此景,祁玙为了掩盖笑意,低下头查看祁殊的身体。

祁玙轻捏了捏祁殊的胳膊和腿,发现都在逐渐变得僵硬,便渐渐敛去了笑容。

再次诊脉,以内力查探体内经脉异样,沉默了半晌,祁玙猛地起身,“你别动,等我回来。”

弹指间,祁玙便又入了那深林,不见踪影。

寒气从祁殊口中急促的吐出,却不曾听见言语,只剩下寒冷的风萦绕在祁殊周围。

冻骨散。

虽名为散,却是一种虫,长的极其微小,常常附着于各物。

不慎触碰之人,便会立刻身体僵硬,骨冻而死。

现下这冻骨散便依附在那寒气的露珠之上,而祁殊吸入了寒露,若不是深厚内力加持,恐怕早已身死。

如此阴狠之物早已被两国禁用,能动用此物者,恐非常人。

冻骨散之毒,唯有虫群之首方能解,虫群之首不同于其他,它无毒且克寒。

可在那数万万虫之中,往往是还未找到,便已亡。

来到那寒气附近,祁玙将内力护身,便毫不犹豫踏了进去。

那些虫极其微小,祁玙生怕错过,只得仔细辨认,可是数量又极多,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

一想到祁殊不久便会冻入肺脏,祁玙就有些忧虑不安。

蛊虫最爱便是吸取人的精血,若是给与一滴精血,定会是虫群之首前来。

想到此处,祁玙便以内力化刃,深深刺向胸口,血色慢慢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将护体的内力撤去,精血的气息便萦绕在虫群之中。

可寒气却不曾侵袭祁玙之身,虫群只将祁玙环绕。

祁玙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深知虫群之首也不敢贸然前来吸取精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虫群终于有了些动静。

一缕寒气飘来,仔细看去,寒露之上正附着着那虫群之首。

若此时将其抓住,必然引得虫群袭击,只得等其依附在身上时,方可内力护体离开。

可没想到,那虫竟直钻心口,叫祁玙疼痛不已。

为了抵挡虫群,尽数将内力护体,方走出了树林。

祁玙猛地吐了一口血,捂住胸口,生怕它逃出,丝毫不敢懈怠的赶到了祁殊身边。

此时,祁殊已经面无血色,全身僵硬。

祁玙半跪在祁殊身侧,探了探脉搏,其脉搏已微乎其微。

随即,祁玙以内力将虫首逼出,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一口一口吐着寒气,直到祁玙耗尽心力却还是未能将它逼出体外,而虫首却一直吸取着祁玙的精血。

抬首之间,望见祁殊腰间别的一把扇子,以银铸扇骨,以金雕花,还挂着雕刻着蝴蝶翅膀花纹的玉佩,别致的很。

眼看自己身体也在逐渐僵硬,祁玙便取下祁殊腰间的银扇,将其中一扇骨拆下。

随后,将衣襟脱至胸口,就那么毫不犹豫的插向心口,将原本的伤口又刺深了几分。

一点一点用扇骨将皮肉挑开,血汩汩流出。

待虫首现身,祁玙便用内力将其取出,将整只虫首给祁殊服下。

虫首的汁液随着血液的流动传到四肢百骸。

渐渐地,祁殊便面泛红润,刚一睁眼,祁玙便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嗓子有些沙哑的祁殊问道:“祁玙?你怎么了?”

“我没事……”

说着,祁玙便没了声音。

祁殊挣扎着起身,奈何手脚还未恢复,只得一遍遍的喊:“祁玙!”

“祁玙!”

“祁玙!你醒醒!”

而祁殊的手上却已经感到温热的血液流淌。

手脚刚有些能动,祁殊便极力起身,将祁玙扶起。

脸色凝重,道:“这可糟了。”

一群冻骨虫中只有一只虫首,此时也已经毫无可能再有时间去寻另外一只。

看到满地的鲜血,和零落的扇骨。

祁殊便拾起扇骨,割开手腕,将血液滴在祁玙口中。

只见祁殊眉头深锁,念叨着:“千万要有用……”

半晌,祁玙的身子才有些缓和。

刚刚恢复,祁殊便用为数不多的内力为祁玙止住胸口的血。

祁殊撕下身上的衣服一角,将手腕缠住,然后扶起祁玙去找个避风处。

发现一石洞后,祁殊将祁玙安置好,便出去拾了些枯枝回来生火,不停的搓热祁玙的手脚。

这么不好不坏的过了半日,祁玙也没有醒过来。

寒日当头,有些暖意。

祁殊却发现祁玙的寒气愈加严重,手脚开始僵硬。

从怀中掏出扇骨,在另一手腕处割开一道深口。

直到祁玙的脸色稍稍缓和,祁殊才将手腕止血,虚弱的靠在石壁上,只一双墨眸轻轻的看着祁玙。

就如此反复过了三日。

石洞内,祁玙缓缓睁开眼睛,环视了四周,看到地上斑驳的血迹,急忙喊道:“祁殊?”

未听到回应,便慢慢起身,扶着石壁一步步挪动,洞外正下着瓢泼大雨,阴云密布。

正欲走到洞外,就见祁殊冒着雨,怀中护着什么东西,踉跄着直奔而来。

多年以后,祁玙也时常想起祁殊在雨中奔向他,嘴角带笑的模样。

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上,清脆的回响在石洞内,祁殊将怀中的果子放在地上,便拧起衣服的水来。

一边拧,一边笑看着祁玙道:“你可终于醒了,这几日我都无聊死了,没人同我说话。”

腰间的扇骨不小心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上,祁玙看着扇骨上新添的血迹,停顿了半晌。

祁殊笑道:“你把我的扇子拆成这样,我可要与你清算清算。”

未曾回答,祁玙只道:“你将衣裳脱下来吧,洞里还有些枯枝,生火暖暖身子。”

嘴角含笑,祁殊摇了摇头,“不必了。”

祁玙径直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准备强行脱衣查看他是否受了伤,谁知祁玙刚一用力,衣袖处便溢出了血,祁玙掀开衣袖,便看到了数道伤痕,包扎的潦草随意,布条也已经被雨淋湿。

“怎么回事?”

问话间,又欲查看另一只手腕,祁殊见状便缩回了手,讪笑道:“不小心……”

突然祁玙怒道:“不小心?你还跟我说不小心?”

“你看你这面无血色,衣衫褴褛的模样,才几日你便瘦的风一吹就倒下了!”

“谁让你救我的?!”

“我连我自己都可以不要,我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

墨眸一弯,笑吟吟的看向发怒的祁玙,道:“哎呀,只不过分给你半条命罢了。”

“半条命?你说的如此轻松。”

转过身,背对着祁殊,祁玙低头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淡淡的嗓音在空荡的石洞里响起,竟和洞外的落雨声一样清脆,瞬间静的出奇,“你比谁都重要,包括我。”

身后的祁殊一愣,那副仿佛仙人一般毫不知疼痛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坐到只剩微弱火光的火堆旁,将外套取下,搓着手哈气。

随手拿过火堆旁的枯枝添进去,火烧的更旺了些,祁殊拆下缠绕在手腕的布条欲清理伤口。

此时祁玙转过身,才清晰的看到了两只手的手腕处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有些结了痂,有些腐烂化脓。

祁玙将外袍取下,披在祁殊身上,然后蹲下身子,撕下干净的衣条替祁殊擦拭伤口,将扇骨从火焰中掠过。

“忍着些。”

话音落,祁玙便用扇骨一头的尖刺一点一点剜去腐肉,而祁殊只是咬牙皱眉,未出声,祁玙以刚恢复的微弱内力止住伤口的血。

待处理完伤口,便小心仔细的包扎,缓缓而道:“别再这样了。”

随后,用衣袖轻轻擦去祁殊额头上交杂的汗水和雨水。

祁殊歪头一笑,欲起身拾起地上散落的果子,谁知竟有些四肢不调,一时间站不起身。

见状,祁玙皱了皱眉,随即褐眸暗了下去。

祁殊挠了挠头,笑着道:“腿脚麻了。”

几乎将大半解药精血都给祁玙饮下,祁殊虽无性命之忧,却因所剩无几的解药无法完全解了冻骨散之毒,手脚已行动不便,略显僵硬。

看着祁殊没心没肺的笑容,祁玙只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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