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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殊踏出了密室后,以被夺双眼,不堪重辱自杀而亡为由,告知了众人祁桦已逝。
堂前,二夫人吵嚷道:“你个弑父篡位的小人!”
祁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来,“祸从口出,还请您注意言辞。”
那充满威慑的眼神竟让二夫人一时无法辩驳。
“若是您有怨言,还请同周帝去说,周帝要的,就是他的眼睛。”
三夫人走上前,“就算老爷逝世,没有遗书,凭什么你就做祁府当家之人?”
“我是长子,并且刚获周帝面前殊荣,不是我还能是谁?”
目光一个一个扫过众人,只在祁玙那处稍稍停住。
“还是说,还想同我比试一场?”
没等回应,祁殊便转身,“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吧。”
祁暮怒道:“你简直不是人!”
“啪!!!”
胡烟几个跨步走到祁暮面前,扇了一巴掌,“对兄长不敬,该打。”
祁殊冷眼旁观,随后道:“所有侍女,家仆全都遣散,我要重新选人。”
没再纠缠,祁殊便出了门。
至此,祁玙就只是安静的注视着祁殊,未曾说一句话。
祁府中家仆悉数被遣散,凉薄冷清异常。
祁殊一人呆在书房中直至傍晚。
门被轻轻打开,只见祁玙背着月光,站在门口。
然而,祁玙始终没有踏进来,祁殊也只是低头,未曾出声。
明明一步就可以看见彼此,可是谁也没有踏出这一步。
那么近,却又仿佛相隔万丈。
夜深,月光惨淡,稀稀落落的星点布在天空。
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夜,祁殊命人给祁暮服下忘物散,再送往边远苦寒之地。
听到祁暮被送走的消息,祁玙想去问祁殊一些话。
谁知途中就看到了祁殊站在数具尸体之间,其中包括了胡烟。
站在血泊之中,祁玙止不住的发狂,看着二夫人的尸体,质问道:“祁殊!你凭什么!”
祁殊手执长剑,回首看着他,轻声道:“祁玙,她是你亲娘,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她一心致我于死地,对我做的每一桩事,要我细说与你听吗。”
“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一条生路都不给吗!”
祁殊突然笑了,笑的狂妄,笑的狰狞,道:“一个个都要我给你们生路,你们可曾想要我活?”
“你们那么害怕我,害怕到连让我喘口气的机会都不愿给我。”
“一个害怕我随时暴露身份,两个害怕我碍了她们儿子的前程。”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锦绣前程,我何时说过我要。”
“你们怎么就不放过我。”
红着眼眶的祁玙从血泊之中,一步一步朝着祁殊走来。
祁玙道:“那爹呢?”
“也是我杀的。”
祁玙跪倒在地上,双手捂脸,嘶吼道:“你怎么可以!”
不顾祁玙的悲痛,祁殊冷漠道:“我留你也只为了让你更痛苦。”
当祁殊转身走了没几步,祁玙忽然喊住他。
“你是谁?”
转首,便瞧见祁玙那如同嗜血般的双瞳,红的让人心痛。
祁玙站起身,接着道:“五年前,我曾在荒山偶然发现你,那日之后,大夫人便命她身边的侍女日日来试探我。”
“我一直在想,她害怕我知道什么?”
“后来,我便跟踪那侍女,跟踪了数月才听到了她与大夫人的谈话。”
停顿了许久。
“所以,你是女儿身。”
祁殊歪过头,笑了,随即,转了一圈,看着祁玙道:“我可有女儿身的模样?”
随后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祁殊道:“给你机会,你过来,杀了我。”
祁殊走近了几步,“祁玙,你是唯一纯良之人,我结束了他们,你也该结束我。”
祁玙双手握拳,鲜血从掌心滴落,低下头没再看他,“事有因果,命有始终,我与你不同,我不杀你。”
“呵,你对我善良,我可不一定如此对你。”祁殊抹了抹手上的鲜血,转身走了。
翌日,祁殊请了仵作前来处理尸体,却发现胡烟同她的丫鬟不见了。
那一刻恨意直抵眼底,双手握拳,祁殊忽然一笑,“胡烟,果然,你没那么容易死。”
这血洗祁府一事,皆被一句恶人作祟带过。
自那日之后,两人性情大变。
祁殊忽然变得笑颜常开。
而祁玙暖阳不再。
周庆义在初见之时便欲除掉这有着祸害之相的祁殊,然而,周庆义未曾想,竟叫他狗急跳墙。
祁殊因比武一事声名鹊起,借此事开始笼络人心,在各位官家前露脸,在周庆义前犯言直谏。
那些老臣虽说懦弱,但也是为了百姓,遇到了祁殊这般不惧皇威的人,自然与祁殊暗暗交好。
后来的几年里,由祁玙谋划,各朝臣参与,将周庆义手里的兵权夺来一半,这才保得南国的国土平安,百姓安乐。
其中,迟府的老王爷算是首位功臣,那是迟苏第一次见到祁殊与祁玙。
祁府二人以直冲九霄之势成为了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国臣。
祁府也另造,入了阳城之内。
名声,人心,权利皆具,周庆义便不能,也不敢动祁府二人了。
一转眼,时间就悄然不见。
祁殊与祁玙两人骑马往祁殊被捕的树林赶去。
谁知,颠簸之下,祁殊竟一口血喷了出来,看着摇摇晃晃就要从马上摔下的祁殊,祁玙焦急道:“快拉缰绳!”
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只听得见祁玙微弱的喊叫。
祁玙飞身下马,连忙接住坠马的祁殊,却被马一脚踹到了脚踝处。
待祁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铺着枯草地上,环顾四周也未曾看到祁玙身影。
正欲挣扎着起身,便看到祁玙一瘸一拐的走来。
祁玙道:“你别起身。”
看到祁玙这般模样,祁殊忽然爽朗大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腿还瘸了。”
祁玙半蹲在祁殊身侧,未曾理会他,只是用手探了探脉搏。
“你最近吐血晕倒如此频繁,怎么回事?”
祁殊微微一笑,道:“我的命不长了。”
听见祁殊的语气,便知道不是玩笑,祁玙略显慌张,问道:“什么意思?”
歪过头看着祁玙的模样,静了一会儿,道:“字面意思。”
没等祁玙继续问下去,祁殊道:“你刚刚是去摘果子把脚崴了?”
说话间,祁殊便要起身看看他的脚,祁玙却挡下了,“我无妨,我摘了些果子给你。”
只是这还未回春,果子还涩的很。
尝了口果子,涩的祁殊面目扭曲,龇牙咧嘴道:“简直醒神。”
又吃了些用以果腹,道:“我们还需赶紧上路,那日擒获我之时,那人知会了各方人手来将我关押去某个地方,可他们还不知我已逃出,如今我们若是此时赶回去,说不定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根本毫无心思听祁殊说这些,祁玙只是将剩下的果子洗净递给祁殊,然后将水囊放进怀中捂热再给祁殊饮下。
祁殊伸手在祁玙眼前挥了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祁玙抬起头看着他,道:“同我回去吧,无论北国还是胡烟,都别管了。”
“我说了,我活不长的。”
墨眸有些呆滞的向前方看去,祁殊环抱双腿,将头放在膝盖处,缓缓道:“我没同你讲过,我是如何与男子长得一般像的。”
“胡烟在我体内种下了蛊虫,十分耗费气血,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快要供养不起了。对了,我这天生愈合之力也是多亏了它呢。”
“其实,那夜祁府遭难,我便也想一走了之。只是,第二日,看到胡烟消失了,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她都没死,我怎么可以死。”
祁玙注视着祁殊,道:“这是什么蛊虫,找到解决的法子了吗?”
“我们府中也养了如此多蛊虫,却从未见过这般的,哪怕连其名号也不曾知晓。”
说完,便是一笑,祁殊道:“无碍,只要在我死之前,找到胡烟,我便无憾了。”
“你当真这么恨她?”
思考片刻,祁殊直起身道:“若是她只是伤害我的身体也就罢了,可她不仅夺走了我原本的生活,还扭曲了我的心,扭曲了我的将来。”
“我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我恨她,还需要我再解释吗?”
看着祁殊那副还在嬉笑的模样,祁玙竟有些揪心,“如今有了胡烟的消息,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先是清脆的一下咬果子声传来,然后祁殊道:“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处理身后的小尾巴。”
“然后呢?”
“然后就救北国百姓。”
祁玙突然讽刺般的笑了一声,道:“你可真担得‘殊公’的名头。”
见祁玙愁眉不展的模样,祁殊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干嘛总是愁眉苦脸的。”
——复仇之路漫漫,你将会走多久,走多远,我不知道。此刻我有多害怕,你也不知道。
这句话祁玙自然没有说出来。
安静了一会儿,祁玙起身走开了,“你再休息会儿,我看看这附近可有野味。”
祁殊突然在身后喊住他,“祁玙!”
只见祁玙停住了身子,转过头看着他,等着祁殊的下文。
“你不恨我吗?我杀了你的爹娘,你却这般护我。”
祁玙转身,身体有些颤抖,只留下淡淡一句,“不恨。”便走开了。
祁殊看着祁玙逐渐远去的身影,歪着头露出亦清亦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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