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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新晋的爆破工兵翻来覆去地看着眼前的破坏评估和挖掘数据,紧蹙的眉头隐藏着浓重的顾虑,这些正在逐步蚕食他正值青春的稚嫩感,他指挥的幸存者们已经不再把他当成刚成年的孩子来看待,在爆破手艺的权威下正逐渐地信服着他,他脑海中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当初耀斑爆发的那一天,手中的耳塞是他用来鞭策自己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的寄托物,人们刚开始对他太过死板的态度嗤之以鼻,但在他故意放开一处无伤大雅的破绽,预言出某一处爆炸引起的坍塌会让整个施工推迟一天时,人们才彻底地服气,但现在他们开始变了。
人们捂着耳朵慌张地跑出洞口,蜂拥而出,踉跄的身影互相搀扶,几乎要跌倒在弥漫灰尘的洞口处,工兵习以为常,看着人们混作一团。
“魔鬼!”,人群中有人大喊,“那是魔鬼的嘶吼!”
“我看见了。一只红色的大眼珠子,有脸盆那么大,它的瞳孔像四脚爬虫的菱形!,不对,像那些该死的掠夺者!”,另一个声音大喊,向周围的人们描述恐怖的场景。
“掠夺者?”,人们齐齐看向他,并给他留了一些空位,让他站在人们的中央。
他咽了口口水,人们疑惑和越来越恐惧的眼神让他有些发毛,但他不知何来的勇气,压住心头的这份不安,站出来大声宣示,“对,我正好在安装炸弹引线,就在深处的转角,荧光灯的照射下墙壁突然多了个黑影,我没有当真,以为就是混进来的小生物,这种事经常发生,对吧,塔拉比奇?”,他看向人群中另一个人,他同样有些畏缩。
“是,是的,前几天有只老鼠跑了进来,它的影子可吓了我一大跳!像只怪兽,有掠夺者的突击艇那么大。”,塔拉比奇吞吞吐吐地说着,说到最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闭上眼,声音也越来越大。
站在中央的人清了清嗓子,又将众人的焦点引到自己身上。“所以我没当真,但我一回头,你们们猜猜我瞥到了什么?”
“一只眼睛。”,人们中开始有人搭话,有些人局促不安起来。
“那是一只黄色的大眼,像守卫者的猫一般的眼球,黄玻璃一样,但就是硕大的很,突然睁开,我起初有些害怕以为是错觉,就朝里头探着脑袋,想等等看是不是真的,结果一道腥臭的气体像飓风一样袭来,接着就是低吼,恶魔的咆哮!”,他的神情越来越慌张,像是在洞窟里的一幕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就是恶魔!这个山里住着恶魔!”,有些人开始了盲目的相信。
“说不定是山神,想要将我们驱逐出他的领地,嚎叫是他附带神谕的警告。”,还有一些人开始反驳。
人们就山神还是恶魔的问题开始了激烈的辩论,群情激昂甚至有了动手动脚的趋势、
工兵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他将人们交谈的话语完整地填写到汇报中,他能够听出人们的惊恐,但他已经分辨不出人们说的是黑暗中坑洞的真实,还是人们只是在天然形成的溶洞中长久停留脑补出虚幻的假象。
他在昨天感受过自坑洞中似绷紧的鼓皮捶动的声响,在矿洞中复杂曲折的天然坑洞中来回反射,伤害更大,这种低沉的咆哮似乎还引发山洞内微弱的次声波
,引起人们的群体作呕,更疑惑的是坑洞中有着硫化物的腥臭味,这不应该是洞壁矿质的味道,也不会是炸药的味道,安娜用的是含水炸药,她生怕一些有毒或者安全性不高的炸药被好奇的人们当成玩具耍,再要去参加这群人悲伤的葬礼。
“也有可能是环境影响。”,年轻的工兵在一旁认真地说道,他的声音很小,几乎要被人们嘈杂的叫喊声淹没,他们谈论到神和魔鬼总是这么兴奋。
小工兵的话语像一盆冷水浇在人们逐渐燃起的火焰上,人们一下子鸦雀无声,他们主动为他让开了一些说话的余地,他们的目光疑惑地望着他,他的话语很有信服的力量,人们期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工兵也没有了带领人们教学时一开始的羞涩,两天的相处让他已经习惯了在人们的簇拥中不卑不亢地陈述自己的观点,“山洞之内声源的放大,再加上一些岩石交错排列出奇怪的结构,就会产生很低沉的音色,再加上我们这几天一直呆在黑暗的环境下久了,心中滋生的恐惧。”
“你是说,这些是我们的懦弱引发的幻觉?”,人群中叫嚣着恶魔的人语气有点尖锐,他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不被人们认可。
小工兵没有试图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不应该出现,他的阅历还小,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有这么多奇妙的坚持。
“那腥臭的气味和我见到的黄色眼珠呢?这你怎么解释。”,他又紧迫地追问,似乎想用连续的问题和未知在这一群人的见证下将小工兵打败。
“眼珠可能是角度和光源的巧合,气味则可能是山体内裂开的植物被烧着时的气味。”,小工兵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很严谨地试图推测,但随着爆破和挖掘 的深入,这座山的秘密越来越多了,然而未知的秘密需要他自己去思考,安娜女士的工作已经够繁忙了,这几天因为忙活完一个大工程才难得露出一些笑容。
“可能是,你总是这么不得罪人,但你也总是不让人们安心,就不能找一个明确的答案吗?”,宣扬恶魔的人继续着他咄咄逼人的语气。
小工兵咬了咬嘴唇,他现在才发现聚集地的有些人难以相处,其实也不怪他们,是自己没做到位,如果能有安娜女士的知识,霍桑先生的大气和号召力,一定能安慰这群心怀恐惧的人们,他们被自然威吓得太久了。他在心中找了个能合理解释的理由,但不知怎的,心底还是有些伤感,但他忍住没有在人们露出半分怯懦。
“好了,恶魔的代言人,他才刚成年,就不对他和善一点吗,而且他还是霍桑的卫队成员,霍桑知道了你现在恐惧的样子,会再次敲响钟铃的。”,另一个宣传山神的人难以忍受宣称恶魔之人的态度,呵斥了一番,人们看向那个人的眼光也有些不善。
认为是恶魔的人心知已经惹恼了人们,撇了撇嘴,垂头丧气地向一旁走去,人们也满是担忧,一部分觉得应该等到事情的结果再继续动手,他们离开了爆破的队伍,回到聚集地将这些信息准备告知整个聚集地,让霍桑的领导层拿出决策,而另一群人觉得一些都是未知的,但矿洞还是要挖掘下去,和小工兵一起再次进了矿洞。
米嗷站在盐山山腰上注视。
如今破旧的教堂依旧是建
筑群最惹眼的标志物,昔日一定有着闪亮的辉煌,至少会有镀金的穹顶在阳光下泛着波澜,城镇的主色调不应该是入眼大片的灰色,也可能是油画中饱满馥郁的暖色调,或者是科技感十足,层次分明的金属调,他这一刻尽力幻想着人们能到达的繁荣昌盛,好填满这空寂单调的秋色。
雅各布羊的羊角隔着一层麻布顶在他的腰眼上,这是它最后的倔强,它臀部应该已经麻木了,伤口处的血液和刀口一起干涸,凝结的血痂为维持匕首不再摆动花费了很大时间,血液也流了它一半的臀部,母兔在李掷叶的怀中安静地躺着,不停地探出脑袋想要李掷叶喂它一些含有水分的嫩叶。
“今天的计划…”,李掷叶盯着磨蹭米嗷腰眼的羊角,他平静地说着。
“我还需要训练?”,米嗷反问了一句,他觉得自己的刀法很准,起码幸运地避开了羊蛋,但他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疑惑,而是听起来很膨胀,立马回头解释,“我需要训练哪部分?”
“你需要学习陷阱。”,李掷叶自顾自安抚着母兔,他的话语带着不可言喻的妥协。
“陷阱。”
“有时候你的飞刀并没有达到以往一击毙命的效果,你就需要一些外物来补充,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丢刀,如果觉得自己心不慌,也不会白白丢失另一把刀的话。”,李掷叶耐心地说着,母兔在他抚摸下巴时不住地点头,似乎认同了自己主人的观点,那只蠢羊还在和大手较劲。
雅各布羊听不懂人话,但并不妨碍它隔着厚实的布料发出惨怛的叫声,听起来像是落入河面冰窟窿中的巨石,咕嘟冒泡,也并不妨碍它隔着布闻到自己脚下草地潮湿的水汽,它很饿,在固执地抵抗和走动中已经尿了一泡,还顺便排遗,血液失去的虚弱感促使它的饥饿来的更快了些,饥肠辘辘迫使它将嘴边的布料不停地咀嚼着,它从上面感受到一些咸味,咀嚼感加剧了它腹中的饥饿。
“地雷?”,米嗷漫不经心地问着。
“不只是科技产品,虽然它能省掉你陷阱的制作,布置的精力,但至少你要掌握一些自己能完全了的东西,从无到有,比如脚下的枝干,这些便可以做出很多的工具。”,李掷叶蹲下身来,母兔跳到雅各布羊的脚下吃草,羊蹄子感受到了兔子喷出的鼻息,有些慌乱,它觉得一个生物正要从它健壮的大腿处,肌肉最多的大腿处开始啃咬。
“就像这样。”,李掷叶飞速地搭了一个简陋的陷阱,这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同样蹲下身的米嗷看着那个由几根断裂的树枝和一些草茎建造的东西,是有一些危险,树枝断裂的木刺被李掷叶削得很突出,这些能贯穿羊和兔子孱弱的皮毛,但对于有甲胄的掠夺者,显而易见的无效,不过这些精妙的机理倒是很有趣,运用了材料的弹性,不过这种伤害对于自己的肌肉层来说并不致命,如果涂毒的话倒是很有威胁。
他看得津津有味,李掷叶也在一边讲解,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再也低不下去了。
李掷叶讲到一半,意识到了这半个徒弟并不专心,疑惑地抬头看她,当他顺着米嗷的视线延伸而去时。
他发现了一个漂浮的球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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