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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你这脸上怎的这般冰凉?”
费潜见禄父惊恐地擦着脸,有点尴尬,干笑着揉揉嘴巴,转移话题。
“听说你回来,我就来找你了,结果半路就飘起了雪花,死冷死冷的。”禄父用袖子用力蹭着脸上的口水,没好气地说道。
“下雪了?!城中一向暖和,这都到年关了也没见过雪,怎么突然就下起来了?”
“谁知道去?城里也冷起来了,我赶明也得换上厚实袍子了,臃肿得像头猪,想想就烦……你这屋里也不多生两盆火,冻死个人!”禄父扇呼扇呼自己从来单薄贴身的衣袍,苦着脸叫道,一把拽过费潜的被子,抱着取暖。
当啷,碰撞声一响,正和禄父争抢被子的费潜抬头望去,只见身上还粘着雪花的子宁呆呆站在门口。
“你,你们——!”
子宁打了水回来,准备给夫君煮点梅子水喝,顺便、勉为其难地招呼一下没眼力的堂兄,结果一进屋,却见堂兄撅着屁股爬上了她的床,披着她的被子,和她的丈夫“搂抱”在一起!
见子宁神色又是震惊又是委屈,费潜看看自己和禄父闹在一起的模样,恍然大悟。
“不是这样!子宁你别误会,就是闹着玩!”
费潜一脚把禄父蹬开,连声解释,禄父却犹自捂着肚子莫名其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趁费潜不注意,把被子抢了过来,缠在身上。
“你这丫头,从哪里懂得这些来,害的我花这般口舌解释,”焦头烂额地辩解了半晌,总算把子宁安抚住了,费潜哭笑不得地念叨着,“不许再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你丈夫不好男风,只喜欢姑娘……只喜欢子宁你这一个!”
子宁松了口气,把水架到火盆上烧着,走到床边,娇嗔地白了费潜一眼,轻轻拧了他一把。
“那你倒是证明给我看嘛,夫君。”
说着,子宁爬上床头,扬起小脸,闭着眼睛凑近费潜。
“呃……”费潜无奈,只得在她脸蛋上啄了一口。
“嗯~”却没想到子宁竟不满意,扭来扭去,指着自己的娇艳粉唇,示意费潜重新来过。
“这不好吧,兄长还看着呢。”
子宁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似的,扭头望向禄父,乖巧可人的小美女瞬间变成了发怒小老虎,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电灯泡。
正一脸酸相,又有些新奇,瞪大一双牛眼看着的禄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身上裹着的被子叫人一把扯了回去,而后就是劈头盖脸砸来的枕头。
“让你上我的床,让你盖我的被子,让你欺负我夫君……”子宁一脚把堂兄踹下床还不解气,抡着枕头一边逞凶,一边嘴里碎碎念着。
“啊啊啊,知错了,知错了,妹妹饶命啊!”
费潜目瞪口呆地看着发威的小媳妇和滚来滚去,大呼饶命的禄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阻拦,把气鼓鼓的子宁抱起来,塞到床上去。
“以后不许进入这间房!”子宁抱着个枕头,噘着嘴叫道,好像她才
是被欺负的那个。
“知道,知道,为兄日后见了你绕道而行,定然不再进这房中一步!”禄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却贼眉鼠眼地对费潜招招手,“无疾,你我但有相见必要,便去往园中如何?”
“啊,正是如此,子宁,我和兄长出去相谈。”费潜会意,尬笑着爬下床穿鞋,去一旁拿来一个包裹。
不让人家进来,倒把丈夫给拐跑了,子宁幽怨地推了费潜一把,凶巴巴地斜睨着禄父,令这两人好生惊恐,落荒而逃。
花园里,阴云虽起,残阳犹在,点点薄雪乘着暮色而来,飘飘荡荡,折射着昏沉余晖,与枝头红白杂糅的腊梅相映成趣,倒好似添上了满园黄梅,落英缤纷。
费潜踩着雪,在园中转悠了一阵,找个亭子坐下,命跟来的费粱准备火盆。
“兄长方才好生英勇,竟面对那无双女将不落下风,仍能站稳脚跟大声发誓,实在佩服,佩服。”费潜瞅瞅笼着袖子转圈的禄父,想起他刚才表现,不由好笑,眉飞色舞地讥讽起他来。
“还说?虽近年来少了来往,可也记得小丫往日是何等乖巧温婉的女子,怎的方才做了你费无疾之妻,便换了个人似的?定是你私底里教坏了她!”
禄父一边叫着,一边下意识揉了揉脸,虽然费潜用的那种枕头软绵绵的,打几下也不疼,可叫自己妹子,一个小丫头一顿暴捶,总是憋屈的很。
“嘿嘿,想必是真心待我,便无需再端着温良贤淑的架子,可以尽情使小性了。”费潜轻笑道,眉眼间却尽是自得。
“嘁。”禄父斜了他一眼,给他两脚,一脚是还他的,一脚是还他媳妇的。
“嘿?你——”费潜抬腿就要还手。
费粱个夯货点了火盆才端过来,烫得吱哇乱叫,如此可笑,令人捧腹,两人转眼忘了打闹。费潜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方才特意拿上的小包裹,拿出里面的几块肉来,放在火边烤着,禄父也不嫌凉,不等烤热了就抓起一块肉啃起来。
“狗肉啊。”禄父大口嚼着,嘟哝了一句。
说巧也巧,正吃着狗肉,一边闻着香味便跑来一条小花狗。
殷人好武,狩猎是日常消遣,作为狩猎伙伴的狗自然几乎家家都有,费家这般大户,以前也是养了几十条,因着费潜不喜欢被狗包围,这才缩减到十几条,所以肉味会引来狗子,倒是并不稀奇。
禄父这家伙更堪称殷人典范,狩猎是打架之外的第二大兴趣,必然也就喜欢狗。见那小花狗围着亭子打转,眼巴巴望着他,禄父觉得这小花狗讨喜,连连招手唤它过来亲昵一番。
只是费潜看着就很别扭了,这家伙一手抱着狗脖子爱抚,一手吃着狗肉,还把同类的骨头扔给小狗,简直诡异。
“兄长,既然喜爱犬类,又为何无所顾忌地食用狗肉呢?”费潜想起了后世一桩典故,忍不住发问。
“嗯?”禄父扭头看看他,一脸莫名其妙,“狗可为伙伴,助我与虎狼相斗,亦可入鼎烹之,使我果腹暖身,此二者有何冲突之处?况且狗古来
便是六畜之一,为人蓄养,为人所食,祭祀殉葬也必不可少,何来爱犬便不得食用之谈?”
“呃……”
费潜哭笑不得,这就是所谓生的熟的都喜欢吗?怕了怕了,后世那些爱犬人士若听到这般言论,免不了要隔着网线,以键盘为刀对这家伙一顿口诛笔伐了。
“随口一问,随口一问,兄长,无疾烹制的狗肉滋味可好?”费潜干笑道。
禄父一愣,砸吧砸吧嘴里的味道,鄙夷地横了费潜一眼。
“当我不知你从何处回来?拿我母后做的狗肉来卖好,你这小子当真厚颜无耻。”
“噫?这也能吃出来?”费潜拿起一块咬一口,凉透了的狗肉虽然还是挺香的,可根本尝不出刚出锅时那独特的滋味了。
“那是自然,每逢冬月母后便常做狗肉,为父王与我暖身补气,吃了多年又怎会不知其中滋味?今时到了你费氏府上,却不能吃到滚熟的了,想必父王和母后此刻正相依共饮,品尝着狗肉吧。”
嗯……看着禄父神往追忆之色,以及那向兄弟炫耀自己父母恩爱、家庭温馨的得意之情,费潜有点尴尬——现实太残酷,不忍心说出真相啊。要是告诉他,根本没有什么相依对饮,你老爸觅得新欢,留你老妈一人独守空房,看着精心准备的酒肉叹息,禄父会不会一怒之下跑回家砍了自己的小妈?
费潜琢磨琢磨,想先探探口风。
“兄长,记得你曾言,早就盼着多上几个一奶同胞的兄弟,却始终不能如愿,若是王上纳几位侧室,生育几位弟妹与你作伴,不知你可欢喜?”
“嗯?”禄父挑起眉头看看费潜,似乎有所警觉,“如此也无不可,只需如你父母一般,虽有二妻,却能和睦共处便好。”
自家这情况……是招人喜欢的我费潜,善解人意的同时又权力在手的大娘,痴迷于父亲的老娘,说的直白点还有毫无威胁的聪,这种种复杂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和你家那一清二白的情况能一样吗?
费潜揉揉鼻子,又试探了一句。
“兄长,若是不能和睦,王上因着新夫人而冷落了王后,你当如何处之?”
此言一出,禄父皱起了眉,警觉变成了怀疑。
“若如此,我便流放那夫人,烹其子女,还宫中清静,父王自然收心善待母后……无疾,你如此试探与我,莫非此事已然成真?”
“啊?无稽之谈!不过是无趣,找些话来闲谈,兄长莫要介意,恕无疾出言无状之罪。”
费潜故作镇定地遮掩过去,抓着狗肉猛塞,又叫费粱去取酒来,要与兄长饮上几杯。禄父犹疑地瞄了费潜两眼,按下疑惑,继续吃起来。
费潜面上淡定,背后却已是冷汗涔涔,太他喵的惊悚了!不愧是恶龙幼崽,虽锋芒未露,骨子里却是一样的狠辣,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流放,还要烹其子女?怎么说那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啊!你一生气就要扔进锅里煮!?
不行,必须稳住禄父,短时间里不能让他回宫,而且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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