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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跟上伏龙，暂时就让凡雁躺到自己无福消受的厚厚软软的床上，伏龙看到秦朗铺了那么厚的床，不禁有点迷惑。但是也没有开口问什么，毕竟想躺的舒服就是要多垫几层嘛，可以理解。

秦朗看到伏龙还带着一个纸袋子，问他是什么，他回答是给小猫咪带的吃的。

“不是让你别由着她吗？”秦朗上手帮凡雁把脖子上伤口的邪气给去除掉。妖怪造成的伤口都会有一点妖气沾染，阻止伤口的愈合。

“她挑食总比绝食好。”伏龙道。

说来也是......

“这个是什么来头？”伏龙指了指床上还在流血的凡雁，他的脖子上全是血。流到床上，衣服一扒开，身上也全是咬痕，不过好像并没有被吃肉，只是单纯地被咬了口子。

妖怪都觉得人类非常脆弱，所以可能是怕生吃肉会让他死得太快了。

“总之，你先去找个会医术的人类吧。”秦朗让他搞快点，这凡雁可能很难撑很久，照这个出血量......

他是什么时候被控制的，从一开始他们进来的时候吗，或者才进入这个已经被妖怪统治的地方没多久。秦朗觉得他们应该是从第一个“患病”的妖怪出现的时候进来的。

血好歹是止住了，凡雁脸色苍白，这个时候居然醒了过来，还是一副臭屁的表情，就算这个时候了。

他张嘴想说话，秦朗一看他开口，喉咙处就开始冒血出来，连忙开口让他不要瞎逼逼。

凡雁不是那种喜欢听别人说话的人，所以还是艰难地发出来几个音节：“好久不见......”

你说话都在漏风啊！喉咙在漏风啊！听着非常吓人啊啊啊！

也许是太疼了，所以这个时候已经不怎么疼了，至少秦朗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苦痛之色。

伏龙很快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他们都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看到床上躺着的凡雁就更害怕了。太残暴了，伤成这个样子简直没人性啊。

这样也没什么好做的，只是清洗了一下伤口，把破掉的喉咙缝了一下，然后给他全部包扎起来。

全身上下都有伤口，大大小小的，看得医生的手都在抖。一开始不痛的凡雁到之后确实痛得哼哼，最后直接没力气晕过去。

秦朗和伏龙站在一遍。

伏龙没见过人类的医术，特别好奇，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时不时还插嘴问一下。

“你别打扰人家了，”秦朗看医生还有旁边帮忙的一个个惶恐的脸色，招呼道，“回去看着狗子吧。”

“对啊。”他好像罕见地忘记了秦朗拜托的事情，不过没有忙着走，而是问秦朗这个人的来历。

“巫灵族的后人，应该是被那些小妖怪关起来也不上报。”秦朗道。

“巫灵族？这个族系还有人活着也是厉害了，当年这么大规模的追杀。”伏龙道。

“什么追杀？”这个秦朗就不知道了。

“巫灵族袭击昆仑，我们才有机会进攻人类啊。之后这个家族就被人妖两界追杀，对人类来说，要不是他们把神灵赶走了，至少人类可以少遭很多罪，他们是人类的罪人，但是也是我们这里最优质的食物......总之还是挺惨的。”

“是吗......”原来人类有反省过吗，有觉得自己对不起神仙吗？还是只是因为缺少了庇佑之后才想起原来的好......秦朗相信是后者，他们没那么容易悔改，一开始不也是因为利益所以要对神仙动手吗？

“这个要是交给君上的话可是大功一件呐，”伏龙提醒道，“君上本来就不是很待见您吧，大人你还不拍点马屁？你把攻城的事情说是你做的也行啊，我也不需要那些乱七八杂的东西。”

说着伏龙拿着给狗子的吃食跟秦朗打声招呼离开了。

旁边的包扎工作已经做完了，站在一边假装自己很忙，而且并没有听他们说话的样子。

伏龙走了之后，秦朗凑过去，看见凡雁都要被包成木乃伊了。

“他不会睡很久吧？”秦朗问。

那个医生颤颤巍巍地回答：“可能会昏迷几天，不过问题不大，最多三天就会清醒的。”

“那这几天你们负责照顾他，要什么东西自己去拿就好。等他好了......我放你们走。”

“真......真的吗？！”旁边的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助手立刻激动了。

秦朗笑了一下：“骗你们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秦朗给他们一人半块指甲，说有妖怪过来，他们把手上的东西给他们看看就行了。

原形的指甲又大又锋利，秦朗这块是在人形的时候不小心碰下来的......把一栋房子的一根顶梁柱直接刨开，当时就塌掉了，狗子瞬间消失跑到外面避难，秦朗被砖瓦砸了一身。还好那个时候是才进城，到处都是破坏的声音，还有惨叫声，也没几个妖怪注意这边，真是丢人。

磕下来一小块指甲落地变得两个手掌大小，秦朗也没有扔，倒是收起来了。当时想着给狗子做个吊坠，宣布一下这是我家的猫。

材料多就多做了几个，现在倒是刚好拿来当通行证。

秦朗把自己赶出去，让凡雁住，他另外找了间屋子。反正到处都是。

现在他是得到线索了——凡雁就是活脱脱一个人肉线索——接下来就是等他醒，问问他这件事。那十一个小妖怪要怎么处置......秦朗已经决定好了。

第二天只有八个到场，问他们其他三个去哪里了，他们也都不吱声。秦朗正想放狠话，就有一个长得就有点“我是内鬼”意味的小妖怪发话：“大人我说我说，他们昨天就连夜跑了，怕惩罚......看在我都出卖他们的份上可不可以放我一马？啊？”

“那你怎么不在他们跑的时候来找我？”秦朗会心一击。

“......”

“他们三个叫什么，分别是什么精怪？”秦朗接着问。

“不清楚......”

“有一个好像是野猪？其他两个不熟。”

“修为都挺高的，我们不了解......”

好嘛，都不知道？骗谁呢？秦朗不生气：“不说那些，我就想问问你们在哪里找到那个人的？”

经他们一说，凡雁实际上也才是昨天被抓住的，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是被人抛弃在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面，虽然气息不是很明显，但是因为流了血还是把妖怪吸引过来了。

那个小巷子很平常，周围的地方之前秦朗让人搜的时候也没有搜到什么，凡雁就突然出现在那里。

那这里就有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既然凡雁是被抛弃的，他又是怎么在受伤的情况下从这群妖怪手里跑出来的呢？要知道之前欧阳琦清还给他专门配了个保镖一样的人物。

他确实知道很多事情，但是相对的，他行动不便，就算没有受伤也不可能跑的出来。

不会是同伴救助的，那又是谁？

“你们几个从今天开始就去照顾一下那些生病的人，也不要出来乱跑了，知道吗？”

“啊！大人，放过我们吧！”

“怎么？”

“谁不知道照顾他们的妖怪都染病了，我可不想染上那个病......”

“也行，要么现在就留在这里，要么去伺候病人。”

留在这里，就是留在这里，表面意思，再也不走的那种。

秦朗不是很想动手什么的，毕竟本来局势就紧张，还要损失几个妖怪，不如让他们去做点大家都不怎么想去做的。

最后他们还是妥协了，结果秦朗第二天去看，本来八个，只剩两个了......

可别让他逮住这几个自作聪明的。

走了当然也比赖在这里不做点实事，整天给他作幺蛾子强。

这两天没什么大事，什么今天又有几个人遭了，今天又死了几个人，完全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还活着等死的妖怪都要疯了，包括秦朗，每天都没什么精神，眼睛都睁不开来的那种，看东西都有点模糊，上半身都基本上长满了黑紫色的淤青。

这东西就像什么寄生虫一样，秦朗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奇特的虫子，不是什么诅咒，像是那种会用虫子的人类搞出来的。这虫子钻到皮肤下面去，繁衍下蛋，然后从表面看上去就是这个鬼样子之类的。不得不说秦朗的想象力还是挺丰富的。

不过等凡雁在昏迷两天终于醒过来之后，坐实了诅咒的名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秦朗等医生给他检查一下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一屁股坐在床边道。

“来害你，几天不见，你还挺有本事的。”凡雁依然不怎么感冒秦朗。

“......这么直接，看来真没把我当外人。”

“反正我也会死的吧，毕竟在妖族手上了。”凡雁说话的时候都是捂着喉咙的，估计痛。

“那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怎么解除诅咒？”

凡雁看着秦朗的眼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秦朗一瞬间愣了一下，突然有一种冲动，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很快压下去了。

“你也，被诅咒了啊。”凡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