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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你回房歇息,我去找哑伯。”献玉猛的从他怀里挣脱。
强留的话,他必输无疑,不若换一招。龙七拉住她的手,几分不舍,几分意犹未尽,“不要。”
柔柔月光照在龙七瘦削的脸庞上,见多了这张脸的淡漠、冷寂、不通人情……唯独不知还有伺机撒娇的一面,语气是那般自然,仿若孩童。献玉火急火撩的心也跟着舒缓下来,耐起十二万分的性子,“这都几更了,早些歇着吧。”
“我要你陪着。”龙七加码,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
“行。”献玉被晃得心思恍惚。
“一直陪着我。”龙七得寸进尺。
龙七的手愈发滚烫,估摸着快烧糊涂了。献玉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只要能将他弄去床上躺着,不管他说啥都先应着。
“那就别去找哑伯,我俩待着。”龙七登堂入室。
哪有生病不看大夫的,简直是无理取闹,献玉的耐心到达极限,“行了行了,先去歇息。”
“我就喜欢在亭子里,凉飕飕的。”龙七欲拉献玉坐下。
献玉倒吸一口气,男人任性起来比女人还无解,毫无道理且固执已见。她已忍无可忍,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确定?”
她真吃这一套呢!龙七心情愉悦地展颜一笑,他从来没有因为患病而高兴。喜欢看她为了自己心急如焚,喜欢看她妥协退让,喜欢看她的每一个飘动的眼神,每一面变幻的表情,每一种难以捉摸的语气,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怎么看都不够,十分十分的不够……盯着献玉绝整的容颜,笃定她会迁就自己。
“没辙了。”献玉手起掌落,劈在龙七的颈后。
龙七笑意还挂在脸上,人已软软地倒献玉怀里。吹吹手掌,力道控制得分毫不差。能动手解决的,又何必费口舌呢。
费了老牛鼻子劲儿才将龙七弄到背上,这已是第二回。亲一回背一回,真是撞了邪?改日她定要去给妈祖娘娘上几柱香,去去邪。这番没了藤萝的捆束,龙七在她背上左摇右摆,比负重五百斤还要累人,迫得她一路半背半扛、连架带拖,弄得浑身是汗。
落月如金盆,照着献玉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往竹舍行去,一不小心踩得青苔上,脚底滑出去半步,亏得抓住一根斑竹,才稳住身形,骤然的响声惊得密林中鸟兽奔散,献玉躬着身子喘了两口气,心下暗悔,打晕龙七实属欠考量。正欲往前行,却见一人如鬼魅般站在竹影里。
“谁?”献玉厉声喝道,腾出手来一枚如意珠已捏在手中,正要撒手之即,那人已行至月光下。是哑伯,来得巧,“过来搭把手。”
哑伯一声不吭地走了过来,方才这两人亲亲我我的劲儿,看得他辣眼睛,捂着眼睛跑开了。这才多会儿,怎得就不省人事?他朝献玉手语。
献玉虽看不懂手语,却也能猜到他想问什么,“发烧呢。”
烧得晕过去了?那可了不得,哑伯半信半疑地探上龙七额头,惊得跳起脚来,二人吭哧吭哧地将龙七弄到床上,已然满头大汗,后背湿透。
哑伯闭着眼搭脉。
献玉随手抓起一把蒲扇,在床沿坐了左右扇着,一面借着昏黄的灯烛四下打量。偌大的屋子干干净净,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一如主人冷僻的性情。窗下摆着的黑褐色铁梨木桌案比寻常案几大出一倍,棕黄色藤椅上置着石青软靠,几排隔架靠墙置放,摆着书本、沙漏、西洋钟、广彩瓷瓶等各色小物,看得她目不暇接。一枚海螺落入眼中,甚为眼熟,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可不是落沙岛上诓他的那个?他竟还留着?
男儿心,海底针哪。心思藏得这般深,她真猜不出来,他是何时对她有意,在安南时?还是方入栖彩楼时?还是……越想,嘴角翘得老高,心下窃喜,将海螺抛在手中把玩。
哑伯朝她一顿比划。
看得她眼晕,将海螺放回原处,猜测,“他为何晕了过去?”
哑伯点头。
“我打的。”
哑伯顿然炸毛。
“执拗得很,死活不肯医治。”献玉摊开手,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
哑伯忽地神情一变,满是同情地笑了笑。待七爷醒转,千奇百怪折磨人的门道,非常人所能想象,他敢打赌,无论是谁尝过一遍都将终身难忘。不过是染了风邪。明日醒转烧个热汤泡一泡,再喝几剂驱寒散邪的汤药,将养几日便无大碍,想着兀自出门。
“他什么情……?”况字还在舌尖上,老头子已不见踪影。太快了,须臾间毫无察觉地来去,如此轻功世间能有几人?既便婆婆在世,也得甘拜下风。身手不凡了不起,可以目中无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确实,了不起,她确实没撤,就像拿婆婆没撤一样。可是七爷是好是歹总得吱个声吧,哦,老头子吱不了声,要不要找彩娘来?
正胡乱思索着,一转头,哑伯又回到房中,端来一盆水,指了指床上的龙七扬长而去。
看明白了,老头子看她不顺眼。不过,瞧老头子这举止,七爷应该并无大碍。给七爷退热,她乐意之至。不过,素未伺候他人,一时拿捏不定,只得不多会便去摸摸面巾,稍觉不够凉,便去水中浸上一会儿,绞干再与他敷上。
月光从窗间照进屋子,地上白得晃眼,纤长的人影在地上来来回回,与竹影凌乱成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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