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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杜若眼神微转，还是稀里糊涂。

林子谦莞尔，宠溺的目光对视杜若，道：

“有一年，我奶奶八十大寿，我特意请了几天假和妈妈回国为奶奶祝寿，一天，我接到一个同学电话，他要开发一款游戏软件，需要一些国内棚户区的实景图做设计参考。于是委托我帮忙找些实地图片资料。那个时候，整个相思公园包括附近一带是青南最大的棚户区聚集地。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里面转来转去了好半天。

当我来到一个地面流着许多条污水的巷子里，却因为一个小意外和一个女生而撞上了，我的单车，包括单车上演讲稿，和她的单肩挎包，包括包里的书本统统掉在脏水地面上，之后，我和那个女生就开始相互埋怨，我在捡起演讲稿时，无意间拾到她的高数试卷，居然才25分。我素来就反感学习态度消极人，本能地带着鄙视的目光去打量她。那个女孩肩上搭着一字单扣，透明网纱款的“炫美书包”，耳线垂到了锁骨，还有那满手指的五颜六色，花花绿绿指甲油，没一样让我受得了。我不禁在心里嗤道，'就这身行头，难怪考25分读书了'。之后，我二话不说，不屑地推着车走了。我不记得走了多久，突然听到后面有人不停地喊，回头一望，竟然又是那个女生。我第一时间怀疑她是刻意追上来吵架的，于是，赶紧做好心里准备了。她气喘吁吁跑到我面前，累得脸颊两边通红红，眼睛扑闪扑闪，追到我后，没有多话，急忙去开那个被我在心里鄙视了半天“炫美书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纸递给我，我一看原来是我遗漏的一张演讲稿件。当我还在恍惚中没来及道歉，她就飞快地消失在路口了。

后来，很多我再回到那个满地污水的巷子口，连续等上好多天，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子了。”林子谦头稍稍下降，跟杜若保持一个水平线，一边观察她的神情说：

“怎么样？我现在这样说，不知道你有印象了吗？有一次，我们在在芳荷小筑附近偶遇，路过相思公园，我指着相思公园问你，以前这边都是棚户区，你有走进去过吗？可你给我的答案是——没有，在那一刻，我终于承认那件事情在那个女孩那里只是如浮光掠影般说过就过了，真正把它留在心里只有我一个。”杜若微微转首，眼睛看着前方，手脚不知所措，说话声音开始带着微微颤抖：

“那……那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而已，换成别人，我一样会这么做的。你根本不需要记住。”

林子谦怅然低头一声叹息，苦笑说：

“有些东西事情根本无法解释，就像感觉这种事情，很多时候就只某一瞬间迸发，没有理由。那天，你穿红色毛衣裙离开的倩影在我脑海中久久不能挥去，带给我的就是平生第一次的怦然心动。”

林子谦直言不讳地表白，杜若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频繁地撞击，不重不轻，却能深刻地感受到，原来被喜欢的人表白居然会有这种心如鹿撞的感觉，杜若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了。

林子谦一直盯视着杜若，杜若害羞得两颊泛红，他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

“后来，我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每每都无疾而终。直到再次跟你重逢，虽已时隔多年，但我依旧能在万千人一眼认出你。我无法控制地想去接近你，猜测你，帮助你，保护你，我逐渐意识到以前那些恋情之所以会失败，其实我自身要负很大的责任。我交往过的女朋友，我除了会和她们偶尔亲密外，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的主动，对她们和我的朋友同学几乎就没什么区别。小若，这么多年，只有你激起了我在感情上的主动，见你一次，我的心就沦陷一分，就像着了魔一样无法自控，直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杜若头部回正，带着一丝不太确定问：

“你跟齐姝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林子谦笑一声，反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那么，我现在就再明明白白说一遍，小若，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你，很多年就是了。”

杜若整个人像定住一般，屏住呼吸，情绪的波动瞬间霎红了眼眶。

林子谦温柔扶住杜若的两臂，眼中含情脉脉:

“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天就那么让你走掉，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这番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却等到今天才找到机会。有件事情，我也很早就想做了，我希望今天会成为我们之间一个新的开始。”

说完，林子谦微微抬起杜若的下巴，脸慢慢靠近杜若的脸，试探性轻轻在杜若的朱唇上吻了一下，杜若脑中一片空白，没有迎合，也没有反抗，林子谦对杜若的不反抗视为无声的鼓励，于是在浅尝之后，更深入地索取，两唇相融，吸取着爱的甜蜜。杜若承受着林子谦侵略性的吻，心也在一寸寸失守，忽然她的脑中晃过齐姝的影子，眼睛像受了惊般惶恐，用力猛推林子谦，表现出极为的不情愿。被推开的林子谦怔怔地看着杜若。杜若也看着林子谦，头部不停地左右晃，嘴巴慌乱地叨念着：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怎么能这样？”

林子谦上前，左手一下抓过杜若的右手腕，杜若纤细的腕子困在林子谦宽大的掌中无法动弹。林子谦一步步逼近，杜若一步步后退。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你，刚刚我也能感觉得到你对我有感觉？不是吗？”林子谦情绪激动，大声质问。

“我，我不喜欢你。”杜若慌张撇过头，目光移向环绕亭子的湖面，刻意回避。

林子谦用手握住杜若的后脑，强硬将杜若的正面扳回来：

“你不喜欢我？那刚才的吻代表什么，我明明能清楚感受到你对我的感情，如果你一点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就推开我？你干嘛要躲，看着我，回答我。”

杜若的手开始挣扎，悲凉对林子谦道：

“你要我回答你，是吗？好，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有好感。”

杜若亲口承认，林子谦顿然欣喜，但这份喜悦仅维持了一秒钟就被杜若一通冷水给浇灭了。

“但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林子谦想起了齐姝，瞪着双目，疑问道：

“因为齐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