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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感到胸口隔着一层薄布亲贴着一处的外来肉感，刚中带柔还传来微微热度，她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羞得脸红耳热，林子谦瞥见杜若闪躲的眼神，一下也意识到了，他立即放下在杜若尴尬部位的手掌。下一刻，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眼睛到处乱瞄，唯一就是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

铃铃铃！突兀的电话铃声来得真是时候，正好缓解了一室的尴尬之气。

林子谦晃了眼来电显示，似有深意地瞅了下杜若，一边走开，一边接电话。杜若目视他进入了阳台，还一手拉上了双层玻璃门。

“在干嘛呢？”那头齐姝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

“在家。”林子谦简短的回答。

“今天周末，你没有安排吗？”齐姝问

林子谦不想正面回答，转移话题，说:

“你呢？今天这么有空，一大早就打给我。没有活动吗？”

齐姝没有在上一个问题上追问，她有一肚子的话酝酿了好半天的话想告诉林子谦，真到嘴边又免不了天生女儿家的羞涩，声音也变小了:

“昨晚这边分公司办周年庆，有个董事的儿子突然走过来请我跳舞，我不好当众直接拒绝，就答应了。谁想，他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到了家里，还说想请我中午吃饭。我认为吧，这种事情最好是一次性拒绝，不然有一就有二。子谦，你说，如果有男朋友在我身边，这样是不是既不会驳了人家的面子，又能委婉地拒绝啊？”

如此明显的暗示，意思昭然若揭，林子谦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不知不觉有点愣住了:

“……”

齐姝等了一会，电话那头连吭气的声响都没听到，还以为是信号断了。她抓紧手机向内更贴紧了，一边朝空旷的方向走，一边大声对着电话喊:

“喂？子谦，你听到了吗？喂？喂？”

子谦被齐姝的大声叫醒了，应道:“我在。”

听到林子谦的回答，齐姝放心，她停下脚步问：

“怎么不说话啊？”

林子谦望着窗外，眼睛饱含着深深的愧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是在给自己增加勇气，然后一字字从口中慢慢地清晰吐出:

“齐姝，有件事情，我本来打算等你从吉隆坡回来再当面谈。不过，今天既然你说到了，我觉得还是越早说，对你会越好。”

随着林子谦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齐姝身体里油然而生。孔齐姝那头静悄悄的，但是林子谦能感觉到齐姝在听。

林子谦狠下心，快刀斩乱麻:

“齐姝，你聪明，漂亮，就是用完美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过去的一年里，我很努力想让自己爱上你，可是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对不起。我不能再自私地拖着你的时间，这对你不公平。你这么地好，值得真正珍惜你的人去爱你。”

林子谦一口气全盘说出，孔齐姝的心像压着一块东西不断下沉。

林子谦说完，孔齐姝的眼泪聚满了眼眶，她就着没拿手机的空闲手臂对着两边脸左右胡乱抹了一把，千金仪态全失，用手捂住手机麦克风孔，耳朵移开一些距离，给自己腾出一点喘息的空间。

待稳住情绪后，声音也平和了许多，才道：

“其实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逐渐培养的感情才能细水长流嘛。再多等一些时间——”

说着说着，连齐姝自己都觉得越说越站不住脚，尽管如此，她还是继续，可是林子谦却没有再给她机会，一口打断了：

“可我不想再等了。”

孔齐姝这时终于没有再忍耐，哭出了声音。林子谦听得一清二楚，虽满腔愧疚，却不打算退缩，只能表达歉意：

“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齐姝。所以我更不能带耽误你了。我对你真的无法产生感觉。”

“我让你没有感觉？”孔齐姝嘴里唸唸道。片刻，孔齐姝的语气一下加重，说：“那我问你，那个能让你有感觉的人，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林子谦万万都没有想到齐姝会如此得敏锐，他被问得一阵愕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孔齐姝见林子谦没有回答，语气又重了几分，不肯罢休：

“是不是？”

终于，林子谦被孔齐姝逼问得无处躲藏，只能接话，他耐心轻言地安抚道：

“齐姝，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孔齐姝完全不买账，这一刻她必须林子谦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同样的问题接着问，完全没有放过的余地：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林子谦两指捏了捏眉心，周身疲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本着责任之心，还是必须给齐姝一个交代，他轻声答出了一个字：

“是。”

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她已经猜到，可真正听到林子谦亲口说出一刻，孔齐姝的心还是没有避免一阵悸痛。她含着恨意，哭声追问林子谦：

“那个人是谁？我认不认识？”

林子谦手握拳头锤了锤额头，黯然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写满了浓浓无奈。孔齐姝在林子谦的面前一直是落落大方的千金形象，第一次被她的话堵得无路可走。内心的自责让林子谦没有办法在放弃孔齐姝之后，还以假话去敷衍。

他只好折中地说一半，留一半来回答：

“我只能告诉你，在认识你之前，她就已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

“什么？”孔齐姝惊讶得一双眸子睁得好大，当听到林子谦原来老早就心属她人，一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开口时，孔齐姝的情绪变得相当不稳定：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别人，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交往？”

“孔齐姝，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认识你，和你交往是因为我真实地欣赏你，我对你更不存在半点欺骗。过去的一年里，我一直都在让自己很努力地爱上你，可是，我发现还是我无法做到。我对你有欣赏，有好感，但这不是爱，从来都不是。这和我对我以前的女朋友的感觉是一样的，我始终缺少向前的动力。我相信，你应该多少也能感觉到。”

从自己心爱的男人口中听到这些，任凭哪个女人都无法平静地面对，就是从来理智的齐姝也不例外，孔齐姝几乎都要哭喊出来：

“那她呢？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去找她，还要来招惹我？”

孔齐姝的心意和她所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电话里齐姝的哭声像铁锤一般砸在林子谦的良心深处。林子谦饱受着良心的谴责，却还是逼自己继续狠心说下去：“她于我而言，最初只是匆匆的过客，我一直以为她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所以我决定忘掉一切，尝试着去爱上别人。可没曾想，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又让我再次遇见了她。我努力过，挣扎过，也放弃过，但每次一觉醒来，内心的感觉又回到了原点。我累了，不想再懦弱地逃避，即便前路再难，这次我也不想放手了。”

齐姝冷冷地笑出一声，喃喃道：“这么说，我是输给了时间？”

林子谦痛苦地再次闭下眼，愧声说道：

“齐姝，你不要这样说，感情的事没有谁输谁赢，你一点也不输给她。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很多地方甚至都不如你。”

很多地方？呵呵！她只要赢得了你，就是赢了全部！

孔齐姝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她只会抓住她最在乎的一点：“但你却还是爱她。不是吗？”

“对不起。”林子谦再度发出抱歉。因为除了道歉，他真的无话可说。

杜若这边继续享用没吃完的早餐，不敢暴饮暴食，她把三明治一小块一小块地摘下再送入嘴中，吃完一块，再吃下一块，一个大三明治下肚就有八分饱了，仰望墙上的时钟，这个时间差不多要去出发去上班了。

她朝阳台望去，林子谦把手机放在耳边，背着她不知道在说什么。

就在杜若以为他需要煲电话粥，预备先行离开的时候，林子谦从阳台走了出来。手机黑屏被他握在手机，看来是已经结束通话了。

归来的林子谦脸色苍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踱步而至，神色疲惫地对杜若说:

“小若，你昨晚腿受了伤，今天就在这休息一天！我已经给你请假了。”

“子谦——”杜若欲婉拒，林子谦伸手一顿，示意杜若停止。

他平和却坚定告诉杜若:“我已经跟你们老板请假了。”

杜若还有所犹豫，林子谦又多加一个筹码:

“再说了，你也没衣服啊。我看到洗衣机里还有你的湿衣服。”

林子谦心有所思，一夜浅眠，天没亮就醒了。洗漱后，准备把昨天穿脏的外套丢进洗衣机清洗。他掀开洗衣机盖，骤然失色，一抹深紫色漂于水面直逼他的科学慧眼，定睛一瞧，发现这居然是女人最私密两小件。桶内另外还漂着女士上衣和牛仔裤。

不用问，林子谦也猜到此些物件归属何人？

很快，面部的惊讶被宠溺的笑容取代了。林子谦按下了开关键，洗衣服在几声震动后开始漩涡运转洗涤。

不是林子谦提醒，杜若现在都不会记起来，昨晚停电时，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洗完，来电后，因为腿伤就什么都抛诸脑后了。衣服没干，她从胸前的纽扣一直扫视到小腿的衬衫下摆，总不能穿这一身去吧，眼下情形，不请假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