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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把握机会(下)
许若愚心里惴惴不安,不停地点击锁屏,看有没有于朦回复的消息。几次查看无果后,她又琢磨这个时间点,于朦可能跟陆霄霆可能在吃饭?在午睡?
但愿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毕竟出门在外,晕车难受都是常事,肚子痛也可能是因为着凉。
这样想着,她又喝了几口温水,好像把刚才那阵酸涩的感觉冲淡了些,胃里也舒服了不少。
看吧,确实没什么事的,忍一忍就好了。
她这样暗示自己。
程谨知留意到她一系列的小动作,仍旧不太放心,又问需不需要调头回沙雅尔休息。许若愚直说不用,已经好多了,按计划往前走吧。
她看过今天的行程。
虽然只有沿途风光可供欣赏、看多了好像也平平无奇。但程谨知还是细心地标注出了几个建议停靠的地点及其观赏特色——哪里有大片干枯的胡杨林,哪里能看到沙漠里的小村落,哪个路段没有护沙绿化带、前方一览无余……
说明程谨知对这段旅程是花了心思、且感兴趣的。
她不想浪费了程谨知的用心和热情。
更不想浪费了和他独处的机会。
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刻意地再继续昨晚未完的话题。
但这样自然舒服的相处,她就觉得很开心很满足了。
她从后视镜里偷瞄程谨知。之前就听说在这样的地带开车最是无聊疲惫,可他不仅没表达过累,脸上连一丝郁色都没有。还有陪她拍照时,认真地取景,耐心地指导她站位……
种种细节都表明,程谨知,应该也是愿意跟她在一起的吧?
不知是她自以为没被发现、实则明晃晃的目光被镜面反射且捕捉到,还是他也喜欢用这个角度打量她,程谨知也突然抬眼看了后视镜,跟她的视线对上。
这突如其来的“互动”令许若愚猛地眨了下眼——所以,这是第N+1次被逮到她偷看他了吗?
程谨知笑着收回目光,十分好心情地问:“要不要听音乐?接下来一两个小时就只是赶路了,你不舒服,正好可以睡一会儿。”
“……好。”
车里只有Lala的专辑CD,刚好全都是许若愚的心头爱。她随手抽了一张放进卡槽里,清澈的嗓音很快便流转在车厢里。
许若愚本来还想说她不睡、陪他开车的,结果还是身体比较诚实,熟悉的舒缓的音乐飘进耳朵里,大脑马上就昏昏沉沉了。
……
车子一阵猛烈的摇晃。
许若愚转醒,随即又是一下无声的干呕。她捂着胸口坐直身体,茫茫然中,听到程谨知的道歉,“是不是颠到你了?抱歉,这段路有很多碎石子,很难避开……”
许若愚忙摆手示意没事,却不敢开口说话,总觉得再不努力控制着,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她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加油站,憋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前面加油站能不能停一下?我想去洗手间。”
“好,顺便把油加满。”
加油站检查甚严,只允许驾驶员开车进入,其他搭载人员下车,在入口处等待。许若愚跟值班巡警说明了想用洗手间的意图,也被放行,跟着指示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她想吐。
一刻都忍不下去了,感觉肚子里像上了发条一样,阵阵抽紧,汹涌的恶心感弥漫到末尾,还有越来越清晰的绞痛。
在卫生间折腾了好久,把肚子里的东西排空后,身上的力气也跟着散尽了。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毫无血色的一张脸,自己都感到心惊。
缓过阵阵颤栗,掬了捧水捂在脸上。冰凉至极的水刺激得脸上泛起红晕,看起来反倒有了些人气儿。
正欲走出卫生间,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来电者是于朦,但接起来却是陆霄霆的声音:“喂,若愚啊……”
许若愚眉心再度拧起,“……陆哥,朦朦在做什么呢?”
“她……她刚刚上吐下泻的,难受得厉害,我们就来了沙雅尔医院。诊断是食物中毒引起的急性胃肠炎,已经挂上了盐水。嗐,你别担心啊,她情况已经稳定了,要不是担心你也出现了这样的症状,都不打算告诉你的……所以若愚,你有没有事啊?”
“……”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许若愚伸手按住,哽了哽才说出话,“我也有一些不太舒服,但应该比朦朦好一些,可以扛得住……”
“你也别硬抗啊,快回来做个检查吧?”陆霄霆叹了口气,声音也小了下去,“估计是你跟朦朦昨晚吃的东西有问题,是我买来的,真对不起啊……”
“快别这么说啊陆哥,这怎么能怪你呢!”许若愚顿了一下,突然想到,“那你和程谨知有没有吃夜宵啊,你们俩……”
“我们没事,因为我们都没吃……”陆霄霆自己说着都觉得别扭。
其实昨晚夜宵买了两份,但给她们俩送去回到房间后,程谨知已经准备睡觉了。陆霄霆跑了几趟也觉得十分疲惫,没有胃口吃东西,洗洗也就睡了。
所以,也算是幸运地避开了这个“雷”。
许若愚放下心来,跟陆霄霆说他们会尽快回去看于朦,互相交待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通话页面退出后就看到了程谨知的未接来电。应该是等的时间长了有些着急了,许若愚快步走回去。
果然,远远地就望见加油站入口处,程谨知在车前来回踱步、四处张望。
许若愚跑不动,挥了挥手,程谨知看到便迎了过来。
“让你等久了吧?我才看到你的电话。”
“没事,只是觉得这边偏僻,天也快黑了,有点担心。”
冬天日头短,此时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附近了,留了半个轮廓散着余晖,鸭蛋黄一般的橙红色,浓烈娇艳。周遭无遮无挡的,暖光斜斜地自一侧打在许若愚半边脸上,镀上一层温柔的滤镜,却意外地,趁得未着光的另半边脸的肤色不够自然了。
程谨知盯着看了一会儿,越看越不对劲。回想起这一路问她是否不舒服,得到的都是“没事”这类的回答,便自己做了决定,“再往前走二十分钟有个镇子,我们简单地吃点东西就回沙雅尔,还有一个景点我们就不看了,好吗?”
许若愚本来是想建议快点回沙雅尔看于朦的。但听程谨知一说才发现,她忽略了程谨知一路开车辛苦,是需要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而且,于朦现在有陆霄霆陪着、倒不打紧,她自己……反正肚子已经空空如也了,应该也不打紧。
心里这样衡量了一下,便点头应了他的安排。
车子自北向南行驶,副驾一侧的窗户朝西,许若愚趴在窗边,欣赏到了日落的后半程。每次眨眼都像是镜头定格了一帧,很快,夕阳就从视野里消失了。天边仿佛被墨蓝色的毛笔一点点蘸染、加深,最后归于灰黑。
绝美的景色令人心醉。
可偏偏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就不让她如愿,竟还是持续抽痛,强一阵弱一阵,甚至还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连程谨知都能听到,笑着问她是不是也饿了。
许若愚不能承认也不愿否认,只能笑笑,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在镇上随意寻了一家铺面较大的饭店,还是照例点了几道墙上贴着图的推荐菜。镇子小,也还未到常规的吃饭时间,几道菜很快就端上了桌。
牛羊肉应该是提前炖煮好的,用热油、调料拌了拌。青菜是刚刚爆炒过的,红辣椒放了不少,烟气都有些呛人。蛋花汤更是简易寡淡。
许若愚一点胃口都无。而且在知道了于朦和她大概都因为昨晚的夜宵食物中毒后,她对这些菜色更是有几分打心底里生出的恐惧。
反观程谨知,拆了筷子便爽快地吃起来,吃相固然斯文,却也能看到食欲极佳的。
入乡随俗,毫不挑剔拘谨。就这一点,她一直挺佩服程谨知的。
许若愚面对着一桌饭菜百无聊赖的模样,程谨知看在眼里,但体谅她晕车不适,也没多管。腾出空来看了眼手机,有陆霄霆不久前发来的消息——“回来了吗?我们这里没事,要是若愚妹子也没事的话,你就慢点开,不着急。”
看完一遍好像没懂,又倒回去,眼睛顺着这几行字一个一个地重新扫过一遍,确定是发生了陆霄霆以为他知道、然而他并不知道的事。
抬眼去看对面的姑娘,筷子夹着一片菜叶送到嘴里,嚼得极慢。这样瞧着,倒真像是攒了满肚子心事。
心里突然发堵。
“老陆发消息问你有没有事,”程谨知边说边放下手机,故意弄出点动静,趁她抬眼时直直地盯住,“你怎么了吗?”
“嗯?我没事啊,我跟陆哥说过我没事的。”许若愚被他盯得不自在,反应慢了半拍才想起来解释,“是老于食物中毒去医院了,我也是刚刚在加油站接到陆哥电话才知道的。”
“食物中毒?因为什么?”
“陆哥说,可能是昨晚的宵夜……”
“你吃了吗?”
“吃…吃了一些。”
程谨知声音越来越冷,许若愚渐渐地有些害怕,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你老实告诉我,”程谨知回想起今天她所说的晕车和极差的脸色,越发心慌,也顾不上语气是否温和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就是犯恶心和肚子痛,但都是可以忍受的,所以我肯定没有老于那样严重。而且我刚刚…肚子里已经没东西了,应该也不会再难受了,你别担心啊……”
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身体持续的不适,让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老板,结账!”
程谨知起身付了钱,又问老板要了一杯温开水,招呼许若愚跟他回车上,再没有多余的话。
许若愚瞄了一眼他的脸色,真是难看得可以,赶紧低头跟他走,大气都不敢出。
回到车前,程谨知先打开了后备箱找东西。许若愚坐上副驾,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嘭!”——车盖子猛地合上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
随后程谨知上车,在前排的柜子里又是一阵翻找,好像还是没找到。又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许若愚感觉到车内的寒气已经迅速被程谨知的火气赶跑了,不安地望向他。
程谨知知道她想问什么,咽下这口郁气才开口:“食物中毒不是小事,你和于朦吃了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没事”是不是真的没事。”
他的确不信她的话。因为太清楚许若愚时时处处为他人着想的性格,自己的委屈、苦痛,一向能忍则忍。
而且照她所说,已经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十有八九也已经转为急性胃肠炎了,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自愈了呢?
“车上没有药,附近也没有医院……”
他准备的药箱昨晚拿出来用了,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忘记带上来。他有胃病,本来也常备着一些药在车上,但来克木伊许久没犯过、这辆车也不常用,就没做这样的准备,现在急需却派不上用场了。
“我们现在赶紧回沙雅尔医院,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这样长的一通话听下来,字字句句都是为她考虑。许若愚完全没有立场去计较他的态度语气了,垂着头应:“好,都听你的。”
车子压着限速值行驶在笔直开阔的公路上。
之前并不觉得别扭,但此刻沉稳如程谨知也觉得烦躁,不解为何这样好开的路要设这么苛刻的限速,因为不管他们有多急,来时走了三四个小时的路回去也要三四个小时。
虽然程谨知建议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但许若愚精神也高度紧张,抱着程谨知给她灌的热水瓶,倚在靠背上一动不动。
强烈的自责感压在心头,难受程度甚至盖过了身体带给她的那份。
觉得自己不该贪嘴吃宵夜。
觉得自己身体不争气,平日里明明极少出现的肠胃不适,竟然就发生在旅行中了。
觉得自己或许该早点说出来,这样就不会拖到这个时候,搞得大家都为她担惊受怕,特别是程谨知……
鼻头发酸,眼眶也撑得发酸,但她不好意思让眼泪流出来,脸朝窗外做深呼吸。
突然,一束光射入她的视线,细弱却不停晃动,像是手电筒发出的,就在一两百米外。
“程医生,路边好像有人在招手,我们停下来问问吧。”
程谨知自然也看到了,本意是不想的停的,但许若愚询问他的话里好像带了点哭腔般的恳求,让他不忍拒绝,减速停在了路边。
许若愚降下车窗。
是一个姑娘,和她相仿的年纪,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看到他们停下十分激动,说话略带一点东北口音:“你们好啊,我是跟团来徒步的,但是中间自己走丢了一段,小伙伴们已经在伊丹了。我走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累,也肯定赶不上了,所以想问问你们能不能捎上我一程?”
“不顺路。”
许若愚很意外程谨知这样的回答,转头看他,的确在他脸上读出了不情愿的意味。但她还想再劝说一下:“不顺路到什么程度?能不能稍微绕一下?”
听到她这话的一瞬间,程谨知眉毛拧起来,脸色冷得像结了层冰霜,话里也夹了冰碴子:“许若愚,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连名带姓。
许若愚嘴张了张,没再说出一个字。
原来,比起客气的“许老师”、充满距离感的“若瑜老师”、或是没有称谓,最具杀伤力的叫法,是连名带姓。
程谨知没再看她,视线越过她身旁,对上车外的姑娘,声音努力放温和了些:“不好意思,我们要去沙雅尔,伊丹的确是不顺路。而且我朋友现在身体很不舒服,急着去医院,我们不方便为您绕路了。”
“哦哦哦,没事没事,”姑娘也十分理解,“你们快去医院吧。我还可以再等会儿,徒步团有后勤车,晚了也会来接我的。”
“真不好意思了,我们要走了。”程谨知颔首,升上车窗,重新上路。
车厢里气氛压抑。
无地自容的感觉侵袭着许若愚。
她依旧面朝着窗外。不知从哪个时刻开始,泪水漫过了眼窝,无声地流下来,然后再也止不住了,卸了闸的洪水一般,疯狂涌出。
冬日衣物绵软厚重。泪水划过下颌,滴落在围领里,也是无声无息的。
身体也变得绵软厚重。
情绪随着眼泪发泄出来,强撑着的那股劲儿也消失了。她在越来越难捱的疼痛中,渐渐剥离出了一种虚虚渺渺的昏沉,时间、地点和自我,都失了具象。
自责发酵到此刻,变成了自我厌弃。
源头,是从程谨知那句质问里体会到的厌弃。
她在委屈。而他在生气。
应该说,从看到陆霄霆那条消息起,他就在生气。
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一次次没有重视她的反常、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气自己没有带着药,本就是医生、且久病成医的他却帮不了她任何。
气自己一意孤行地走出这么远、让回去的路也变得这么漫长。
但,最气的还是自己得不到她的信任。不管多么难受,她都选择自己撑,而不是向他求助。
陷进这样懊丧的情绪里,满心只想着赶紧回去,突然地,听到身侧传出一声干呕。
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踩了刹车。
猛然减速带来的刺激过于剧烈,许若愚一手捂住嘴,一手握上门把手,“停车……”
车子将将停住,许若愚等不及,一把推开门跑出去。越接近沙雅尔,路边胡杨木越密集,这边正好有一片护□□,许若愚直接跑了进去。
程谨知慌得只顾上拉手刹这样的机械动作,也推门追出去。
许若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只想跑得更快些、不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但怎么可能跑得过他呢。
头晕脑胀地,又迈了几步,就被扯进一个怀抱里。
宽阔的,熟悉的,却也是久违的,怀抱,让她情绪更加崩溃:“你快放开我,我好难受,好想吐……”
“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我不放开。”
程谨知把她拢得更紧。低头时发现她的头发,被泪水打湿,全糊在了脸上。
手忙脚乱地,去捋顺她的乱发,却在指腹触到她额头的瞬间,被烫到。
程谨知一怔,随即用整个掌心覆在她额头探查。好像这样还不敢确定,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热度直接传递到他凉薄的嘴唇上,“你在发烧。”
但许若愚已经听不进去这样含混不清的话了。她没有力气推开他,腿软、身子向下沉时,被程谨知半抱着蹲下,扭头吐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快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结果只是吐了水,到最后,整个嘴里都泛着苦味。
程谨知看着,恨自己不能替她难受,甚至连感同身受都做不到,只能抚着她的背顺气,“若愚,你再忍忍,我带你去医院。”
许是终于感受到了他的心疼,许若愚潜意识里也骄矜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别管我……”
“……”程谨知无视她迷迷糊糊的反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折身回去。
靠近路边,从遮挡车子的最后一排胡杨树里穿过时,程谨知感觉到不对劲了——
四扇车门和后备箱车盖都开着。
走到车跟前,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们的车,被打劫了。
准确地说,是趁没人时,把他们的东西都偷走了。
手机,钱包,行李,甚至备用汽油……
程谨知还算冷静。把许若愚小心地放到后座里,心里估算了下他们离开的时间,大概是二十分钟,那窃贼们应该也走不了很远,除非……
他转了一圈查看车胎,果然都被扎破了。
这是算好了不让他追啊。
这么多的检查关口,他也不怕他们真的能跑。只是现在许若愚起了烧,发炎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他没有通讯设备,就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援。
只能等。
他在前排柜子深处找到了备用钥匙,给车子开了双闪。然后坐到后排,查看许若愚的情况。
她双手捂在腹部,眉头紧锁,颊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
程谨知又找来一瓶矿泉水和一件他的备用衣服,用水浸湿了袖子贴在她额头上。刚放好就被她抬手拂落,“我不要。”
程谨知已经被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磨得什么脾气都没了。她拂落,他就再给她贴上。如此反复几次,他不想浪费了这仅有的冷水,直接把她搂进怀里,一只手握住她两只胳膊,另一个手拿湿袖子摁在她头上。
许若愚动不了,只能口头抗议:“你别碰我。”
程谨知八风不动:“哦,别管你,别碰你,还有吗?”
许若愚还没烧到人事不省,也不想再继续跟他装糊涂,想起他刚刚在胡杨林里的的举动,顺着接话:“别亲我。”
“……”程谨知气笑了,“看来你不怎么晕啊,那我就放心了。”
“谁要你放心、谁又要你关心了?”
许若愚挣扎了几下,一点空余都没挣出来,泄了气,同时又被更充盈的情绪涨满。她酝酿了一下,用七分清醒借着三分昏沉,将心里积压了很久的问题问出口:“程谨知,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程谨知知道自己前段时间一度很别扭,态度并不好,可他什么时候表达过这种意思了。又好气又好笑地,反问她:“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怕我又是一厢情愿做错了判断!谁叫我总是这样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特别惹人厌!”
越说越激动,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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