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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对不起
程谨知顿了一下,心里竟有些恍然。
许久没见了,他怔怔地看着许若愚朝他仰起的白净面庞,上扬的唇角和带笑的眉眼,眼神定定地落在那里,一时忘记作出反应。
许若愚等不及了。
又上前一步贴住他,两臂在他身后合紧。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她把脸靠过去,在他胸膛上蹭蹭,故作嫌弃的语气埋怨道:“程医生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是不是因为最近没人管你了、就不乖了?”
程谨知闭了闭眼睛,极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哑声道:“先进来吧。”
他后撤一步,将两人距离拉开。许若愚见状,直起身来,从他身侧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沿两边墙放了两张高低床,不过只有下铺睡人,上铺放了些洗护用品和杂物。没有其他家具。中间只余了一米左右的走廊,尽头开了扇小窗,摆了些绿植。可能是无人用心打理,已经蔫了。顶棚的灯,不知是不是考虑了这个房间特定的“休息”功能,也不甚明亮。
外面天气本就阴沉,窗台上有只烟灰缸,最上面的那只烟头还冒着余烟,更给室内添了分压抑。
许若愚扫了眼,右侧的床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堆在枕头上,而左侧那边的床铺,皱巴巴的,显然是程谨知之前躺过的,便抬脚去左边坐下。
程谨知把门合上,转身坐在了右边。上下铺之间的距离不高,压得他弓着身子,将肘部撑在膝盖上,垂着头,不看她,也不说话。
许若愚探着身子拉住他胳膊,朝自己这边拽,“你坐过来呀,躲我这么远干什么?”
“……身上烟味重。”
“哎呀,真啰嗦,你快过来……”
程谨知被她拽得起身,一坐过去,又要回到刚才的回避姿势。
许若愚没让,双臂自一侧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倚在他身上,眼睛望着他的侧脸,轻轻问:“程医生,你不想我吗?”
这是什么明知故问的傻问题?程谨知心想。
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她,看到这张他惦念了很久的熟悉面庞近在咫尺,还有这个语气,这个称呼……
脑中崩了很久的弦霎时断了。
他放弃心中无谓的抵抗,终于伸出手把她扣在怀里,下巴垫在她发顶。深吸了一口气,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许若愚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下意识地摇摇头,反应过来又点点头,“我气的,而且更气了。”
说着,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皱着眉问,“为什么不见我啊?让我吃了好几天闭门羹,你怎么忍心的?”
程谨知看她佯装骄纵的质问,自己的心好像也一点点鲜活了起来,浅浅笑了,反问:“你不是也让我吃了好几天闭门羹,你怎么忍心的?”
“那不一样……”许若愚回想起之前那颇具冲击性的一幕,情绪马上低落了许多。
程谨知也察觉到,继续追问:“那你说出来,我做错的地方,我改,好吗?”
其实那晚的事过去这么久,虽然仍旧鲠在心头、极不舒服,但许若愚已经在心里慢慢接受了这是一件误会。
本来也需要好好谈一谈的。可是回避了这么多天,中间又遇上了程谨知的风波,再怎么委屈不甘,也不适合在此时提及了。
许若愚摇了摇头,“算了,过去了,说说你的事吧……”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程谨知莫名较劲,说出口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关于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毕竟外面传得……”没说下去,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前面。
“外面说的那些,我都不信的!”许若愚把头摇得更剧烈些,“你怎么可能是他们说的那样呢,他们是故意抹黑的!”
“可我们还是赔偿了二十万,你知道吗?”他又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尽是失望和无奈。
“我、我听说了的。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是这样的解决方式。他们在暗处使坏,但你想要用明的方式推翻那些说辞,堂堂正正地证明自己,是不是?”许若愚把自己说着急了,从床上滑下来,蹲在他面前,抬头望着他,很认真地说,“程医生,我都知道的……”
她果然是懂他的。
程谨知抬手摸摸她头发,手上的触感和她刚刚那番话一样,软到了他心里。
感觉到程谨知态度松缓,许若愚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停顿了几秒继续道:“可是,程医生,这件事也不是关乎到你一个人。你也要照顾到医院的考量,和家人的感受啊,是不是?”
闻言,程谨知落在她头顶的手一僵,随即收回。他将视线转向窗边,冷冷落下一句:“原来你和他们一样,都认为这些东西比我的坚持更重要。”
“就在你来之前的一个小时,我接到的所有电话,全都是劝我不要继续执着了,我父母,我导师,我领导,现在,还有你。”
“所以我就该被动地接受这一切的安排吗?”
“用钱息事宁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争端,让那些知情的、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场有头无尾的笑话,随便他们怎么想我、怎么想我家人、怎么想我们附院心外科?”
“是这样吗?”
许若愚愣住了,不知道从哪里接话。看着他的侧脸流露出落寞的神色,仿佛是一个人孤独地同这些安排做对抗,却还是失败了。
她好心疼。
整理好思绪,她拉过程谨知落在身侧的手掌,放到手心里握住,柔声安抚:“程医生,大家做出这样的努力和安排,不是牺牲掉你,正是要保护你呀?”
程谨知嘴角嘴角扯出一丝笑:“是吗,包括送我出去进修?让科室里这段时间里没有“程谨知”这个人,等大家慢慢忘掉他身上的问题和麻烦再回来?”
许若愚从来没见过程谨知这样浑身是刺的模样。
她眼中的程谨知,绅士谦和,文质彬彬。虽然时常散发出矜贵清冷的气场,但也与戾气、桀骜这类词无关。
这一刻,她才明白程母所说的“骄傲”,指的是什么。
程谨知见她不吱声、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调整了下语气,问道:“那你知道医院要我去进修吗?”
许若愚回神,讷讷点头:“我知道。”
“那你觉得,我要去吗?”
说实话么?
当然不想。
从和他在一起那天起,便没想过要长时间的分开。
私心已经不接受远距离的恋爱了,哪怕过去有过这样的经历。或许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更渴望拥有的一切是稳定的。也或许是因为从前没有体验过,跟爱人朝夕相处是这样美好,她不舍得做出改变,也失掉了去维持一段想想就觉得艰难的感情的勇气和信心。
可是现在这个形势,说是程谨知身陷囹圄也不为过。她也看到了,那么多人关心他、保护他,努力为他铺出的这条路,她怎么能去挡?
不能做一个自私的人,也不能陪他一起任性,只能言不由衷——
“你去吧。”
程谨知愣了一下,敛了神色追问:“美国、或是首都,都可以?”
“……嗯。”
“至少半年也可以接受?”
“……嗯。”
“那我可能中间都不能回杭城,你也不介意?”
“……嗯。”
也不管是不是违背真心,她只能不停地点头,因为怕眼神出卖自己、都不敢去看他,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
“那我们怎么办?”
一下被戳中了内心最惶恐不安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却觉得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静默了两秒,答:“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你的事重要……”
“比不上我的事重要?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似乎有什么情绪压不住了,程谨知起身,从她旁边走开,走到窗边站住,又回过身来,看着她问:“工作的事有他们为我做决定,感情的事有你为我做决定,我倒是挺清闲。不过,我们的感情不算是我的事吗?怎么就不重要了?”
许若愚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想走到他身边跟他解释,却因为蹲得太久了,站起来后腿竟有些发软、迈不动。
看她默不作声、呆呆愣愣地站着,程谨知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换来的是更强烈的不满。陪她一起静默的时间里,他不受控制地想到许若愚讲过的、她和前男友分手的原因,好像也是这般决绝地、一个人做了决定,对要面对的分别、甚至是可能更糟糕的局面浑不在意。
那她到底在意什么?
情绪上头,没经过大脑思考的、冒出一句:“许若愚,你未免太狠心。”
连名带姓的一声指责。
感觉像是听错了,许若愚抬头,茫然地对上他的视线,刀子一样刺向自己,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连串的质问——
“你说我们的感情,比不上我的事重要。但我不这样想。”
“我可以为了大局放弃一些坚持,但外派进修意味着要和你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但你好像可以接受,对吗?”
“那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份感情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可以轻易地为其他的事让步?”
“许若愚,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不知道他这样狠戾的诘难缘何而来,但许若愚感觉自己已然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将程谨知的话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问出来的只有一句:“程谨知,我们又吵架了吗?”
她来这里,虽然是受人之托,但更是因为给内心万分的想念终于找到了正当的理由。
她搁置了自己的委屈不平,是因为把他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上,是来陪他一起面对困难、解决问题,而不是来吵架的啊。
许若愚骨子里是个温吞的人,很少与人针锋相对,甚至在宁城生活的十几年里,连北方人的大嗓门都没有学会。或许是一直以来,父母朋友对她都十分保护忍让吧,她连受委屈的感觉都很少有。却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和程谨知总是摩擦不断。
大大小小的矛盾,因她而起的矛盾,因程谨知而起的矛盾,现在又成了因他们俩的关系而起的矛盾……
归根结底,还是信任不够吧。
所以刚刚她本来想问的是——“你难道不信任我?”开口的瞬间却回忆起,早就问过了。
更何况,一个反问句,答案已经藏在里面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灰心。
她看向程谨知。他倚在窗台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垂眸看着它,拿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开关,却不点上,只听得到火苗擦出的声音,一次次地,充满了这个寂静昏暗的房间。
让人窒息。
她应对不了这样的局面,也不想把程谨知的问题搞得更复杂,下意识地,想逃开。
于是,仓皇地丢下一句:“既然谈不拢,就不打扰你了。”转身向门口走去。
却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她的手碰上门把手的瞬间停在她身后,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感觉鼻子一酸,心里更加慌张,想要把门拉开。
还没能拉开一条缝,就被一只手掌从她头顶上方猛地扣在门上,“哐当”一声门锁合上,吓得她一抖。
“又要躲是吗?”程谨知扳着她的肩头把她转过来,头低到与她平齐的位置,眼睛盯着她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许若愚真是有些恼了,屏住呼吸把泪意憋回去,瞪圆了眼睛回道:“回答你什么?”
程谨知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许若愚把头扭到一边,拒绝回答这样的逼问。
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程谨知叹了口气,又靠近她几分,额头快要碰到一起,语气里带了妥协地问:“为什么不留我,嗯?”
许若愚难受得闭上眼睛,嘴唇也不自觉抿紧,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说出实话。她倒希望程谨知能有自己当年一半的任性,少顾及她一点,尽管去奔那条光明的路。
曾经她是那个不管不顾的人,结果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徒增伤心。
现在她想做个大方无私的人,结果还是被爱人为难,备受煎熬。
所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程谨知料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却还是感觉心沉到了谷底。
认命般地点点头,兀自说着:“你不回答,也不留我。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去。我跟主任说了,我女朋友在这边,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不适合离开杭城。”
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许若愚转过脸,直视着他,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顿时急了:“程谨知,你别闹好不好!你明知道所有人都希望你去,你明知道这是为你好,你爸爸妈妈亲自拜托我劝你去,你怎么能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呢?”
哦,原来她在意的,是众人怎么看她?
只有这种触及到她在意之事的话,才能让她有所反应?
心底里那点不甘和征服欲作祟,让程谨知放慢了语速,却是加重了语气反驳道:“不,我就要你成为众矢之的,让你躲不开、逃不掉!”说完好像还不解气,对准她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脑子轰地炸开。
这种满是侵略性的亲密举动,许若愚只觉得羞愤,根本不想同他接吻。将双手抵在他胸膛,使劲儿推拒着。但这点力气对程谨知来说只是徒劳。
他身体压下来,将她整个人锁在他身体和门板之间,闭上眼不管不顾地,要挤入她牙关。
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不重要了,刚刚发生的争执也不重要了,她嘴唇的触感唤起了他隐忍很久的欲望,发疯一般地想占有她更多。
感觉到怀中的姑娘身体僵硬,本能地将手抚在她腰间,撩起她轻薄的衬衫下摆探了进去。她的肌肤细腻温热,手掌碰上去的瞬间,两人皆是一颤。随即地,舌尖舔舐的牙齿也松开了,刚要深入,却尝到了浓烈的酸涩——
她、哭了?
生出这样的想法还未作反应,就感到右边脸颊一阵火热的痛——“啪”一声,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打在他侧脸,用足了力气,令他整个头都转到一边。
“程谨知,你……”
“混蛋”两个字是用气声说的。
程谨知忍过最初那阵钝痛,缓缓回头,却看到姑娘头发凌乱,似乎刚刚剧烈地挣扎过,双眼洇满了泪水和惊惧的情绪,眼周、鼻头和腮边都是通红的,喘气喘得全身都在起伏。
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到瞬间清醒。
“若愚,我……”
慌乱得都不知道要道歉,停留在她腰际的手下意识用力,往自己身前合,却被姑娘一把推开。伴随着动作的,还有一句带着哭腔的话:“程谨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说完便转身,打开门跑了出去。
这次程谨知没拦。
他刚刚做了什么?
就像是把这些天积压的混乱情绪一股脑地发作到了她身上……失智一般,更遑论是失了风度。
那个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可怕。哪有什么资格留住她呢?
……
住院楼每层都有医生休息室,在和病房区隔开,在走廊最深的地方。
许若愚从房间里出来,跑了几步,才发觉自己现在的形象不太能见人。前面拐角处有个卫生间,她赶紧跑了进去。
来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脸,用清水将刚刚忍着没流下的眼泪冲走,可心里却仍是憋闷得紧。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抬头看着镜子整理头发和衣服。其他地方看着都妥帖了,只是眼睛还红着,便想在这里缓一下再出去。
不愿回想,却又忍不住回想。脑子乱糟糟的,充斥着程谨知凌厉的言辞和强迫她的画面,那么不堪。
可是从他口中说出不想离开杭城是因为她,这样的话,又让她感到震撼。
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没有发觉一个人从自己身旁经过,也站在了洗手台前——
“许……”
许若愚一激灵,从镜子里看到韩玉罗疑惑的表情,竟不知她是从里面出来的、还是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
韩玉罗也没有回避她借镜子看向自己的视线,一边洗手一边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名字,只记得他们好像叫你“许老师”。”
许若愚也不知道回应什么,点了下头,笑了笑。
韩玉罗看出她神色不太对劲,眼睛也红红的,猜着是因为程谨知的事。本想开解几句,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不过她倒是想起来之前那件事,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那个,许老师,上次在ktv……当时我在给程谨知递水杯,但他喝醉了,估计连我是谁都认不出了,希望没给你们造成什么困扰。”
许若愚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地将这件事说出来,愣了下,又摇了摇头。
韩玉罗看许若愚这个反应,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多说了两句:“我跟程谨知的关系,绝对比你想象得还要简单。我不想你误会,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毕竟我也有男朋友了,也在这个医院。”
大概是韩玉罗坦诚的态度让许若愚放下了一些成见,她笑了笑,回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韩玉罗点点头:“那就好。”
她擦干净手,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朝门口走去。经过许若愚身边时又停下,转头对她说:“我知道医生家属挺不好当的,所以挺佩服你。听说程谨知要出去进修了?加油吧。”
许若愚侧了侧身,望着韩玉罗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加油?
是需要加些油来面对这困顿的局面了。
————
第二日是周一。
晨会上,郑主任宣布了科室里近期选派几人分别到美国和首都进修的消息。下面的人之前就听到了一些风声,再加上通知里的那几个条件,猜到了程谨知会在其中一个名单上。
外派进修对医生来说算是件好事。在条件更好、技术更先进的医院学习一年半载,丰富履历不说,或许还能得到留任的机会。这对于单身的医生来说,就更有吸引力了,家庭上没有牵绊,工作上还能更上一个台阶。
所以这样的机会常常是僧多粥少的。
会议结束后,大家一个个起身离开会议室,就剩下程谨知还坐着,转着手里的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几个同事经过他身边时,本想跟他打探一下消息、或者说声“恭喜”,可见着他那冷峻的神色,也都作罢了。
韩玉罗本来都出去了,半路上想起来自己把东西落在了会议室,又折回去取,发现程谨知还坐在桌前愣神,便走到他身边问:“程医生今天怎么对查房不积极了?是不是听说要出去进修了,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程谨知不回答,收住手里的笔,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起身就要走。
“程谨知你应该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要想提升自己,出去进修再正常不过,我不就是个例子么?而且就算不是现在去,以后也要去,有什么区别吗?你若非要把这个机会同胡朝家属闹事联系起来,那就是你自己放不下了。”
程谨知脚步定住,转过身来看着她,问:“你想要说什么?”
“你当我想跟你说啊,傅导多年没跟我联系过,前两天主动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劝劝你。”
程谨知拧着眉,无名火起。这一个个的,都盯着他做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我看昨天你女朋友也来劝过你?好像还把人惹哭了?”
程谨知闻言,分了一个眼神给她,在韩玉罗看来,就像是一记眼刀。
不过她也不怕,继续道:“人家脾气挺不错的吧,那天在ktv都被气跑了,还愿意回头劝你……”
“你说什么?她那天去过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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