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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妙

作者:木子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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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不妙

从会议中心回宿舍,沿着并不规整的校园道路要走两三公里。

许若愚为了今天的面试工作,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六七厘米的细高跟,买来就没穿过几次,哪怕大部分时间是坐着,也是极累脚的。

身心疲惫,走了一会儿便受不住了,脚踝处钝痛,只好在路边站着歇会儿。

这附近正好是学校中心的人工湖。

湖边有一片开阔的大草坪,这个季节生得葱郁,三三两两地坐了些人。夕阳的余晖温温柔柔地撒下,给草坪镀了层朦朦胧胧的光晕,也沿着人们的轮廓镶了道金边。油画般的场景,多看几眼仿佛也能平心静气。

许若愚走过去,俯身摸了摸草地,晒了一天之后干干爽爽,触感也很细软,索性也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把鞋子脱下来放一边。

黄昏下的湖面闪着粼粼波光,一层一层漾到湖边,没什么声音,却能让人感觉到水中隐藏的力量。

莫名地,联想到她和程谨知的关系看似平静,却好像隐藏了些危机。

热恋期持续到现在已有半年,不短不长,幸福感还是很足,但渐渐地,也开始磕绊、磨合。

她知道自己有点倔脾气,也能感觉到程谨知性格强势,只是在过去的相处中,两人都更想把自己最好、甚至是完美的那一面给对方。所以当不完美的那部分撕开了道小口子时,他们都有些难以应对。

想到这里,她晃了晃脑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哲思”啊

与其在这里自己胡思乱想,不如找个明白人倾诉一下。

她点开微信,直接发了条语音“老于,我想跟你说说话。”

过了几分钟,于朦回说。

打字说不清楚,直接拨了电话“喂,宝贝,方便说话吗”

于朦正在陆霄霆酒吧的经理办公室陆老板的私人房间吃晚饭,听到这句话,瞄了眼身边正在慢条斯理进食的男人,不甚在意地回“方便啊”

刚说完,听筒里就又传来声音“老于,我跟程谨知吵架了第一次吵架呢”语气低沉压抑,完全不同于许若愚平日的温声细语,乍一听好像还有哭腔。

陆霄霆在沙发上坐得松松垮垮,肩膀紧挨着于朦,听筒离他很近,自然能听到许若愚这句话。两人皆是一怔,然后对视了一眼。

于朦掩住话筒,下巴对着门的方向一抬,用口型无声地示意“出去”。

“”确实也不方便听女孩子的私房话,陆霄霆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回过头来,于朦赶紧安慰许若愚“宝贝你别哭啊”

“我没哭”许若愚是真没哭,只是刚刚开口时委屈的情绪太浓了,声音闷了些。

于朦松了口气,忙问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没什么隐私,许若愚便把她和程谨知争吵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讲到最后,叹了口气道“从没想过我会跟程谨知吵架可能也不算吵架,毕竟我们都没有讲得很大声,可是语气挺冲的,表情也很冷漠,说的话也很伤人好吧,这就是吵架。”

“”于朦理了理,耐心道,“这不是很正常嘛,我跟陆霄霆天天吵呢你跟程谨知两个人都是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的人,借这个机会把想法都说出来,是件好事。”

“可是,他怎么能那样误会我呢”

“要我是程谨知,我可能比他更沉不住气。”于朦一向坦诚,也不怕许若愚不爱听,认真为她分析,“宝贝你想啊,听说什么“支教面试”,多吓人呐他着急还不是因为担心要跟你分开换做你突然得知程谨知可能要去支医援疆,你会不会紧张”

“会的。”

“而且,我们有一说一啊,如果你之前没去支教过,谁也不会轻易猜测你这次面试是要去支教,对不对”

“对。”

“所以你看,从他的角度思考,这事儿确实挺上头的。但根本上,只是一场误会,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开不就好了吗”

“嗯,你说的在理。”

许若愚顿感无力,屈起双腿,头搭在膝盖上面,心里还是很不好受。不过,现在是替程谨知不好受了

“老于你说,他是不是被我吓了一跳我那会儿也说了很多重话,还临时拒绝了去和他家人聚餐的安排,虽然”虽然她不拒绝,今晚也去不成。但她刚刚的态度那么强烈较真,好像是程谨知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于朦倒是没想到自己姐妹这么快就想明白、还反过来担心男朋友了,清了清嗓子道,“没事,改天再去也行啊。不过,程谨知现在去哪了,吵完就走了”

“不是,他有师门聚餐。”说完又叹了口气,“我还挺担心他会喝酒的。你不知道,他前段时间胃病又犯了,才刚好没多久”

于朦放下心来,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嚼着,听许若愚自顾自念了一阵子还没完,咽下那口饭打断

道“既然这么不放心,就跟他表示一下关心呗等会儿打个电话什么的,这页就当是翻过去了。”

许若愚觉得这话有道理,没吱声,心里却有了主意。

草草聊了几句收线。想要起身回宿舍,套上鞋子时才发现自己双脚脚踝都磨出了硕大的水泡,难怪这样疼。早知道刚刚就不在程谨知面前逞强了,有车不坐,真是个傻子

此时,沁心阁的大包厢里,两张圆桌均满座。程谨知坐在傅导所在的主桌上,闷声吃菜。他本就不热衷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今日就更没有兴致捧场。

只是这种场合,不主动也逃不过喝酒。

开席时傅导讲完话,大家便要共敬恩师。然后是每个人轮流地致辞敬酒。这样结束了,便是各位同门三两聚集,推杯换盏,相互交流。

到了最后这个环节,大家都起身活动。

程谨知没去参与,径自坐在位子上醒神。但同桌的除了年长的傅导和已经喝醉的师兄,都离开了座位,程谨知左右两边都空了。

他前面已经喝下不少,且白的、红的、啤的掺了好多种,因是好些人特意带来了地方酒让大家品鉴。程谨知酒力算是不错,但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再混些难以名状的郁闷情绪,此时也是有些混沌了。

脑子一闲下来便回想下午的事。

余惊之后是懊悔。

近来明明是他自己忙得自顾不暇,更是没有主动过问许若愚的事。每天留给她的时间都不够半小时,还怪人家不告知。而且她说的没错,工作内容也没必要同他报备。

他不禁自省,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敏感冲动又蛮横自私了呢

生了认错求和的心思,眼睛便止不住地往桌面上的手机瞄。措辞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却无奈此时思路不清明,总怕说不好。可若是等酒醒了再联系,又怕姑娘被晾久了更生气。

正犹豫着,旁边座位上落下一人,还随着飘来一股花香调的女士香水味。

程谨知侧头看,是韩玉罗。刚才并不同桌,此时突然接近令他警惕,不等她开口便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韩玉罗手里晃着高脚杯,透明泛黄的酒液只没过杯底,大概是干白,映的她愈加唇红齿白,媚眼流波。听到这声含了质问的话,轻哼了一声,笑得更加玩味“既不叫师姐,也不叫韩医生,怎么,师弟对我就这么防备”

程谨知不应话,眼睛也不看她,仿佛没听到。

韩玉罗看他这反应,觉得没劲,懒得同他闲话,这会儿过来是有正事要说“附院心外缺人手,我这次进修完大概率能留下来。未来要一直做同事,你就算不想特别照顾同门师姐,也不必这样避之不及、态度还不如个普通同事吧”

程谨知听完,转头看向她,语气不冷不热“我这人性格就这样,如果让韩师姐觉得不舒服了,那我很抱歉。”

重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称呼“师姐”,韩玉罗心里熨帖了不少。她知道程谨知性格清冷,不愿同他计较,而且说完公事,还有一件私事要问“哎,跟你打听一人,我们医院心内的邵嘉良,你熟么”

程谨知抬了抬眼,“嗯”了声“怎么问这个”

韩玉罗抿了口酒,眼神看向别处“他追我呢。我觉得他还不错,这不是想问问旁人对他的看法、综合考量一下嘛”

“哦,这种事我作不得评价。”

“”韩玉罗觉得这人真是油盐不进,有些恼,“是我昏头,问谁都不该问你。”说完,白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程谨知没理会这些,仍是垂头看着他的手机,心想女朋友当真是生气了,从前知道他有应酬时总会发消息叮嘱些什么,今天一条消息都没有。

但其实这会儿,许若愚已经在玉湖湾了。

她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了,惯爱用冷战来考验对方,深知矛盾隔夜了只会积攒得更深,需要尽快处理。且她跟程谨知有些地方很像,重要的话想要当面说。

拿定了主意,心里也畅快许多。

看着这多日没住人的家里,到处都需要打理,便挽起袖子收拾起来,安心地等他回家。

聚餐结束时已是九点左右。

送走傅导,一师兄提议转场ktv继续畅聊畅饮,大家聚一次不容易,第二日也不用上班,索性今夜狂欢到底。

工作性质决定,他们平日多忙碌。闲暇时间珍贵,还要分给家人,留给自己的那部分尤其少,唱k这种娱乐项目就更遑论了。

所以提议一出,一呼百应,马上有人嚷嚷着要订包厢,点名让程谨知这个召集人工作做全套、辛苦到底了。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便叫了几个代驾拼车前往。程谨知本想着订完包厢就抽身回家,却身不由己地,被推搡着上了一个师兄的车,一道去了ktv。

一晚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程谨知这会儿真是想放弃抵抗了。反正今晚也没脑子去做别的,索性放开自己、随波逐流好了。

他们这些人,无不是全国各大医院心外科的主刀,师出名门,医术精湛,未来都是要挑大梁的。可除却包括韩玉罗在内的两位女士,其余十几个都是男士,可见工作强度和压力。

但进了ktv,便是另一番天地。

脱掉白大褂,不过就是一群寻常、世俗的中年男女,有感情要表达,有情绪要发泄,有压力要释放。这时候,麦克风和酒,就是最好的工具。

程谨知也落了俗套。借着三分清醒七分醉的劲儿,也想试试这彻底醉了,是什么滋味。

ktv的啤酒冰镇过,度数不高,喝起来清爽又畅快。一杯一杯下去,也没觉得有什么感觉。可就在他妄想着自己怎么喝不醉的时候,不自觉地,头往后面的沙发靠背上一仰,不声不响地睡了过去。

旁边的师兄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程谨知没动静了,扭头一看,哈哈笑了,给了他一个“酒力不行、酒品不错”的评价。这时有人想起在学校时,程谨知跟韩玉罗有过一段,点名让韩师姐过来照顾一下师弟。

人的劣根性中就有一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在场的人虽是同门,交往深度却是不一。相处久的后来做了一个医院的同事,短的不过就是在傅导手下那几年。但无论熟悉与否,善意与否,都不影响这看客心理作祟,想围观这对旧日情侣的新番故事。

但韩玉罗可不是甘愿受制于人的姑娘。过往放得下,现在也拎得清,更何况对于未来,也有了新的打算,才不会在这里赔着笑脸把戏唱完。面对暗戳戳的起哄,只爽朗应道“师兄师弟们少拿我寻开心,人家程谨知有正经女朋友,不需要我照顾。让他睡吧,一会儿走的时候谁好心把他捎走就是了。”

时间来到夜里十点半。

许若愚都已经躺床上许久了,还是不见程谨知回来,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

照理讲,聚餐早该结束,难不成是回医院值班了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打电话问一下,结果打了两个都没打通。

可能是已经在值班室睡着了吧。

许若愚这样想着,也打算放下手机去睡。结果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显示来电人是程谨知,赶紧接了起来“喂”

“是程谨知女朋友吗”是一道女声,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许若愚皱眉“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他师姐。我们现在在ktv,欢乐之声c8房间,你要是方便就来接他吧。”

许若愚有些怔愣,一时间脑子里全是“师姐”和“ktv”两个词。

她已经听出来电话那端是韩玉罗了,背景音无比喧闹,不难想象那边的场景。只是程谨知在干什么为什么让韩玉罗接电话

韩玉罗拿着手机又“喂”了一声,还是没听到那边的回复。

一个师兄正在声嘶力竭地唱着“死了都要爱”,说是要表达他对医生事业的坚贞之心。韩玉罗想着就这分贝,对面就算说什么她也听不见,反正关键信息她都通知了,索性就挂了电话。

手机是师兄从程谨知裤袋里掏出来的,她也不方便再塞回去,就搁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旁边的师兄看到了还想调侃“还是玉罗师妹好心,想着给谨知女友回电话报备。”

韩玉罗没好气道“师兄你懂什么”

刚刚程谨知手机一直震动,师兄掏出来看了眼,说是“谨知女朋友”,便也没管,放到桌上任凭它响到停。但身为女生,她知道男朋友失联是什么感受,回电话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又过了近一小时,这伙人终于决定散场,叫嚣着赶在十二点前回酒店,还能睡个“养生觉”。

男人们大多喝得东倒西歪,清醒的不多,这会儿便需要两位女士主持大局了。师姐先去楼下叫车、叫代驾,韩玉罗则留在包厢结账、收拾残局,以及叫醒那位睡了快两个小时的人。

程谨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后来就是肩膀那处不停被拍打、越来越重,才渐渐转醒。

感觉眼皮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下意识抬手去揉。手臂不听使唤、用的劲儿还特别大,莽莽撞撞地,上来就把眼镜挥掉了。

“”韩玉罗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动作,眼睁睁看着眼镜飞出去好远,十分无语。暗骂了程谨知一句,走过去给他捡,心想他女朋友到底还来不来接他了

刚走回来想把眼镜给他戴上,又听他闭着眼睛说口渴。

这会儿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人了,韩玉罗直接出声斥道“你怎么这么多事情,烦死了”

程谨知睡了短暂的一觉醒来,更觉得头痛欲裂,意识不清醒,仍是自言自语口渴。

韩玉罗没办法,转身给他倒了杯白水,递到他手边“给。”

程谨知手碰到水杯,自觉去接,只是手抖得厉害,闭着眼也送不到嘴边。韩玉罗看得着急,干脆把水杯拿过来,俯身给他喂过去。

她今日穿了一件v领的宽松针织衫,一弯腰就垮下来,藏在衣领下的风景清晰可见。

韩玉罗自觉不妥,赶紧直起身来。

ktv的沙发比一般家中的要宽不少,程谨知的头又靠在最里面,这样站着,她的手是够不到他的脸的。

韩玉罗叹了口气,曲起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身子直直地往前探,终于是将水杯递到了程谨知嘴边。

这个姿势,从韩玉罗背后看,跟扑到程谨知怀里差不多。

而许若愚,透过包厢门上那道细长的玻璃窗,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却没有推开的勇气。

那一刻她问自己,怀着歉疚的心情在程谨知的家中等到半夜,然后跑出来、凭着零碎的记忆找到这家ktv这间包厢,就是为了在门口看到这样的场景吗

她努力镇定自己,克制这些胡思乱想。

或许,程谨知只是喝醉了韩玉罗只是在跟他靠近了说话

你看,他们并没有肢体接触,这说明不了什么

对,说明不了什么的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门开的瞬间,走廊里动感的音乐也迅速挤进了这个音响设备已经停了、安静空旷的包厢。

韩玉罗马上转头。

她一动,水杯也跟着偏开,正喝着解渴、还没过瘾的程谨知顿感不满,抬手便去抢水杯,却一把攫住了韩玉罗的手腕。察觉到触感不对的瞬间,睁开眼睛看向身前的人。

这下许若愚看清楚了。

程谨知眼睛望着韩玉罗,手里紧紧抓着她细白的手腕,嘴唇在天花板壁灯投出的五彩灯光下泛着水光。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还注意到了,他的眼镜,正握在韩玉罗手上。

韩玉罗看着门边姑娘的神情,心呼不妙,挣着手腕出声“哎”

却见下一秒,姑娘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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