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康诺这样想到。

康诺备用铠甲的设计与此前一直穿着的那具不同，安穆尔的武器工匠们把手腕上用来回收战斧的力场索装置换成了一柄只能开数枪的埋入式爆弹枪。它虽然不能如同曾经无数次那样，让康诺灵活的回收他的战斧，但是它可以让康诺在如同刚才那样的对决中给人类之敌一个巨大的惊喜。

而它也确实的做到了。

高速而旋转的大口径爆弹从明亮的枪口焰中射入了卢修斯的头颅，巨大的动能撕开了叛徒的血肉，星际战士坚固的头骨触发了爆弹之中的引信，然后康诺从目镜中看到卢修斯的头颅如同那些死在康诺射击下的，已经放弃去计算数量的叛徒一样——变成了血腥的破碎球体。

借着叛徒倒下的重量，康诺把自己的战斧收回，然后用力把卢修斯那柄异形长剑从自己的左臂上拔出——结果已经得到证明，卢修斯杀不了他，而他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去做。

康诺没有把这柄长剑当作自己战利品的想法，他就这样把他它扔在了原地——甚至没有真正握住它的握柄，只是像对待一块刺入自己身体的金属片一样对待它。

而在另一边，战局就像是康诺和卢修斯的对决一样，灰色的锋利羽毛终究还是刺穿了已经堕落的帝国凤凰们，第三军团虽然数量更多，但是他们却无法抵挡数量只有他们几分之一的灰色之翼。

康诺知道原因，因为第二十一军团的战士们哪怕被打散，被淹没，仍然比他们堕落的昔日同胞更加强大，更加不可阻挡，而且更加团结一致。

他向自己的兄弟们走去，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要和第一批部队会合，要去支援皇宫地区的帝国守军——然后，如果可能，探查他那股不详预感的来源，当然，首先他需要接受药剂师的治疗，他现在身上的伤势哪怕对于星际战士的身体素质而言，现在也需要治疗一下。

但是他没想到治疗的过程是那样的漫长，长到让他错过了一切。

拉尔之剑从腹部刺穿了他，速度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卢修斯……没有死？怎么可能？

康诺的内心里只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当他挣扎着转过头，目镜上显示的是卢修斯那布满伤痕的脸……

他复活了，康诺知道这不可能是某种医疗技术，帝国的生物技术不止一次让康诺为止惊叹，但是在他的知识里没有任何一种医疗技术能如此之快的把一具大脑被爆弹打穿的尸体变成杀戮机器。

是亚空间……

康诺没想到亚空间对人类的改变能达到这种程度，不只是强化力量和武器，不只是变异和恐怖，甚至能让被改变的人无视死亡。

康诺面对过很多绝望的情况，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康诺感受到血液和生命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流失。

不行……还不能……康诺绝望的对抗着死亡。

像是在响应他一般，链锯矛划破硝烟。

卢修斯被迫把自己的拉尔之剑从康诺的铠甲上抽出——因为灰翼的指挥官动力铠甲坚固到他无法像是切碎普通的动力甲那样直接把康诺给腰斩。但他的动作仍然不够快，在群鸦王子面前，他仍然不够快。

虽然他用自己的剑格挡住了这一击，但卢修斯因为这一次劈砍失去了平衡，群鸦王子——赛维塔却也没有追击，而是紧接着横扫，逼退了已经同怪物无异的卢修斯，然后扶起了康诺。

伴随他的到来，第八军团的黑甲卫随他们的领袖突击了灰色之翼与帝皇之子的战场，上百个终结者老兵所组成的编队对战局的改变是决定性的，如同暴雨一样的爆弹清洗着每一个堕落的帝皇之子，他们是真正偏转天平的重锤。

黑甲卫在最初的传送突袭后就自发的变成了一只只小队，但是终结者的小队对于大多数身穿普通动力铠甲的叛徒而言同样是让他们无能为力的巨人，他们在面对这些第八军团的老兵时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

而赛维塔却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对手身上。但在这之前......

“真是狼狈啊？几十年没见，一见面你就一副快死的样子。”赛维塔笑着说着和午夜领主一贯的作风一样让人喜欢不起来。但掩盖不住内心真正的喜悦，他的速度足够快，让他救下了自己的老友。

“至少……还没死。”康诺让自己很没尊严的被赛维塔扶着，现在身上的伤势让他不得不这样……这确实不是能继续战斗的伤。现在维持意识就已经用上了他的全部力量。

而且随着血液的流失这一情况还在加重……连续的重伤让星际战士血凝素都失去了作用，他的伤口已经无法自动封死了。

赛维塔也注意到了康诺的状况“撑着点……我已经叫了药剂师了……今天已经有足够多的人死了，你不会加入他们的，听到没？”

但是康诺的意识却在模糊，他想大喊，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还有……

他的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皇宫。

叛徒的浪潮被击退了，他已经放弃了去数这已经是第几次，哪怕对于他超凡的心智而言这这并不能真正动摇他什么。

但是他又有点疲惫，漫长的准备，无数的厮杀，重要到了这一天，他曾经对这一天有着各种各样的想象，但没想到自己真的站在这里是的感受是一种超乎想象的，从未体验过的疲惫感。

但是这影响不了他，他的力量流淌过水晶天成的巨剑，化为了雷霆。战场上混杂离子燃料废气与化学毒素的空气进入了他的肺部却连让他不适都做不到。

成千上百的，各个军团的叛徒向他冲过来，包括血神的碎片和他堕落于狂怒中的昔日兄弟。但他们都被他和他的其他两位兄弟——独眼的赤红巨人，巴尔的大天使——所击败。

这毫无疑问，这早已注定。

因为他是灰翼的领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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