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寡击众，以弱敌强。

可灰色之翼的战争有什么时候不是这样的？

这是一场军团冠军的对决，但也不仅仅是一场对决，被康诺吸引来的不只是卢修斯，还有一整只成编制的第三军团部队。如果康诺和他们打消耗战，那么结果毫无疑问是这里全部的忠诚者都会留干最后一滴血。

但是康诺并没有打那一种战斗的计划。

任何一个有经验的战士都能看得出帝皇之子们现在的组织是依靠他们中最强大的那一个来维持的，这也意味着只要能在这里杀死卢修斯，那么这些已经堕落的第三军团毫无疑问会变成刚才那样的一盘散沙。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康诺和卢修斯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对方军队里最强的那个人。

火力在这些半神的冲锋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无力，每一束能汽化血肉，洞穿钢铁的攻击都只不过是双方进攻所带起的余波。

在进入惨烈的近战厮杀之后，阵形就不在那么明显了，到处有灰色之翼的小队突入了大群的紫色敌人集群中，也不断有帝皇之子突击到了灰翼的载具上，然后引爆手中的热熔炸弹。

康诺用自己的战斧撕开了一个又一个帝皇之子的铠甲，从混乱的人群中劈开一道通往他目标的血路——而卢修斯也在用手中的长刀夺走一个又一个灰翼战士的生命，哪怕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失去自己所要斩杀目标的位置，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和指挥官，都是人类征服群星战争中的半神。

而现在他们将不死不休。

康诺和卢修斯都没有说什么，对于康诺来说，能说的早就说完了，过去的情谊或是往日的荣光，而且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他能看得到卢修斯的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子的眼睛呢？

空空的，这是康诺第一次看见这种眼神，这并不是单纯的盲目，也不是任何一种正常的眼神，就像是黑洞，什么都没有，渴望着填入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都好。

他有点想起了纳斯特罗姆上他对抗过的的那些恶魔，虽然它们和卢修斯从外表上看一点都不像，但是从一种远比外表更接近本质的地方上，从比物质的一切表现更加本质的层面上，从他们同样空洞而渴望的眼睛里……

康诺知道自己面前这个曾经荣耀的第三军团战士已经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东西，甚至更糟糕，如果说恶魔所表现出的邪恶都只是如同野兽一样的、纯粹的本质。那么像卢修斯一样的堕落者展现的就是另一种，更直接而令人恐惧的部分。

康诺的战斧与卢修斯的拉尔之剑在空中交击然后分开，康诺和他的敌人都不是以力量著称的战士，他们解决敌人比起力量更强调技巧。

双方都是战斗技巧的大师，但是却显示出两种完全不一样一样的风格。

卢修斯的战斗和他曾经一样，虽然现在他已经变得丑陋而堕落，但是他剑术的华美更胜以往，他手中的拉尔之剑看起来速度不快，但其轨迹灵巧到几乎无法被预测，时而舒缓，时而暴烈，之前倒在他身边的灰翼战士就是被这种剑术杀死。

而康诺完全是另一种风格，那就是“普通”，每一次劈斩，每一次举盾格挡，都和一个最普通的星际战士在训练场上对着练习用机仆的的动作别无二致。

但却无比的的精准，每当卢修斯试图拉开距离发挥他武器长度优势的时候，康诺总可以用一次迅速的突击逼近他然后用战斧迫使卢修斯格挡。每当卢修斯用那灵巧的斩击试图杀死康诺，平凡无奇的盾牌就会恰好的挡住拉尔之剑 。

如果这是数十年前，战斗是发生在角斗坑一类的地方，相信无论是康诺双方都会同意慢慢的打下去吧，和这样的敌人尽情的战斗是任何一个战士都希望的事情。

但是这里是泰拉，是皇宫的外围，是决定人类这个物种命运的地方。

康诺不会让战斗在持续下去，每一秒钟都有他的同胞倒下，而卢修斯也一样，只不过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责任和信念，单纯只是因为现在的他特别缺少耐心这种东西罢了。

机会只有一次…

又一次，双方拉近开了位置后。

康诺和卢修斯保持着一个刚好足以发起一次致命突击的距离，两者的内心里都知道，接下来就是决定是谁会走出这个战场的时候了。

——康诺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战斧是这么的锋利过……它做到了。

拉尔之剑从康诺的左臂中穿了过去，然后被铠甲的精金骨架以及康诺自己的、比普通金属更坚固的骨骼卡住了。

而康诺的战斧没有杀死卢修斯——它卡在了卢修斯护颈的与铠甲的连接处，毫无疑问，这是杀不死他的，康诺能看到卢修斯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收割康诺的生命——而康诺在头盔下的脸也漏出了笑容。

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康诺让右手从战斧的斧柄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从动力铠甲手腕的侧面——弹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管，直指着卢修斯布满伤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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