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诺的咆哮和那只来自亚空间的怪物相比太过微弱，但它在幸存的扩音器和通讯网络里的高响已经足够让其他灰色之翼的战士们反应过来。——他们或许不是像康诺这样能立刻恢复斗志，但是他们仍然是第二十一军团的星际战士。

但这一切能起到多大作用呢？现在，康诺可不会觉得叛徒们身上的变化会削弱他们了，而那些被锤击者和自己的突击所驱散的恶魔们又伴随着亚空间的潮汐归来。而我们连重整都需要一段平时看来没什么，但在这个时刻却显得太过于漫长的时间。

“康诺？你能听得到我么？”这时耳边传来了可靠盟友的声音。

真的好啊，在这注定牺牲的时候。

“先别说话，你的选择会决定我接下来怎么做，首先——————康诺，你有死的觉悟么？”伊格纳兹但的声音回响在康诺的心智中。

死亡？

来到泰拉的每一个灰色之翼都有了死在这里的觉悟，而康诺并不例外，他想到的比他人更多，他从见到自己注定效忠一生的领主之后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他见过了更宏大的东西，见到了在安穆尔永远也不可能遇见的事物。

他见过虚空中的宏伟帝国，毁灭过无法与人类共存的诡异生命，看见了往日错误的归来然后被火焰再次埋葬，见到了神灵和恶魔的到来——见到了人类的黄昏。

这是超过凡人——哪怕是被很多人敬畏的的星际战士，在这种战争中其实也只是一介凡人。

那么，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对于每一个人而言，死在这种地方不是一种悲惨的终结，而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他们，每一个在这场战争中对着亚空间的恶意战斗的人都是幸运的，他们见到了人类将从黄金的时代陨落，并且将在其中留下自己的一切。

他将欣然赴死，无论发生什么，还可能能被现在的情况更好么？

这个恶魔被康诺从皇宫前的战场上移开，而它就算能杀死面前每一个灰翼之子又能证明什么呢?能证明的也不过是第二十一军团的胜利与荣耀。

“说吧，伊格纳兹，要怎么做？巫术的事情我不懂，只要告诉我该怎么重创这东西就行。”康诺在内心中和来自千子的巫师交流。

在荷鲁斯那个怪物背叛之后的日子里，他越发的体会到灵能真的是一种相当方便的力量。这种交流的速度和安全性高于他使用过的任何一种VOX通讯。

“我交给你们的那个信标还完好吧？”伊格纳兹说。

“当然”康诺可以通过铠甲的伺服系统看到安装在动力装甲内部的传送信标仍然在正常的工作，在那样高烈度的肉搏战和亚空间能量的冲击过后，它好像完全没受到影响一样。

虽然作为一个安穆尔人，他对自己家乡的工匠制造的铠甲十分自豪，但是......这装甲稳定性是不是好的有些过头了，不只是最关键的能源系统没有故障，哪怕是以娇贵著称的通讯和观瞄设备都大半没事。好像那亚空间能量的洪流是不存在一样。

但吞世者那变异的样子——虽然以康诺对亚空间那浅薄的了解也知道那更多是因为和吞世者对亚空间意志的顺从所造成的，但这说明这里的亚空间能量并不是什么幻觉。

但无论是什么造成的，总之是一件为数不多的好事，在康诺来到泰拉之后已经发生了不止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了。他也没有心情去深究了。

“你准备怎么做？”康诺不觉得单凭这一个信标可以驱逐那只看起来可以撕碎一个装甲集群的巨型恶魔。

“一个法术，会让你们失去被传送回来的机会，但是能——也许能让我们得到胜利。”伊格纳兹说：“我需要你用近战伤到那只嗜血魔，然后把信标留在它的身上，然后我的法术也许能驱逐它和这一片战场上的恶魔。

“也许？还真的是可靠啊？”康诺说到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了。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场战役，但也许是最简单的一场也说不定，因为现在不用再去考虑什么伤亡，什么物资消耗，因为他要做的所有事情不过是——

冲过去，然后干掉它。

战线上的灰翼之子们恢复了所有的火力点，不在乎伤亡这东西之后，第二十一军团每一个人都在用手里的武器宣泄自己的怒火。激光和雨点般的爆弹掩护着忠诚的星际战士们向着毁灭的化身冲锋。

每个手持近战武器的老兵停止了后撤，他们开始了第二轮对叛徒和恶魔的突击，用爆弹手枪和动力武器掩护锤击者和康诺的后背。

即使在这种时候灰色之翼的战士们任然没有失去他们的配合。爆弹，激光，自动炮——动力剑，雷锤和风暴盾。每一个第二十一军团的战士们都如同过往的无数次那样保持着他们的默契，自发的形成一个个钉入毁灭的狂潮中的楔子。而其中最锋利的就算康诺本人。

每一个叛徒和恶魔都试图收割他——灰翼中最强大战士的头颅，但是他们做不到。

康诺从未感觉到自己的武技如此的纯熟，意志是这样的纯洁，他向着死亡前进，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盾牌击碎了链锯斧和变异的头颅，闪耀着雷霆的战斧在至高天的邪物中劈出了一条血路。他能看到的只有作为目标的那个怪物，但是他却也是战场上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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