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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地道入口极为隐秘，布置了三重机关，顾菟叹为观止。

步行约大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某个拐弯。

芍药又利用特殊手法敲击墙壁，并同时拉扯墙壁上垂下的一根细绳。

也听不见对面到底有什么动静，大约隔得远，声音传不过来。

顾菟安静站立等候，护在她身侧的芒种看起来也异常沉默。

他小腿肌肉紧绷，是个随时能发力奔跑的姿势，时刻准备冲过来挡在她身前或者身后；

他手也一直不离肩头左右，眨眼功夫就能从背后的竹箱笼里，抽出双刀来，舞得虎虎生风水泼不进。

墙壁对面传来几声长长短短的敲击，似乎是传达某种密语；声响在地道内回响，更添沉闷。

“人来了。”

芍药仔细倾听辨认，对上暗号之后，面上浮现抹轻松的笑；虽然大半表情都被蒙面巾挡着，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依旧流露出雀跃之色。

顾菟与芒种二人同样戴着面巾，一是为了掩饰身份，二来也能预防某些意外变故。

比如地下通道位置泄漏，被人守着出口往里头放毒烟什么的，面巾起码能隔上一隔，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所幸，一切安然，未雨绸缪的布置暂时用不上。

得了对面接应的暗号，芍药在这边按动机关，对面同时配合，顾菟只觉得脚下地面微微震颤，地道壁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光亮渐渐透进来。

“甲十七见过小主人。”

门外戴着半张金属面罩的男人利落行礼，声音微哑，似是常年少开口说话所致。

“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再说。”

顾菟扫过他全身上下，心中也有了七八分猜测。

这个甲十七，大概是长公主府培养的死士，跟曹有德那样的战场上退下来的虎将完全不是一个气质，更适合在暗地里潜伏。

也更合适乔装易容成各样身份，融入市井红尘中，一击即走，不露痕迹。

没见敏感如小家伙芒种，一身毛都要炸起来了吗？这股因而不露的杀气，瞒不过明眼人。

甲十七似乎没注意到芒种已经握上刀柄的右手，沉默地领头往外走。

顾菟安抚地拍拍芒种肩头，示意他放松。

以甲十七的身手，以及如今的地利之便，若真是想对他们不利，不必浪费时间，早就可以动手。

但动手也未必会得手就是了。

一行人上台阶，穿过几道机关门，很快来到一间密室。

甲十七一指角落里高大的柜子，说了声衣服，便恭敬地退到屋外守着去了。

芍药上前打开柜子，忍不住便是一声惊呼，差点被华美绚丽的各色衣裙首饰晃花了眼。

“真好看！”

芍药爱不释手地小心捏着裙角翻看，千言万语化成了干巴巴的三个字。

“主子，穿这身红的吧！这可是霞光锦！啊啊啊，居然还有月光锦，好好看！”

芍药很快陷入惊艳与选择困难之中，压着嗓子不住惊呼，两只脚难耐地在地上跺着小碎步，不如此不足以发泄心中积攒的情绪似的。

“主子，我先退下了，就在外头守着。”

芒种看着衣柜内里外俱全的华裳，脸上唰得红了，仓促行个礼，逃也似的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