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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

柯芷柃蹙了蹙眉，神色有些不悦，“我不是很早就和你说过，没什么事，不要和他有来往的么？而且最好还是……”

“离他越远越好，对吧？”

没等柯芷柃把话说完，念初瞳淡淡一笑，打断了她的话：“放心吧，你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呢……不过我感觉，肖恩其实……人挺好的。”

撇开他那副整天看谁都不爽的样子来说，就拿最近柯芷柃出事了以后，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表现而言，他比那个整天满脸笑容实际上居心叵测的韦恩要好很多。

起码肖恩的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他不喜欢谁，就真的不喜欢谁。

“我知道，但你和他走太久，就是不好。”

柯芷柃沉着脸，丝毫没有因为念初瞳的话而改变态度，只低声警告道：“其实说实话，我让你和他保持距离，不是因为他这个人不好，而是……”

她顿了顿，似有难言之色，但很快，她就继续说了下去：“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人会对你不利……十分不利！”

“米丝蒂·亚瑟。”

念初瞳垂了垂眸，神色有些严肃：“事实上，她已经来找过我了。”

言已至此，再加上被米丝蒂找过茬的前提，念初瞳怎么可能猜不到肖恩和米丝蒂之间的关系。

但她总觉得，那只是米丝蒂在小题大做罢了。

“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见念初瞳一副不听劝的模样，柯芷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侧过了身，道：“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

念初瞳点了点头，站到柯芷柃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沉默了片刻，抬眸定定地望着她，“先不说别人了，你自己呢？你现在是亡灵，你的去向……你这阵子躲灵媒也很难过吧，你总不能一直躲着的啊……”

她本想把金孝恩的存在方式问出来，作为参考，但仔细一想，柯芷柃向来都不是喜欢被规矩限制的人，所以她很大概率也是不喜欢那种方式存在的。

“瞳瞳，在一年半前，有一位女巫是会还魂术的。”

柯芷柃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念初瞳——

“你还记得镜小姐店里的那个女孩儿么？她叫立花崎，就是那位女巫用还魂术，让她的亡魂附在藤蔓上而得以重生的。”

“但可惜那位女巫会的只是还魂术，不是复活术……所以立花崎只剩下与控制藤蔓的能力了。”

“她住在三生阁里，就是通过控制藤蔓，来制造假象，以便于镜小姐行动的。”

……

沉默听着柯芷柃说了这么多，念初瞳总算明白了她话里的重点，“所以，只要我找到她，你也会有机会还魂，是么？”

“是，”柯芷柃点了点头，但回答得也很果断：“但她死了，现在连肖恩他们都找不到她的亡灵……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哪里。”

刚升起的希望一下又破灭了，念初瞳失落地垂了垂眸，想起刚刚金孝恩消失的那一幕，不禁低声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她已经死了，连亡灵都……”

“不会——瞳瞳，你知道为什么处死女巫，要用火刑吗？”

柯芷柃往念初瞳的跟前迈了一步，神色极其严肃：“因为火能烧干净一切——除了肉体，还有灵魂。”

念初瞳怔住了，提起火刑，她最先想起的是被米丝蒂陷害成女巫，然后被众人捆在柱子上活活烧死的那个女巫。

原来……

“那、那刚刚我对金孝恩……”

念初瞳又是一怔，刚刚的她似乎是用了灵媒的能力让金孝恩消失了，但要是按照柯芷柃的这个说法来看，金孝恩岂不是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是对于亡灵，灵媒也是有能力让他们消失的，所以我猜你刚刚……应该是成功了。”

一眼看穿念初瞳的心思，柯芷柃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瞳瞳，我原本想着也想金孝恩那般，以亡灵的身份帮你的，但是……”

“我不需要。”

念初瞳摇了摇头：“比起我，你现在的身份更危险。”

念初瞳怎么说也是活人一个，除了致命伤以外，她根本无所畏惧——哪怕是致命伤，她也能看到，只要稍加留意，就能躲开了。

但是柯芷柃不一样，通灵的女巫很多，逼着亡灵去往生的灵媒也很多，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根本就看不到柯芷柃什么时候会有危险！

“柯柯，你去镜小姐那里吧。”

沉吟思量了片刻，念初瞳拉起她的手，轻声道：“我去和镜小姐说说，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柯柯，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只是这阵子要先委屈你，好好待在镜小姐那里了。”

“我从不觉得委屈，只是觉得……很对不起镜小姐。”

柯芷柃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

生前，镜小姐不止一次来找过她，请她帮忙窥探女巫猎人的心声，好得知他们的计划，可都被她以不想惹事为由拒绝了；

现在她死了，却是要在镜小姐处寻找一块立足之地……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

“没关系的，我和你一起去。”

念初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镜小姐应该是不会拒绝我的。”

“……好。”

柯芷柃终究是没有拗太久，暗暗咬了咬牙，含泪点头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的强大，现在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没有肖恩那般强大的能力，却妄想像肖恩那样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柯芷柃啊柯芷柃，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