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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之梨”的行为与抄袭绘画作品不同，严格来说只是利用了卢卡斯的画作所产生的影响，仅靠个人去反驳去谴责根本没有效果。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李知落陆续向不少有来往的朋友说明此事，有人不齿，也有人觉得无足轻重，严溢没有公开承认过自己就是《白露》的作者，顶多算是误传。更多人倒是好奇李知落推荐的画家是谁，一幅画并不能说明什么，还是要看他能否有更多优秀作品。

步入九月，卢卡斯已经正式开始到美院学习的生活，或许是环境的改变，他比以前开朗许多。作为国内一流大学，各学院请来坐镇的都是名气响当当的名人。有李知落的推荐，卢卡斯顺利进了油画系，他出色的外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连外系的同学也知道美术学院来了个帅哥，不少人打着帮助新同学学习汉语的名头来接近他，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卢卡斯的中文水平根本不需要指导。

卢卡斯的性格内向，拒绝了所有邀约，他现在很忙，除了给自己留下创作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女孩们只好挑他上的课去听，教授看着坐满的课堂摇头叹息，然后夸赞学美术的果然都懂得欣赏美。

明南在美院朋友的陪同下去找卢卡斯，恰好看到他被一群人拥着走出大楼，似乎正商量着一起去玩，卢卡斯看了时间，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拒绝，看到明南忙打了个招呼：“嗨！”

他转头对同学说：“下次吧，我还有事。”

一群人扫兴地散去，明南同带他过来的朋友挥手作别，走过来说：“我听说你在这里学习，顺便过来看看你。”

卢卡斯并不知道他到美院学习与明南有关，以为他只是顺便替自己解围，私下里两人偶尔会有些交流，明南发一些资讯给卢卡斯，让他提前熟悉画廊的经营方式，以及画家不同的发展方向。说起来，几年前他们就应该认识，没想到会在四年后才真正接触，有时他会想如果四年前，他和母亲接触的画廊是“明唐”是明南该有多好。

他对明南说：“你看上去很累。”

岂止是累，画廊经纪这个职业并不像别人以为地那么风光，有时也很辛苦，要为画家做规划，替他们跑前跑后，正如明南说的那样，孙寒眼下正是上升期，因为之前的小报风波，助理经纪杨凡不得不离开他的身边，使得他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明南不放心新助理，亲自跟着跑了一段时间。

他何尝不是想借这段时间，好好理清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是效果甚微。

明南笑笑说：“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明南提起自己的来意：“我刚从外地回来，之前李先生在沙龙推荐那幅画时，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作品，没想到舟之梨会那样做。”

距离刚刚得知这件事已过去一段时间，卢卡斯非常淡定地问：“所以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他摇摇头说：“其实没必要，虽然我很生气，但我知道还有更好的事值得期待，比如现在，我能做自己喜欢的做的事，学习喜欢的专业，安静地创作，已经够了。”

阳光透过树影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没有失意和悲伤，明南跟着释然许多，怪不得李知落会和他成为忘年交，世界本就是美好的，一切都要向前看，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消沉颓废。

不过明南可以肯定的是，何路歌一定很生气，果然，卢卡斯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露露却觉得我……她很生气，说一定要严溢好看。”

“你让她放心，我会说服画廊给个说法。”明南认真的说。

“你可以当面告诉她，我觉得你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是的，我……还爱她。”

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困难，他还爱着她，一如少年的欢喜，分别后他把所有的感觉藏起来，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一天比一天累积得更多。

但是，明南想到她说过的话，随即叹了口气：“她拒绝了我。”

她执意想要忘记过去，他是不是也该放弃了？

卢卡斯不明白他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复杂，想安慰两句又不知该怎么说，为难地说：“露露有时非常固执，不那么好说服，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感觉。”

明南迟疑起来，他怀疑过卢卡斯对何路歌的感情，甚至想她拒绝自己是因为卢卡斯，这种想法经常被他自己否定又肯定，不停地折磨自己，终于问出口：“你真这么觉得？她现在的身边一直都是你，我觉得……”

没等他说完，卢卡斯跳起来：“不不，请不要误会，我当然也爱露露，但那是不一样的，不是爱情，而是像家人一样的爱，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的眼神清澈，言语真挚，明南瞬间明白是自己多想了，连忙道歉：“是我想多了。”

卢卡斯也知道自己那幅画倾露出的情感无法否认，对别人他可以无视，对明南却不得不解释几句：“以前露露刚刚到罗马做我们的房客时，我确实喜欢过她，那时候的她令我印象深刻。“

说起来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当时他也不过17岁，在大家眼中还是个孩子。

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那时的何路歌，如一朵为所爱的人绽放美丽的花，幸福而美好。

可她在和明南分手后就收敛美丽的光芒，偶尔会静静地陷入沉思，卢卡斯希望她能恢复美好的心情和状态，可那个人不会是他。

“我知道汉语有句话叫投其所好，或者你试试这条路？”他向明南讲起何路歌和梵阿高为了看程一铭的展会，曾混进邮轮最终计划落空的趣事，也许明南从此找到接近何路歌的办法。

邮轮之夜的事明南记得十分清楚，原来那次她出现在邮轮上是这个缘故，明南不由感激程一铭，冥冥之中似有天定，幸好那晚他去了展会，还幸运地碰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