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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跋冷冷一哼,不置可否。当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任何君子都有可能变成小人。这么想着,眼眸黯了黯,不安分的长指落在她腰间衣带上,不动声色轻轻把衣带挑开。“那你说,他是哪种
人?”“不管怎样,我相信我可以说服他,让他明白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不是我。”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哪怕真的要三个月,以三个月的自由换来他们的合作,值得。
“可他明显是喜欢你的。”再笨的人也能看得出来。
”
“不丑,只是会让人心里难受。”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一剑刺中的是自己,光是想象着她当时的恐惧与无助,胸臆就沉闷难受得很。“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离开我,我就该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如果他在,他绝不会让她受到丁点伤害,除非他死,否则谁也别想在他眼前伤了她!
冯曦伸出手抚上他刚毅好看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怜惜与溺爱,心里只余下满满的感动和宁静。“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跋!”
“就算有,也是少得可怜。”她本就不是喜欢说甜言蜜语的女人。他浅笑:“我不介意你再说几次。”
肌肉饱满的胸膛伤痕累累,刀疤纵横交错,虽然都已经好了,却留下一道道怵目惊心的痕迹。摸着那深浅不一的疤痕,她鼻子一酸,几乎忍不住滴落眼泪。
“从前只知道素弗常常受伤,只知道心疼他,却不知道你所受过的伤一点都不比他少。”他总是飘逸动人,绝色妖娆,从未想过,这样一副神仙一样的躯体上,也有着那么多抹不掉的伤疤。
“谁让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关心他。”他冷冷一哼,不屑道。
当天边最后一颗星辰隐去,月色被隐隐约约的曙光渐渐替代之时,冯曦累极趴落在柔软的枕头上,大口喘着粗气。
。
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说了心里的话:“霍宇的事先不要告诉素弗,我怕他会一气之下把人一刀砍死。”
“你还知道这事会惹他生气。”这女人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她一怔,抬眼看他,他眼底的氲黑浓密透亮,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调皮的小腿慌忙收回,不敢再碰他。
“不累吗?”看她一双眼眸眨巴眨巴,丝毫没有困倦的意思,他垂眼盯着她的脸,浓烈的男性气息洒落。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困。”
“你心里总是放着太多的事情。”他无声叹息,“妖精,想不透的事情就交给男人,你只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便好,其他事情不需要太操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他,这话,似乎每个人都跟她说过,她家的这些男人呐,永远把她当成瓷娃娃一样,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云在的时候,对她也是这般宠溺的......
乏了乏眼,还是藏不住满眼的雾气,她闭上眼,任由两滴忽然袭来的清泪无声滑落。
有些事情,忙碌的时候可以把它狠狠压在心底,不去想不去触碰它,或许还能一步一步走下去。可每当不小心碰到它,疼痛就如排山倒海般疯狂涌现,扎得她每一寸皮肤都泛着痛意,很痛很痛。
生在乱世,战火处处燎燃,每个人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每个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而她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人离开......
带着泪意的小脸用力埋入他的胸膛,眼前都是刀光剑影留下的疤痕,每一刀每一剑都有可能取走他的性命,这些,她很想阻止却阻止不来,她好怕,真的好怕。
“怎么了?”感觉到胸前湿湿的,他见她一脸泪痕,不禁心底一慌,忙问道:“怎么回事?别哭!”
她摇了摇头,泪水愈加泛滥。
梨花带雨的小脸让他一颗心狠狠揪了一下,他低头,柔声道:“对不起,妖精,别哭了,哭得我好难受。”
“跋,”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告诉我!跋!”
“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这女人都在想什么?对他就这么没信心吗?他拭去她新涌出的泪,动作极其轻柔。“我只怕你离开我,曦儿!”
除非她不要他......不!就算她敢不要,他也绝不会允许!
这一生,你在哪我就在哪,这样的话何其熟悉?他们……总是让她轻易感动得热泪盈眶!
“等这一切都过去后,我们回西域,回冰圣宫,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好不好?”云也会回冰圣宫找他们的,那里才是他们的家。她活了那么多年,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就是在冰圣宫那短短的一年。“让栩也随我们回去,他一定会喜欢那里的生活,他脾气温和,一定不会和你们打架,云……”
想了想,鼻子又狠狠酸了一把,她努力把泪意逼回,可怜兮兮地道:“云和栩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定然不会打起来,打架伤和气,会有人受伤......”
可是……可是如果云还愿意回来,他还能回来,她不会再没收他的摘星剑了,她也一定不会故意气他捉弄他,一定不会再粗声粗气对他说话......她不会了,她一定不会了!
豆大的泪珠一串串滑落,她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云,你如今究竟在哪里?
“我从前是不是对他太坏,把他的摘星剑收了不止,还让小三小四故意在他面前用摘星剑宰野猪气他!我太坏了!呜呜!我怎么能那么坏!怎么可以那么坏!呜呜呜......”
冯跋;“不坏,你对他一点都不坏!别哭,他会回来的,相信我,他会回来的,不要哭。”
她的伤痛原来一直那么深那么沉,只是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表现,这样的她让他心中一阵一阵的疼惜怜爱。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始终什么都没说,只余下无声的叹息。
她仍在放声哭泣,直到哭得累了倦了,哭声才渐渐消散,可眼泪还是不断地滑落。大敌当前,她只当自己不该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丝毫脆弱,所有的委屈便都排山倒海袭来,想忍却终是没忍住。
擦了擦眼泪,想擦干净不断溢出的泪水,可始终是擦不干净。她哽咽着低喃:“他会回来的,你从来不会骗我,我知道,云一定会回来的。”
冬天,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来临了。
胡夏与西秦签下盟约后,除了一部分军队留守在新占据的领地,大部分的军队投奔了龙城,如今由冯弘所带领的龙城军,与由赫连栩所带领的胡夏大军两军汇合,正在编排新军,随时准备向皇城大举进攻。
冯跋与霍宇悄悄见了面,双方定下盟约,由张亦阳和霍宇留守皇城,直到把司马德政所有研制新武器的作坊一举捣毁后,宁舒会带霍宇撤回燕西,而张亦阳则继续留守皇城,与慕容云的旧部联合一起,等待时机。
会面之后,冯跋领着一小队精锐之师,连同冯素弗从燕西带来的暗卫部队,渐渐撤出皇城往燕西赶回。西秦国内百废待兴,白虎以监国的身份统领着西秦以及后秦的旧部老臣,一方面整顿新军,一方面着力农业民事的生产生活,对他们来说,时局刚刚平定,一切还要重新开始。
而西秦国君与河川一线国君有协议,夜澈领着二十万大军赶往燕西,欲与冯素弗的大军汇合,一同向皇城征战。
在马车上睡了大半天,一路摇晃,可奇异的身上只有昨夜彻夜折腾留下来的酸楚,并不见有被一路颠簸所带来的难受。冯曦缓缓张开眼,入眼是一如从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色俊颜,他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她动了动身子,想悄悄离开让他好好歇息,可他却不动声色她一怔,抬眼看他,“跋。”
“再睡会,马上到燕中的暗门。”他仍旧闭着眼,低沉磁性的嗓音从一颤一颤的喉结发出,性感动人。
睡了一天,已经没有半分睡意,天快亮时去了一趟皇宫,和霍宇商议事情,一宿没睡,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会,她不能扰了他好梦。
冬天到了,越往燕西,气温越低。她是个怕冷怕热的人,受不得丁点苦难,太娇气,活在这样的乱世,这般脆弱的身子,如何是好?
迷迷糊糊中,那一把很久没有出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女孩不再是惊慌失措地哀求她救某个他,而是一直一直对她笑,浅浅的笑,温婉的笑,笑得十分愉悦,十分欣慰。
“你到底是谁?”她揉了揉双眼,想要看清她,可就像每次一样,总是看不清,她的身影总是太模糊。
“姐姐。”女孩笑了,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清她唇边淡淡的笑意,“告诉他,我爱他,好爱好爱他。”
如上次一样,女孩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可这一次,冯曦心底划过莫名奇妙的荒凉,似乎,这一次错过,她永远不会再看到她。
“告诉我你是谁?”
她想追过去,脚下却没有一点力气。女孩似乎正在向她走来,她每靠近一分,她心底的震撼便又多了一分。
清风抚过,拂开散落在女孩脸上的几缕长发,那双眼渐渐清晰,她唇边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清清楚楚看到那张脸,洁白如玉,娇俏可人。
眼前的女孩,分明就是冯依依,曾经的她。
一小队人马日夜兼程,一路赶往燕西,七日后,总算赶到龙城驻守在燕西的军营。
适逢夜澈的大军正好到达,两军会晤,队列严谨的军队没有现出丝毫的紊乱和不安,就连双方的战马也互不抵触,出奇的融洽。
坐在马上的冯曦远远望了一眼身穿盔甲的夜澈,他不经意的一瞥后,她匆匆错开目光,而他深情的视线却一直没有从她脸上收回。
一别就是近两个月的光景,她比从前多了一分沉默,少了几许洒脱,他不知这段日子以来她都遭遇了什么,但听闻慕容云的死讯,想必这事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少的阴影,她的悲伤,他不能感同身受,但却能理解。
简单的整顿后,两军主帅进了营帐议事,冯曦在冯素弗的军营里待了一小会,便换上厚靴子四处溜达。河川一线的士兵对她敬佩爱戴,每到一处,总有士兵向她颔首微笑行礼,场面异常温馨。为了不影响大家,她进了医帐,帮着随行的军医收拾药物,忙忙碌碌,一午后的时间转眼流逝。
出了医帐,刚好与迎面而来的黑豹遇上,黑豹微微怔愣了一下,依旧垂手向她行礼:“皇后。”
皇后!
冯曦被这称谓吓了一跳,“黑豹,我是龙城国君的王妃,不是你们的皇后。”
“您是皇上唯一认定的女子,就算只做了我西秦短短数日的皇后,也永远是属下该尊敬的一国之母。”他仍是低垂着头颅,恭敬地回话。
她只觉得心底无力,“罢了,下去吧。”
黑豹点了点头,退下,走远,每一步每个动作都是一丝不苟。她无声叹息,才要举步返回素弗的营帐,抬头时却见夜澈修长的身影迎风而立,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此时此地相见,不知道该说一声“好巧”尔后错身而过,还是当看不见各走各的路?他们的关系太微妙,不管对他有没有情,过去那些短暂的依偎和温存却是千真万确存在着的。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打一声招呼时,夜澈高大的身影已经缓缓靠近,不给她丝毫装作无视的机会。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她动了动薄薄的红唇,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的伤......都好了吗?”
负着伤的他在战场杀敌整整一个多月,对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这个狂傲冷硬的男人有没有丝毫在意?
“你关心我?”他薄唇轻扬,扯开一抹苦涩的笑意,“只是不知道你问的是哪里的伤?”
“自然是手臂和胸前的......”乏了乏眼,她惊愣道:“你还受了别的伤?伤得重不重?有没有让冥医好好看看?你......”眼见他唇边的笑意渐渐在加深,她一怔,一丝被愚弄的不悦浮上俏脸,“欺骗一个女人很好玩么?混蛋!”
咬了咬唇,她转身跑远,再也不看他一眼。
看着那道纤细娇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夜澈唇边的笑意缓缓散去,余下的都是深沉的落寞和孤寂。两个月了,每夜辗转难眠,满脑满心都是她的影子,一颗冷寂的心,只有在想到她的音容笑貌时才会有几分浅浅的暖意,可她始终不待见他,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关怀,终究只是他的错觉,是么?
清风有几分寒意,初冬的夜,不若深冬冰冷,却也没有春夏的暖和,初次会面的大军举办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交谊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吃的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也比往日多了几口野味。这是龙城少君领着一队精锐深入燕西边境深山猎回的野猪野山羊,数量不多,但也足够大家好好吃一顿。
行军打仗不能讲究太多,偶尔能有上一口肉一杯酒已足矣。
冯曦在侍卫的保护下穿过露天席地的会场时,刚好看到与众士兵饮酒作乐的夜澈,他盘腿与士兵们坐在一起,没有丝毫君王的架子,吃的是最寻常的烤肉,喝的是和大家一样的寻常烈酒,冷硬傲然的王者气息被刻意隐藏后,躲在士兵堆里,除了一张脸比一般人俊逸好看,你定然察觉不出来他和别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最厉害的本事,从第一次在龙城初见,到他成了她的贴身保镖,教她习武练轻功,她一直就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如何去隐藏自己。
也因为这样,当西秦国神秘的国君成了所有别国的探子瞄准的对象时,他仍可以轻而易举躲过所有人的耳目,把自己隐藏了一年多之久,直到那一夜,他故意向世人公开他的身份。
这样一个角色,如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必定难对付得很。
这一战结束之后,有朝一日,他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吗?
犹自冥想间,那一方夜澈举着酒瓶冲她一笑,长身立起举步而来。冯曦一怔,匆忙别过脸错开视线,向不远处的冯跋走去。看到她和跋在一起,他也总该死心了吧。
冯跋见她走近,脸上依旧清寒没有表情,只是眸底的光亮微微柔和了下,脱下自己的战袍披在她身上,为她挡去了所有清风和寒意。
“饿么?”他低头看她,柔声问道。
她点了点头,一下午没吃东西,自然是饿的。
冯跋脸色柔和,接过一旁冯素弗递上的小盘子,以食指从盘中捏出一块碎肉凑近她,“尝尝。”
她盯着他的手指,皱了皱眉,“洗过手了么?”
“我的洗过了。”冯素弗郎朗一笑,摊出一双干净的大掌,“要不你来,我喂你。”
“敢!”冯跋脸色一沉,目露凶光,“滚远点。”
冯素弗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与一旁的士兵又开始天南地北有说有笑。大伙对他们三人的互动也是习以为常,仿佛从很久以前,他们就是一直这么相处着。
夜澈倚立在风中,静静看着这一切,这样温馨纯朴没有丝毫杂念的画面,他从来没有见过。原以为一个女子同时拥有几个夫君,就算没有刀光剑影也必定是张弩拔刃的场面,可是,他们没有,甚至,场面温暖得教人几分羡慕几分嫉恨。
如果抱着她的人是自己,画面该有多美满?
西秦国君提着三瓶酒来到他们的王跟前,所有龙城士兵热情高涨,都在等着看这两个君王要如何对决,这绝对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较量。
大伙都在等着,一脸兴奋。
夜澈扬了扬手,两瓶酒脱手而出,冯跋与冯素弗同时接过,咬开酒瓶木塞子就往嘴里灌了几口。
“好!”士兵们一阵欢呼,不远处的西秦士兵也涌了过来,围在一旁呐喊助威。
“酒不错,就是少了些。”冯素弗满脸兴奋,朗声道:“拿酒来。”
数名士兵退下,不一会便端来了好些盛满酒的酒坛,在广场中间堆起了一座小山。
“好,好酒,好河山。”不醉无归,就今夜!夜澈昂首把酒瓶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随手一扔,酒瓶“哐啷”一声碎在一旁,他一步上前,抓起酒坛向冯素弗和冯跋二人送去,自己也举起一坛狠狠灌了几大口,“好酒!”
就算是天下最寻常低劣的酒,碰上这二人,意境就来了。人生难得几回醉?清寒的眸子盯着冯曦一张仙子一般的容颜,他浅浅一笑,举起酒坛大口吞咽,把所有的苦涩与思念咽进肚子里。
斩不断万千情丝,那便让它们都灌进他的肚子,一口一口将之吞噬,永远埋在身体深处,永远不放开。
冯素弗捧起酒坛也随之大口灌了起来。这男人对他的女人终日虎视耽耽,怎能在女人面前失了颜面?去!
不消多时,那两人便把酒坛的酒水喝了个大半,冯跋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一手举起酒坛。
“跋。”一脸担忧,“酒喝多了会伤身,再说,军营重地,你和素弗夜澈若都醉了,谁来支持大局?”
她从未见他喝这么多的酒,心底免不了要发愁。素弗和夜澈那两个狂人,醉了也便醉了,可他......这个孤傲冷冽的男人,要是喝醉了,不知道明日起来会不会后悔自己在士兵们面前丢了脸面。
他总是那么威严,高高在上,她从来,没见他举止轻浮失礼过。
冯跋只是揉了揉她的青丝,低语:“有你在,我很放心。”
虽然冯跋起步比其余两人都要慢,可当夜澈和冯素弗把空酒坛砸向地上的时候,他的酒坛也落在中央的空地上,“哐啷”一声炸开,里面干干净净,只有残余在酒坛壁上的几滴酒水慢慢滴落。
“好!”众士兵又开始欢呼了起来。。
“再来!”夜澈大步向前,“嗖嗖”两声把酒坛扔出,自己又端起一坛大口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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