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女鬼厉吼了一声，挥手朝她剜来。

戚遥挥剑去挡。她以为女鬼仅是吓唬人的本事厉害，没想到女鬼的功夫还真不赖，也就让她更好奇，女鬼为什么屡次出现在这儿，还有那些探子的去向。

戚遥和女鬼在院子里打的不可开交，不一会儿，陈正他们赶了过来，起初都被女鬼吓了一跳，不过见她还在和女鬼打斗，他们也都丢了恐惧过来帮忙。

她一边和女鬼交手，一边对其他人说：“那些探子就在义庄里，你们快去找。”

陈正带着两三个人帮她的忙，其他人开始分散去找探子的踪影。

女鬼见他们在义庄里四处搜查，好似恼了，出招异常地狠，好几个弟兄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被女鬼踹翻在地，还险些被伤到。

他们一面和女鬼纠缠，一面搜查义庄，还没来得及仔细找，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十分严肃地喊：“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本能地看向外面。就在这个间隙，女鬼挥手撒了把石粉，纵身一跳翻出墙头跑了。

戚遥没有去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猜女鬼多半是个看门的，义庄里一定藏着别的勾当，守住义庄更重要。

不一会儿，一群官差举着火把鱼贯而入，把这个义庄照得空前亮堂。

官差往两边让路之后，走上前来的人就是杜少安。

陈正客气拱手：“杜大人。”

杜少安连方明渊都不放在眼里，更加不会理会连官职品阶都没有人的，所以他都不屑看陈正一眼。

杜少安端着一副傲慢的姿态进来，走上台阶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此乃刑部办案之重地，你们胆敢闯入，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他冷冷地问。

陈正答：“回杜大人的话，我们是奉方大人的命前来捉拿……”

杜少安打断他的话：“方大人？兵部的方大人？”

“回大人，是。”陈正答。

“他有什么本事来干涉我刑部办案？”杜少安又指了指他们，“这桩案子本官尚未查清，就被你们破坏了案发地，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本官回衙门去！”

官差听命，想要上来拿人。

戚遥忙站出来道：“大人，我们来这儿也是办案，那些探子进了义庄，大人你说我们是追还是不追呢？”

杜少安蔑了她一眼。

戚遥接着说：“大人，我们不追，就是渎职，好比大人负责把守案发地，若是不守，让人混进来了也是渎职。”她说得十分客气，言，“大人就不能同我们相互体谅，各让一步？”

如果杜少安执意把事情挑大，他们兴许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杜少安也捞不到好。他除了渎职之外还容易沾上个更要命的罪名——勾结！

戚遥的话说得隐晦，但杜少安显然听明白了，他的脸色变得跟覆了霜一样冷。他又扬唇哂笑，“相互体谅？你们也配？”

杜少安的手下给他搬了把椅子来，他往椅子上一坐，傲然道：“想让本官卖个人情放们一马也不是不可以，本官与你们的主子同朝为官，他若出面来求本官，本官自当给他个面子。”

戚遥听出来了，杜少安这是要方明渊过来给他“认错”。

她的脸色也垮了下去，好在有面具的遮挡，没让姓杜的瞧见。

陈正有些着急，用肩头轻撞了撞她，“小七，这怎么办？”

探子消失在义庄里，他们一定得抓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可这是刑部办案的地方，只靠他们几个恐怕不能和杜少安抢地盘，还得要个上头的人出面斡旋才行。

还不等他们自己人去，杜少安已经差了个手下离开，多半就是去请人的。

也就半炷香的功夫，马蹄声停在了门外，有人匆匆地进来，边走边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方明渊的语气急，声音也急，带着几个随从三两步就从外面进来了。他穿着一身常服站在门口，眼里还带着几分倦意，显然是刚被人从梦里叫醒的。

方明渊扫视着院子里的人，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杜少安。

杜少安还坐在那儿，都没打算起来，面带笑意地叹：“方大人来得真快。”

方明渊没理会杜少安，先问自己人：“到底怎么回事？”

陈正他们看了看戚遥。

最清楚这件事的人就是她，不过有外人在场，戚瑶也不便说得太仔细，只道：“回大人，我看见探子们都进了义庄，就跟进来看了看。”

“当真？”方明渊神色严肃，压低了声音问她。

戚遥万分肯定地点点头。

杜少安道：“方大人，你的手下擅闯了我刑部办案的地方，你说，这件事我该如何处置？”

方明渊肃然道：“进来的不止有本官的人，还有那伙密探。这里是你杜大人把守的地方，密探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哟，方大人还想倒打一耙？”杜少安往椅背上一靠，抄着手说，“我进来的时候可没瞧见什么密探，只看见你们兵部的人在里面，以为方大人想教唆手下越俎代庖。”

“杜大人言重了，你们刑部的案子，本官不会插手，可本官的人犯也一定得抓，大家都是各尽其责，为陛下尽忠而已，杜大人何必咬着不放？”

“各尽其职，尽忠职守？方大人的意思是……你们没错？”杜少安叹了口气，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笑容，“今日天色已晚，这样吧，明日一早，你我去请信王殿下评个理。”

方明渊之前说了好一通客气话，姓杜的还给脸不要脸，他也没了耐性，恼道：“这件事情闹大了，即使我不占理，你也捞不到一丁点好处，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我就想看看方大人这种靠爹靠爷爷的人，是不是从来都有恃无恐，视权责和法度为无物。”杜少安又笑了笑，“不过希望方大人面对王爷时也能如此硬气，别像你老子当年一样，跪着给人家认错，还弄丢了乌纱帽，那就真成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方明渊的脸顿时阴沉到了极点，指着杜少安愤然道：“只要你姓杜的不做贼心虚，我定奉陪到底！”

“好，方大人先请回吧，你的这些手下都是人证，我要将他们带回衙门，明日卯时，咱们一起面见王爷！”杜少安对天拱了拱手。

“何必那么麻烦，有什么状，你现在就可以告。”

话音未落，所有人齐刷刷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外面进来，步履沉稳，走得不紧不慢。

有人安了心，有人怔了怔，又一同埋头揖手，称：“太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