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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顾沁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恍惚间居然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们一起来海边别墅度假，结果你不小心淋雨，得了重感冒。”程云景温柔地帮她掖了掖被子，“不过还好烧已经退了，估计再过两天病就会好了。”

顾沁愣愣地听着他的叙述：“这么悠闲地出来度假没关系吗？”总感觉她似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没关系的。”程云景头也不抬地说道，“我都已经跟你父母打好招呼了，你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系。”

“我父母……他们真的同意我出来这么久？”顾沁有些怀疑地问道。

“当然了。”程云景非常自然地回答道，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他们对此喜闻乐见，临行前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呢。”

“……”这到底是谁的父母啊？！

“顾沫。”程云景突然轻声喊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在。”顾沁下意识地回答道，看着程云景此时专注的眼神，忽然猛的摇了摇头，“不对……我不是顾沫。”

“你就是顾沫。”程云景看向她的眼神无比认真，“你有双重人格，你知道吗？”

“我没有！”顾沁猛的大喊道，紧接着声音又缓缓地弱了下来，喃喃自语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没关系的，只要治好就可以了。”程云景安抚地说道，“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我……双重人格……”顾沁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也就是说，我其实只是个凭空出现的异类？”

“你不要这么说……”程云景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忍心的表情，“你就是顾沫，这一点无可辩驳。”

“可是那个顾沫已经死了啊！”顾沁不甘心地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双重人格呢？”

“她没死。”程云景执着地，仿佛在怀念着过去似的，“她根本没有消失。”

“……可能吧。”顾沁也懒得跟他争，“所以你今天和我说这么多，是想要让顾沫出现了？”

“我当然希望她能尽快出现，这样我的日子就会变得好过很多。”程云景意味不明地说道，“我相信她一定比你听话多了……”

顾沁气得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躲在被窝里面说道：“你出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跟我说。”

程云景闻言宠溺地笑了笑，伸手拉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好好睡觉，你这样容易把自己憋死。”

顾沁听着程云景关切的话语，突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般，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当年是不是，很喜欢顾沫啊？”

程云景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有些慌张地看着顾沁清澈的眼睛，仿佛想要朝她说些什么似的。

“开个玩笑而已嘛。”顾沁好笑地看着程云景慌张的反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怎么在对方喜欢你的情况下，还把对方给追丢了的？”

“……好笑吗？”程云景的神情冷淡了下来，转身离开了房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沁惊讶地看着程云景离去的背影，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不禁有些不安了起来。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喂，你没事吧？”

吓得她忙往周围看去，只见手上的戒指微微闪烁了一下光芒，那个声音接着说道：“程云景给你下了迷药，导致你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你还记得我吗？”

空荡荡的房间里莫名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直吓得顾沁大声叫了起来：“救命啊！有鬼啊……”

元宵：“……”

她笨拙地从床上爬了下去，惊慌失措地往门外跑去，这响动很快就把还没走多远的程云景给引了回来，结果正好被想要出门的顾沁给撞到了地上。

于是他们现在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程云景抬头看着正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着地板的顾沁，到底还是脸红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然后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然而顾沁还沉浸在刚才恐怖的氛围里，丝毫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情况有多缱绻暧昧：“这屋子里面好像有鬼，我刚才听见有人在说话！！”

“……什么？”程云景却依然神情恍惚着，似乎没有听清她刚才说什么。

顾沁慌张地站了起来，拉起程云景就往一旁的楼梯跑去：“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程云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住了顾沁：“应该是家里佣人的声音吧，或者说是风吹窗帘的声音，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嘛。”

“可是我明明……”顾沁纳闷地回忆道，“听见有人跟我说话啊。”

程云景好笑地将顾沁拉回了房间里，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看见了吧，什么事情都没有。”

顾沁的心渐渐也放了下来，认为自己八成是刚睡醒没多久所以还有点迷糊，于是也就不再纠结，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到了床头柜上，准备上床睡觉。

一旁的程云景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提议道：“现在睡觉还太早了吧，我们聊会儿天怎么样？”

“好啊。”顾沁不疑有他，欣然接受道。她往床的另一侧移了移，让程云景坐在自己的身边，“话说我们似乎没有什么正经的谈话经历哎。”

“……因为我们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针尖对麦芒，土匪遇流氓。”可能是他们现在靠得太近了，导致程云景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现在想想还挺幼稚的。”

“幼稚？那明明是为了爱与正义的战争啊。”顾沁不赞同地反驳道，“我可一点都不觉得幼稚。”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程云景的声音里似乎掺杂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解除了婚约，变成了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祝福你啊。”顾沁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我要是为了其他的女孩子才闹着要跟你解除婚约呢？”

“不可能的。”顾沁果断地摇了摇头，表示这种可能性太低了，“先不说我们家会是什么态度，光是你爸就有可能会打死你。”

“要是我就算冒着被我爸打死的风险，也要跟其他的女孩子结婚呢？”程云景不屈不挠地追问道。

“……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我觉得跟你结婚也没多大的意义，所以我还是祝福你。”

程云景闷哼了一声，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所以我对你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听上去不管发生了什么跟我有关的事，似乎都动摇不了你的根基一样。”

“也不是这样的啊，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不幸的话，我肯定会很难过的。”顾沁悠悠地说道，“因为你就像我的亲人。”

“……”程云景也不接茬，过了许久才带着倦意说道，“快睡吧，我困了。”

他似乎真的很困了一样，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而顾沁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于是想要下床去喝杯水，结果她刚要起来的时候，就被程云景给拉住了，还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梦话：“喜欢……”

顾沁愣了片刻，只听见程云景接着说道：“喜欢红烧肉……明天想吃……”

顾沁：“……”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程云景在醒来以后，轻轻地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忘忧戒，接着又从外套里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放了回去。

忘忧戒刹那间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程云景却毫不在意地将其装进了盒子里。而一旁的顾沁还在熟睡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安宁，他们白天来到海边捡贝壳，赤着脚踩在沙滩上，晚上回到别墅里看书看电影，程云景对她简直是百依百顺，照料地无微不至，生活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的人生仿佛一直都是如此的平静美好，没有贫穷，没有不幸，没有被死亡的噩梦所困扰，没有躲也躲不开的凄凉。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最近顾沁发现程云景似乎总背着自己和什么人打电话，而且语气还非常不耐烦的样子，说不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而且他说话时的语气无比熟悉，顾沁直觉那是程云景的父亲打过来的电话，可是当她询问程云景的时候，他却一直闭口不谈。

“程云景，你跟我说实话。”在程云景又一次不耐烦地挂断电话以后，顾沁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所以你爸才会这么急着找你。”

“没有……”程云景明显有些委屈，但还是不太愿意多说的样子，“你能不能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不靠谱。”

“关键是现在的情况让人有点害怕啊。”顾沁幽幽地叹了口气，“万一你爸突然找上门来了，我也要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吧？”

“放心吧，他才没有那个闲心呢。”程云景躺在沙发上玩着平板电脑，让顾沁放宽心，“就是我之前的考试没及格，他想让我回去补考而已。”

“什么考试？”

“五花八门包罗万象的继承人考试。”程云景崩溃地吐槽道，“我真是不明白，他明明只有我一个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友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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