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见他们明显慌乱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恐怕都已经听见了，心中在对林楚辞恼怒的同时，还忍不住有些心虚。

孟昭从在帝京开始就对他各种暗示，让他放弃不该有的想法，他虽然一直有意回避，可是却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假装。

“你们……都听见了是吗？”

都已经被抓了现形了，这时候要说不知道未免也太假了。孟昭尴尬的笑了笑，道：“听见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好在阿敢不是人，并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徐湛在谢殷鹤外出办事，不在孟昭身边的时候，虽然说做不到时常陪伴，但是每每有空闲便会去找孟昭聊天解闷，是以阿敢对于他还是很热情的。

之前被秦霜拉着离得远没看见没听见徐湛还好，现在看见了人，尾巴便开始疯狂摆动，汪呜叫着就想去扑徐湛。

秦霜顺势放开了它。

“阿敢。”徐湛低下头微微一笑，将阿敢抱了满怀，“这才多久没见，你又重了。”

原本就正在同孟昭争吵，对于徐湛与孟昭之间的亲密关系吃醋不已，如今看见就连自己送给孟昭的狗对徐湛都比对自己亲密，谢殷鹤心中的醋意更甚，脸色也更难看了起来。

只是现在明显不是跟谢殷鹤争吵或者哄他的最佳时机，孟昭权衡再三，只好道：“阿湛，介不介意跟我好好聊聊？”

谢殷鹤磨了磨牙。

徐湛的脸色却明显失落起来，道：“好。”

孟昭道：“我跟阿湛单独聊聊，谢殷鹤，你帮我照看一下林小姐。”

谢殷鹤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领着林楚辞往别的地方走：“那你快点。”

孟昭安抚的笑了笑。

“表姐是要同我划清界限了是吗？”人走远了，徐湛便再也没了顾忌，双肩微微下垂，半低着头，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孟昭转过身，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就像从前无数次那般安抚他，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徐湛竟然已经变得比她高了一些，再也不是从前的孩子模样。

“你长大了。”孟昭轻声道。

徐湛可怜巴巴的道：“所以，表姐就要抛弃我了吗？可是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会护着我。”

孟昭叹了口气，这话确实是她亲口说出来的。当初徐孟氏刚刚去世没多久，庆帝不管事，家里的大事小情便都落到了徐苏氏的手里，徐湛没了母亲，徐苏氏又不是没有生养的人，府里的那些下人自然也就渐渐的越来越怠慢于他。

这话是孟昭决定了这辈子护着徐湛的时候对他说的保证，这么多年以来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可是现如今，徐湛却对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就算她并没有打算食言，也不能一直这么纵容下去了。

“阿湛，护着你和喜欢你，这是两回事。”孟昭直白的道：“你已经不小了，这些事情也应该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我哥对待我，你看你表哥，对我有这种心思吗？”

护犊子和想跟一个人过一辈子，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孟昭从来没有想过以夫妻的身份站在徐湛身边，自然也就不可能动了那种心思。

徐湛瘪着嘴不肯开口。

孟昭道：“之前在帝京，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只是可能说得不够明白。”

徐湛默默地看着她。

孟昭心底颤了颤，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心软，险些说不下去。但是事情总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谢殷鹤现在虽然因为她的原因，对徐湛在公事方面很是支持，但是总不能让他们之间一直有一个疙瘩在，那样太容易被人挑拨离间。

她不想有朝一日，在这两个男人中间，出现必须要她二选一的局面，所以现在心肠就必须要硬起来。

“阿湛，现在表姐就很直白的跟你说一遍。我喜欢谢殷鹤，从他在帝京的时候，将我从树洞里抱出来那一次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这一点无可更改。即使没有他的出现，你也只能是我的弟弟，你明白吗？”

徐湛道：“我不想明白。”

“你必须明白。”孟昭皱了皱眉，道：“阿湛，你不要逼我做选择。”

这话等于说徐湛在孟昭心里的分量已经比不上谢殷鹤半点，让徐湛自己识相点老老实实退出去了。

但是这种时候，孟昭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彻底伤了徐湛的心了。情感纠葛这种事情是最麻烦也是风险最大的。若是这个时候还犹豫不决，不肯取舍，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更何况，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以她对谢殷鹤的了解。她就算疏远了徐湛，从此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往来。谢殷鹤一直是知道她的想法的，到时候也依旧会坚定的站在徐湛这边，好好扶持他走上皇位。

有了这个世间最大的权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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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再也不会有人敢怠慢他，自然也就不需要她再同从前一般，扮演那个护崽的老母鸡角色了。

徐湛显然伤心至极，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孟昭此刻脸上的表情。良久，方才握紧拳头，声音沙哑道：“我明白表姐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孟昭松了口气，道：“你明白就好，以后可不能再做糊涂事了。”

徐湛点点头，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至少从表面上已经一派平静：“只是关于林楚辞，表姐不必多心，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你。更何况，我身边的真心人，向来是没有几个的。”

孟昭低下头没反驳。她从小看着徐湛长大，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

徐湛接着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几分真心，那我为何不选择一个至少在我看来，有几分顺眼的人呢？”

“……你高兴就好。”孟昭咬唇道，“那……我就先去找谢殷鹤了。”

徐湛点头，就这么看着孟昭渐渐走出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另一个有着孟昭的影子的人再缓缓地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