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欺负，没关系，毕竟那些人无关要紧。可是段如斯不行，她曾跟他亲近，对他的要求自然高。

“段如斯，你很清楚，法律是不会承认这样的合同的，我就算不给你代孕，也不会有人强迫我赔违约金。”

段如斯终于正视她的眼睛，嘴角牵起一抹恶劣的笑：“我会。”

洛欢喜既然被那眼神看得发颤，那警告的意味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他的手段：“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只想报复你，你就是没办法接受我甩了你！为什么连你也要对我那么恶劣呢？”

能不能别全世界都欺负她？

段如斯看着那泪汪汪的眼，被人泼了一身红油漆都不哭，在他面前能不能别那么怂：“我这个人很公道，明明是你先对我恶劣的。”

“跟一个女人计较这些，你算什么男人？”她有些口不择言。

男人？

他笑了，目光扫过她洗澡后的身躯：“我是什么男人，你要试一试吗？”他是什么男人，她最清楚了。

她察觉危险，倏然住了嘴，伸手狠狠地抹了把脸：“我先走了，你现在还在气头上，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跟你谈。”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重重地缠绕着：“人家说，事不过三，我都算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你说，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走，我为什么就是千方百计地把你留下来呢？”

她好像被定住一样，迈不出脚步。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倒是干脆一点多好？

他最终松开了她，语气淡淡：“我这个人大概有些偏执，我认定的，是很难改变的。你这么走了，真的很不负责任。”

连一个合理的原因都不曾给他。

她回头看他，那人给她的感觉淡漠又低沉，她忍不住动摇：“放开我，对你来说这么困难吗？”

他抬起头，苦恼的目光毫不掩饰，直直撞进她的眼眸：“你觉得我没有去尝试吗？今天罗玉燕一来闹事，保全就打电话通知我下去了。我站在人群里看着你，我本想装得无动于衷，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在看戏。因为我说了要如你所愿。”

她眼里盈满了光辉，似乎轻轻一眨就掉下来了——艹，原来着家伙还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

他自嘲地笑了笑，右手捂住单边眼睛：“后来，我忍不住报了警，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我既然又替你收拾了烂摊子。”

她觉得那一幕异常震撼，一个成熟稳健的男人，一点一点地剖析自己的感情，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姿态，坦坦荡荡。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显得小家子气。可是，谁曾想过，他对她既然存了那么深的感情——难道感情真的那么蛮不讲理？

是不是她爱得不够深，还是太洒脱？她从来不觉得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深到让段如斯可以放下尊严、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她。

沉默半响。

他忽而收起自己全部的失态，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上，半开玩笑地赌气：“既然放不下，那我不会一个人苦苦折磨，怎么着也得连着你一起折磨。”

他不是什么好人，承受了那么多恶，他有资格做坏人。

他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却透露一种认真。又是这样子，不由分说就决定了。她眼底的星光终于控制不住往下掉，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在他的温柔和强势里，她好像一个困兽，徒劳地抗争着，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在他面前认了命。

“段如斯，我不孕。”她妥协了，她本只想和平分手，没想到闹出今天的样子。是感情超出了预期，所以他不放手，她舍不得走。

瞬间，小小的套间陷入一种死寂。

段如斯并没有多么震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分外悠长而专注。

她的眼眶慢慢地红了，这件事很绝望，绝望到她说出口都想哭。别人不好说，但是段如斯是真的喜欢孩子，也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心里发酵的情绪再也无法忍住，何况，又不是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她蹲下来，把自己抱成一团，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段如斯看那犹如动物一样缩成一团的女人，沉默了很久，冷眼看着——她还真是让他生气。

洛欢喜很快就哭不出来了，若是她一个人或者段如斯哄着她，她都能哭得久一点，可是……就这么看着她哭，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好像在故意看她笑话。

倔强和自尊让她强行制住了眼泪，余光看向段如斯——他倒是给点反应啊，心疼也好，错愕也好，震惊也好，甚至愤怒都好，别面无表情，让她跟本猜不着。

段如斯见她不哭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过来。”

她摇摇头，闷闷地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得正难看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那老太太说起，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他语气低沉，怒气已然无法隐藏——如果不是他刚才在下面对峙的时候，听到老太太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会断子绝孙，幸灾乐祸地告诉他，洛欢喜不孕，他肯定还会被洛欢喜蒙在鼓里。

知道那瞬间，这么多天来的疑问都算迎刃而解——原来，这就是她离开的原因，这就是她那晚在浴室哭成傻逼的原因。

在他的审视中，洛欢喜把头埋进膝盖，有些错乱地解释：“我以为，你们男人断情很容易。我不知道你对我既然那么认真了。我后来想过告诉你的，可是——要么你不愿意听，要么我不敢说。其实，我主动了离婚，是为了你好。”

不用他做恶人，不用他内疚，不用他负责。

段如斯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还为他好？他对她不认真吗？她是不是瞎？

看他脸色铁青，洛欢喜握紧手，提醒自己不要哭：“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缘由，你可以放过我了吗？”她以为段如斯知道了最初的原因会放过她，毕竟她又不是他的心头肉。这个世界上可以成为洛欢喜代替品的人何其多。

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代替小七。

段如斯的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放过她？才不要！当初不过想要一个孩子，这是初心。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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