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居然碰上了她的唇，软而薄的口香糖还带着他的体温。

那人就这么压了下来，泡泡就破了，黏在两个人唇上，却也不是特别粘。他耐心十足地轻咬她的唇，替她清理上面的口香糖。

口香糖还存着清凉和甜意，似乎要甜哑了她的喉咙，冰凉她的大脑，让她说不出离婚那样的混账话。

他把所有的口香糖都勾回去，居高临下地把她压制在方向盘上：“不开心？你确定真的不开心吗？要不要我给你重温一下？尤其是现在的场景跟曾经一个场景很像，正好用来复习。”

他嚼着口香糖，说话的时候有些痞，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锁．骨，描绘着上面的轮廓。

洛欢喜又不傻，瞬间就懂了——在车上。她手忙脚乱起来，努力想要推开他：“段如斯，别老是耍流氓，有本事就好好谈一谈。”

女人在厚脸皮这件事上，永远都比不过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的男人主义在作祟，他有时候降服她喜欢用一些下流的方法。

他松开她，凝视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

目光交缠，就安静了彼此。然后，就是在这么安静又尴尬的时候，她的肚子发出了声音。

洛欢喜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可是这种生理现象哪里控制得住？

他笑了，伸手去把她买的包子油条拿过来：“先吃东西吧。”

她扭捏着不太愿意，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他却不管她，自己拿了一个包子啃了起来，并没有嫌弃，反而吃得很香：“你最好还是吃一点，不然等下怕你没脑力。”他顿了一下，拿了一个包子递到她唇边，补加了一句：“或者，体力。”

她下意识地张口咬住，一来是因为真饿，二来……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段如斯吃吗？！

还是吃饱才有力气跟坏人斗智斗勇！

于是，两个人算是无比和谐的在车上吃早餐，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姿势。

洛欢喜觉得很神奇，她明明想要跟段如斯劳燕分飞的，可是一到他跟前，也不知道是眷恋还是怂，她居然对他的行为毫无抵抗力。

段如斯这个人也是高明，不愿意谈就三下五除二绕到别的事情上，尽会模糊重点。

可是，洛欢喜知道，就算她现在在段如斯面前多么温顺懂事，最后还是要谈到离婚的问题的。她这次是真坚定，这样子的结局的对他对她都好，他们之间错误地发生了交集，得赶紧消除才行。

段如斯看着那低头啃包子的女人，看起来倒是低眉顺目，他有时候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明明喜欢呆在他身边，他们的生活也是非常和谐，那为什么还想离开呢？

她边吃边啃，看起来心不在焉，唇角沾了一些面包屑。

“蠢女人，沾到了。”他低下头捏起她的下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唇角。

她觉得身体一阵酥麻，那种低沉的语气，那种撩人的举动，她真的无法抵御，只能不知所措地继续啃面包。

他并没有紧逼过去，继续啃着包子：“味道还不错。”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面包，还是她。洛欢喜死活不抬头看段如斯，呐呐地应着：“那边还有别的包子，你要是没吃早餐都吃了吧。”

他毫不客气地拿了过来：“追捕了你一个晚上，什么东西都没吃，你觉得我饿不饿？”

她被震撼了，抬起头看着他：“谁让你这么做了？”怪不得车上有很重的烟味，想来是昨晚提神抽了些烟。

他一手撑在车窗边，剜了她一眼：“洛欢喜，你真没良心，你不跑不躲，我用得着追着你么？”他昨晚并没有走，跟苏南音去了夜爵，等苏南音上班结束，就换了辆车子，跟了过来。那两个女人好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不见面？只要跟着苏南音就可以找到洛欢喜了。

洛欢喜抿了抿唇，对，她没良心，干脆就没良心到底吧：“我是真想离婚。”

段如斯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最终淡淡地看向窗外：“理由。想要打发我，你恐怕要想一个很完美的理由，我才有办法接受。”

他是一个男人，活了快二十九年终于结了个婚，没准备一两个月就离婚。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她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能怔怔地说：“我不爱你。”

“我没问你要爱。”

“你不爱我。”

他是真的有些怒了：“我靠！洛欢喜，你自己摸摸良心，我对你不够好吗？男人想要骗一个女人，甜言蜜语可以张口就来，有些事情，我不想骗你。”

他曾经很爱，现在也喜欢两个人相处的状态，可是……他还不够确定。

所以，不想轻易许诺。

洛欢喜抿了抿唇，他到底还是不爱她，不是吗？只要还不到爱，一切都还好说，也许段如斯会难过几天，但是没有什么伤痕是过不去的。

他只要往前走两步，就会遇到更好的。

而她就能安心的过日子，不用每天仰望着他，提心吊胆，想着他心里藏着哪个女人，配得上哪个女人。

她抬起头，表情严肃极了：“我想得很清楚，跟你在一起我很累，害怕下一刻你就会对我施暴，也担心你突然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女人，还有你妈妈也不会喜欢我的。”

段如斯对于这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确——确实是这样子，如果洛欢喜只是一个干净的、与他无冤无仇的女人，他可能会觉得自己混账，但是怎么办？洛欢喜却欠了他那么多，让他一点都不内疚。

这些都是婚姻里的问题，谁家的婚姻不是一本难念的经。他确实有问题，难道她洛欢喜就没问题吗？她也曾经是别人的谁，也有别的男人对她虎视眈眈！

何况，她还伤过他。

很深，重创到灵魂里。

他沉默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受不了这沉默，继续说着：“我们的婚姻始于一场交易，这让我在相处的时候，很累，就好像被你踩在脚底一样。如斯——”

——是我不够优秀，跟你在一起，我压力很大，你放过我吧。

她的话骤然被打断，那个人近乎粗暴地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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