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了掌嘴，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段如斯，我姐们只是希望你冷静一下，你就别找她了，嗯？”

“找她？如果她真想要离婚，自然会来找我，我着急什么？”段如斯冷哼一声，转身融进夕阳里。

苏南音看着段如斯的车子消失在街道里，撑着下巴给洛欢喜打电话，那人一切都好，只是心情不好。

“欢喜，如果他不介意呢？”苏南音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段如斯多多少少都有些在意洛欢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洛欢喜借住在另一个女朋友那里，听着苏南音的声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那么想要一个孩子，怎么会不介意？就算他不介意，他的母亲呢？也会不介意吗？

这世间的男女感情，从来就是不经营就会散了，她和段如斯不过是一月有余的夫妻名分，趁早切了没那么痛。有时候贪恋眼前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以后，段如斯要在母亲和妻子之间抉择，如果以后，他只能羡慕别人，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她只消想一想，就不愿意段如斯承受这样的命运。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有趣得太多了，总有一个能够陪在段如斯身边。

那个女人会比她自信，比她有才华，能给段如斯生一个孩子。

在段如斯的世界观里，除了小七，其他女人都是将就。那他就挑选另一个来将就吧，是她没有那福气。

她拥着被子看着窗外的月色好久，闭了眼睛就睡不着，都是段如斯的模样，她忍不住笑自己傻，可能是真陷进去了。

不过，没关系，养只狗一个月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人呢。

半夜一亮点的时候，苏南音敲了敲她的房门。

她开了门，苏南音就直接把她扑倒在床上，给她盖了被子，絮絮叨叨：“我就知道你没睡，你才流产，能不能好好地养着自己的身子呢？”

“你怎么来了？”她陷在被子里，被苏南音抱着，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上完夜班，这不是想着你可能哭得跟泪人一样，就过来看看。”苏南音玩着洛欢喜的头发，嘻嘻一笑：“睡得着吗？要不要我给你唱催眠曲？”

洛欢喜点点头又摇摇头，有苏南音在，怎么会睡不着。她曾陪苏南音度过了梦魇一般的过去，苏南音陪她度过了生小乖时最难熬的日子。

有苏南音在，她会万分安心。

……

洛欢喜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

而苏南音她们还没醒，都是唱夜场的人，现在睡得跟猪一样。

洛欢喜起了床，大致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走下楼去买早餐，社区附近有些人卖油条卖包子什么的，也有人吆喝着新鲜的蔬菜。

这些地方，才有她熟悉的生活轨迹。

跟在段如斯身边之后，住着高级公寓，大型商场、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和高级早餐店才是早餐的首选。

她意识到两个人天差地别，忍不住释然地笑了笑，门当户对其实还是有道理的。当然也有人能够跨越那门槛，可惜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尝试一遍了。

她买了早餐，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情，哼起了小曲，虽然在她听来，这曲调都是悲伤的。

她经过一辆灰色的轿车的时候，那车的喇叭突然响了一下，车窗缓缓打开了，随着窗缝的增大，他的容颜一点一点德展露，有棱有角，有些冷冽。

她的曲调卡在喉咙里，全身僵硬，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这辆灰色的车，是普通的大众车，应该不是段如斯的，她从来没有见过，怪不得他没有认出来。

他为了逮她，花了心思。

“你倒是过得很开心。”段如斯不咸不淡地说，手却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乐呵呵地买了早餐，哼着小曲儿从他身侧经过。

洛欢喜双手藏在身后，低着头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你怎么来了？”

“上车。”他冷声开了口，脸上的都是阴郁。他来不得吗？洛欢喜还真忘了，他是她合法丈夫，对她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她有些畏惧，不愿意上去：“你有什么话，这样说就行了。”

“去民政局，上不上？”他不耐烦地看向洛欢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还是，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洛欢喜听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答应离婚了。洛欢喜觉得她好像得偿所愿，又好像若有所失，她低着头，打开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段如斯侧头看向洛欢喜，锁死了车门和车窗，倒出两颗口香糖扔到嘴里，直接开车。

两个人异常沉默。

洛欢喜偶尔会不安地看向段如斯，他答应得那么干脆，倒是让她出乎意料又异常失落，他甚至连挽留都不愿意。

虽然，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跟段如斯说话，就看着路上的路牌，却发现……这不是去民政局的路：“段如斯，你是不是走相反方向了？”

他看都不看她，反而加快了速度。

她看着时速表：“你超速了！别开那么快，你的手——”她记得的，他不适合把车开得太猛，虽然……他好像经常这样做。

可能，他比较乐意作死吧。

“你上了老司机的车，就应该系好安全带。”他似乎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笑了，还用口香糖吹出了一个泡泡，破了之后就用舌头勾回去继续嚼。

她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握着安全带：“慢点！”

他的车速果然慢了下来，越来越慢，然后直接停在了路边。

他右手伸过去握住副驾驶座座椅，侧脸去看她，语气里带着调侃：“原来你喜欢慢点啊，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喜欢快的呢？”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上一红，伸手去握住门把，却打不开。

他笑了，直接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让她面对面坐在他身上：“你说要离婚，给我一个理由。”

她不自觉地想要远离他，离得太近她没有办法思考：“因为……跟你在一起，我过得不开心。”

他看着她，颇为轻松地嚼着口香糖，然后又吹出了一个泡泡，他肺活量很好，口香糖大概也是好货，那泡泡越发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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