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隐隐地疼，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觉得那么哭得这么压抑。

她没有想到他会掀开她的手，她哭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不加掩饰地展示在他的眼前。

他怜惜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擦去那些眼泪。

她想要继续开口跟他说，想要平静地跟他说，可是一开口就哑了声音。没有办法，过去形成的伤痕依旧一碰就痛，好像好不起来一样。

“难过就别说。”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吻得很小心，就像对待一件珍宝，含在嘴里怕化。辗转之间，温柔的话从唇角逸出：“谁还没有个过去，我在意的不是你的过去，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将来。”

她好像再也生不出力气跟他抗衡，在他温柔又耐心的安抚下，居然忘记了怎么哭。

只听到耳边都是喇叭的声音。

绿灯亮了。

可是，他没有放开她。

她看着旁边的车子呼啸而过，整个大脑都空旷了。她的那些年刻意忽略的伤口，居然有瞬间的安宁。

洛欢喜听过一个说法，接吻的时候，男人的手喜欢放在女生的某些部位上面。

当段如斯的手缠上来的时候，她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推开他，好像中了毒生了瘾一样。

越吻越深，呼吸也开始重了起来。

段如斯艰难地推开她，额头抵着额头，气息缠绕着，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Shit！”

他突然抽风，将跑车换挡，速度瞬间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干嘛突然开那么快！”

“有件急事。”

她是认真且切身的体会过，段如斯所说的急事是什么，她气急败坏：“我不会再跟你去开房的，离婚这件事……”

她还没想好。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矛盾，在他开心玩乐的时候，她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是她心里的疙瘩。

她忘不了那天她去夜爵，看到他拥着别的女人，那些女人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今天是周五。”他粗暴直接打断她的话，明明气氛已经很好了，她为什么非得对提起离婚这两个字呢？是真的想要跟他离婚吗？

小乖！

洛欢喜觉得她最近应该是疯了，居然连宝贝女儿都没有顾上——现在想来，把小乖送进全日制学校，真的让她轻松不少。

小乖快下课了，看不到她去，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陌生人带走？她有些沮丧：“时间来不及了。”

“我说来得及。”段如斯再次换挡，速度提升起来。

……

果然来得及。

洛欢喜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校园门口依旧很安静，显然根本没下课。

段如斯停好车，右手传来阵阵刺痛，他不自觉地蹙眉，又伤到了。他的右手本来就极其脆弱，连开个快车都会难受。

洛欢喜注意到了：“怎么了？”

“不知道是换挡的时候还是打方向盘时扭到了，没什么事。”段如斯淡淡地说，她还不知道他手臂的事情，他也不想让他知道。

洛欢喜其实一直都想问，他的右手是不是有故事，不然怎么会有伤疤，他时不时还会蹙眉转着右手腕。

段如斯瞥见洛欢喜想要开口，就先声夺人：“我不知道你离婚的想法从哪里来，但是我现在不想谈。你最好好地想一想，做好决定再告诉我。要是我不满意的话，你就重新考虑。”

他这话，是在告诉她——离婚的事情，想都别想。洛欢喜不明白，她有什么好，能够让段如斯不放手？

也好，彼此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期，她说离婚确实是因为冲动，内心不自信的人，只有先声夺人。不然，她只会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小乖见到他们很高兴，也没有再哭哭啼啼，看来是已经适应了学校的生活。

段如斯的车开得很稳，只是在停车等红绿灯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扭动手腕。

小乖从小观察力就过人，突然握住了段如斯的手：“妈咪说，痛的时候亲一口会好。”

段如斯侧目去看洛欢喜，任由小乖粉嫩的唇吧唧地贴在手背上，他心中一暖，觉得小乖都比洛欢喜贴心。

他也是人，也有脾气，他本就是被女人宠坏了，看到洛欢喜爱答不理，也不会死皮赖脸地靠上去，更何况还有更可爱的小女孩在他眼前：“学校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他的引导能力很好，抛砖引玉，很快就让小乖的话说个不停。

洛欢喜简直是惊吓，有一种女儿被诱拐的错觉。小乖是平日里天真无邪，她在外人面前卖乖卖巧，但是她绝对不会喋喋不休，有一种超乎儿童的沉稳。

段如斯笑着应和小乖，神情异常柔和。他本来话也不多，他更多时候擅长倾听和引导，所以很多人喜欢他。

洛欢喜觉得段如斯的问题是极好的——你有什么好表现吗？这个星期学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背后其实蕴涵着丰富的含义，第一个问题是在是在夸奖小乖，增加她的自信心；第二个问题是确认她具体学到了什么，关心她的生活；第三个问题是在表达段叔叔很关心你。

江致远就从来不问这些，就算小乖在幼儿园拿了奖状，他也只是敷衍几句。

段如斯有当父亲的天赋，就算她真给他生一个孩子，以后一定会成才。

想到孩子，洛欢喜觉得心口一痛，将目光转向窗外。

小乖笑着说话，目光却转移到洛欢喜身上，她可以感觉到，妈咪不开心。

……

段如斯在厨房里洗碗，他和洛欢喜就想存在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他跨不过去。他忍不住对她使用冷暴力，希望可以获得她的注意。

结果，冷战好像就这么开始了。

他们当然不会在小乖面前一言不发，大概眼下，就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突然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她眼睛咕噜咕噜地盯着他。

他笑了，还好家里还有另一个小甜心，按道理来说，小乖是洛欢喜跟别的男人的种，他就算不讨厌，但是也别那么喜欢才对。

可是，他一看到小乖，就觉得心都化了。

于是，他换了一个思维，觉得要是能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养得跟亲生的一样，以后正好气死江致远。

“怎么了？”

小乖穿萌萌的白兔拖鞋，搬了一张小凳子过来，努力跟段如斯肩并肩，帮他擦盘子：“段叔叔。”

“嗯？”他低沉的声音有些温柔。

“你是不是欺负我妈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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