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妹有房，父母双不知道亡没亡

“啊，我当然知道。”

半吊子的温柔比残酷更加伤人。上条当麻当然清楚这一点，先给予希望然后剥夺，比一开始就没有希望更加让人崩溃。上条当麻当然有这个自觉，所以在他决定要拯救樱的时候。

就做好了准备，要将这个孩子守护到最后。

“呵……真是不懂得伪装的小鬼。”

间桐鹤野苦笑着吸了一口烟，上条当麻有些疑惑，间桐鹤野的语气和之前大不相同，刚刚因为过于在意樱的情况而没有注意到，现在他才回过神来思考，思考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态度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就在上条当麻思考的时候，间桐鹤野忽然迅速且灵敏的从自己的身后抽出来一把实现藏在腰间的手枪。黑黝黝的枪口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冰冷压抑感。

竟然是手枪！？

这真的出乎了上条当麻的意料，本来想着间桐鹤野的魔术水平远远逊色于间桐脏砚，凭借幻想杀手自己应该能掌握一定程度的话语权。但是对方这二话不说就拔枪是什么操作。自己能躲得开铅弹么？

即使内心慌得不行，上条当麻还是要摆出一副稳如老狗的样子。直面着间桐鹤野散发出来的杀意和压迫力，丝毫不退却的瞪视着间桐鹤野的眼睛。

“哼…很可笑吧。”

对弈了一分钟之后，间桐鹤野苦笑着将手枪放下了，针对上条当麻的敌意和杀意也随之消失了。

“身为魔道家族间桐现在的名义上的家主，我竟然在这种时候只能靠一把手枪。天下间估计不会有比我更滑稽的魔术师了。”

“……你知道了？”

看着间桐鹤野的态度转变，上条当麻只能推测出一种情况，那就是自己杀死了间桐脏砚的事情已经被间桐鹤野知晓了。本来还想狐假虎威一段时间，没想到还不到一个小时就东窗事发。

“别小看大人啊，小鬼。父亲……切，脏砚那个家伙被你杀死了吧。地下室发生了那么大的异变，你真的以为我察觉不到么？”

“是啊。”

斟酌再三，上条当麻决定承认了自己就是杀死脏砚的人。既然对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敌意，还不如这样说让对方忌惮自己。

“那么，鹤野叔叔，不，间桐鹤野。你为什么把手枪放下了，你不想给你的父亲报仇么？”

“报仇？别说傻话了。那个随意玩弄别人人生的老妖怪，根本不是我的父亲，又何来报仇一说？”

听到上条当麻的话，间桐鹤野犹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放肆的大笑着，但是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愤怒，然而那愤怒安转瞬即逝，残留下来的只有无奈。

“而且，想报仇也做不到吧……你连间桐脏砚那个苟活了超过五百年的妖怪都能干掉。就凭我？这个队魔术一窍不通的废人？想拿着一把手枪去杀你？我还没那么自不量力。”

果然没错，间桐鹤野因为间桐脏砚的消失而错估了上条当麻的实力，认为他是一个强大的魔术师，自己拿一把手枪只是送人头，然而他不敢去赌一把，也没有去赌一把的理由。其实真实情况是他只要对着上条当麻开一枪，射中了，当麻就会应声倒地，螺旋升天。

“其实，我是……想感谢你的。”

鹤野看着上条那孩童的稚嫩的脸，挤出一抹难看的苦笑。

“你把我从哪个老妖怪手中解放了。我已经做好身为间桐脏砚的傀儡渡过一生的心理准备，但是你的出现扰乱了这一切。让我可以得到难能可贵的自由……只不过……只不过在我自由了之后，我才知道我甚至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我准备好了……”

正在鹤野说话的时候，忽然传来了间桐慎二的声音。上条当麻抬头一看，才发现间桐慎二背着一个书包，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身后还拉着一个拉杆箱。俨然是一副要远走高飞的样子。

“鹤野叔叔，你们这是……”上条当麻疑惑的看着间桐鹤野父子，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要走了。这栋房子，还有这栋房子里面的东西，就全当是我送给你的谢礼吧，感谢你帮助我们父子，永远的离开了那个老妖怪的拘束。”

“哈？”

这啥玩意？这几百上千平方米的超级大别墅，就这么白白送给自己了？你们有钱人真就这么任性的么？这咋算啊？自己这就白捡了一栋房子？

“日本的土地……对于我们来说本来就是不祥的禁地。来到这里之后我们一族的血脉在不断的枯竭。都是因为间桐脏砚一个人的执妄才在这里苟延至今。既然脏砚已死，那么我们自然要离开……”

“你们要去哪里？”

上条当麻知道，自己这问的毫无意义。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询问一句，因为间桐鹤野和脏砚不同，他是一个有心的正常人，只不过在脏砚的控制下有心无力罢了。

“俄罗斯。我们间桐家，不，是我们佐尔根家族本来是俄罗斯东部的魔道家系。后来因为间桐脏砚的种种行为，才会变成这里的间桐。现在脏砚死了，也到了我们回归本源的时候了。”

仿佛言尽于此一般，间桐鹤野默默的站起身，牵起在一旁等候的小慎二的手，朝着大门走去。看着这两父子的背影，上条当麻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鹤野叔叔——”

最后的时候，当麻还是开口了，算是给这个自己穿越而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一个离别时刻的祝福吧。

“要好好教育慎二啊，那个孩子欠收拾。”

“…呵。”

间桐鹤野没有转过身来，但是上条当麻能从那个背影看到他离别时的一抹笑意。

“你也是，如果不想给她送回远坂家，就要好好照顾那个孩子啊。毕竟距离战争开始，估计只有几个月了。”

战争？什么战争？第三次世界大战？？

上条当麻一时间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间桐鹤野就已经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间桐府邸。从此他和慎二与间桐这个开始于理想，终结于污秽的姓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而上条当麻则是一个人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间桐邸，感觉到莫名的空虚，真的要自己和樱两个人住这里么？

自己这样真的就是——有妹有房，父母双……还不知道亡没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