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灼地不耐，终是凑上前看了看。

可这一看，她倏地浑身一滞，愣在原地。

房中香暖浓，貔貅样式的青炉子悠悠飘着醉人心脾的香气。

归海澜此时所处的位置，很是微妙。

正斜斜对着那一面大床之上，房中旁物却难以看清。

那床上此时正演地如火如荼。

归海澜虽呆板，可听了营中将士荤话许多年，还是懂些的。

有轻纱隐隐约约遮住里头一点春色。她直觉不对，待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全然动作不了，也出声不能。

方才引她来的那只小鸟，一派可爱地歪着头在一旁枝叶上停着，只是黑豆般的眼里却再不藏诡色。

她索性端正了心看去，既是带她来了，便是有名堂让她知晓。此次不应，下一回也一样会来。

透过那一方小洞，里头似乎愈演愈烈。有一只白皙紧实的胳膊划开白纱紧紧抓住床边，随后，一女子散乱着墨黑地长发从宽阔的大床中借手臂的力道奋力爬出。

另一只手也凑上了，一起攀住床沿，似是意欲下床。

她站在外头，看的分明。

那女子，确是身无旁物。

露出来的肌肤上，红痕与青紫交错。她好似力竭，竭力向前去，却不得实现。蓦地，她低垂地头忽然毫无预兆地狠狠一扬，难以克制的痛呼自她喉中散出。

只是那一仰头，叫归海澜浑身骤然冰冷。

散乱遮在脸上的墨发随着她动作落下，露出了女子那张令她熟悉无比的脸。

虽唇色异样殷红，面上痕迹遍布，却是她，归海澜的脸不错！

动弹不得的她，喉头不知怎地突然间涌上一抹腥甜。

她眼睛睁得欲裂，无法停止地看着这一切。

一男子修长又不失精壮的手不紧不慢地扎起了另一半垂下的纱帐，直直抚上床上她的后颈。

白纱被敞开，里头的风景，叫人看的细致。

男子的脸，逐渐拂去了阴霾。

归海澜的呼吸有一刻停止。

这张脸的主人，是息炾……！

此刻的息炾，较她所见的那个多了几分桀骜肆意邪佞。

他俊美若魔神的脸上是一派似笑非笑，剥开归海澜青筋暴起的手。

腰骨间极狠地一动。

被压制的归海澜，终究没能忍住，悲痛出了一声。

息炾忽又往后一退，归海澜得了放松，无力地喘着气。蓦地，被一下子拉回了大床中央。

她瞪大了眼，无力又痛苦地大喊“不——！”，却很快被那人堵上了口。被强行引到那漩涡之中。

在窗外静立的归海澜，冷然地看着这一切。

恍惚间那息炾似是调笑，又似是愠怒：

“阿澜怎么不跑了？可是那茅草堆始终不能同这大床比？”

她似是要反驳，却只能呜呜然。

“怎么，应了？那日你强行得了我，为何就突然翻脸不认了？”

窗外的归海澜，心头又是一震。

她…………

一时间，意乱如麻。

可堪为世俗痛批的动作在身上一一展现，面上俱是痛苦。

可那人，却好似也痛苦着。

良久，没了动作，息炾畅意地压低一吼，送了出去。

早已晕厥而去的归海澜，这时随着他动作，腰狠狠紧绷地向上一抬，有片刻过后才重重落下。

腰腹间，是止不住的痉挛。

息炾覆在之上，不过半时便将她掉转了身子，重又来了。

归海澜闭了眼。

……一阵天旋地转。

那景象再不见了。

她依旧闭着眼，不曾醒了，却觉得身上好似有些不对劲。

她猛地一蹙眉。

下一刻，那感觉又消失了。

无边的黑色袭来，归海澜重又睡去。

息炾本兀自享受着，却不想她竟然突然间有了意识。抬手轻点，让她再度沉睡。

那一刻，他既是欣喜，也有些难察的紧张。

这反应，应是确实离她回来不远了。

可再见他，又是如何呢。

一夜过的极快。还未至天大亮，息炾破天荒地先行走了，流下归海澜酣睡。

他回了住处。

这一走，有诸多要事该做。

余下的两天，归海澜过的极其规律。

整天去那操练场里与将士练就一番后，食了晚饭洗浴一遭后便睡得安稳。

只是一连几天都不曾去见息炾，偶的他拜访也只推脱去了。

那一夜梦中所见，她虽有心将其归类为梦，却无法真正做到。

盖因那一幕幕，实在太过真实。甚至，她心底觉着熟悉。

可这一切又荒谬至极。

努力忘却，却又不时盘亘在脑海中。

思来想去，还是避开微妙，免得多生事端。

而她虽避而不见，心事几重。观衡帝那透，倒反而与她截然相反。

这厢两天的息炾，总是殷切地恰到好处，不叫观衡帝心内挑出半点错，难能不愉悦。

她看着眼前息炾一声不吭派弟子送来的汤药，眼中是满意。

连着有三日了，一天不知端多少东西到这来，皆是为阿澜所备。

即便她每天不冷不热地拒绝，说出诸多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匹配，他只是不卑不亢地听着。

末了，眸色坚定沉静：

“我会改。”

观衡帝阅人无数，对少伪装出的情深意切她看的多了。

可眼前这位仙君，却是如此澄澈淡然。

不掩饰，也不退缩。

观衡帝想，大约这便是为何有人成仙有人堕魔之区别罢。

这样的人，有哪些人会厌恶呢。

这一日，他着人送来的汤药，她不曾婉拒。只着医正查探一番。

观衡瞧着这一碗药汁，良久吩咐婼幽道：

“将这碗药，送予殿下。只说御医所配制的强身益体就可，旁的……”

婼幽心领神会，颔首道：

“奴婢知晓。”

当晚这药汁，便由婼幽亲自端着送去了归海澜的帐子里。

她那时刚洗浴完毕，瞧着这乌黑的一碗汤药，顿时默了。

婼幽站在她面前，笑的温柔和蔼，又带了丝对着稚童时的引诱：

“将军快些用了罢。这可是陛下特地着御医熬制的强身益体药。您这趟南疆之旅，实则亏空了不少，又耗费心神太多。御医熬了几天，才得出这么一碗精华来，苦也不甚苦，”她悄悄发低了声音，又向前凑了凑

“奴婢这里有话梅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