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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说他十二岁……长得好看。”
“……”
“有多好看。”
“比爹爹好看……”
息炾止了这一问。期望一个孩子真真描述出来,倒也是他闲的发慌。
他看向那孩子怀中隐隐发出微光的香囊一角。感受其中灵力波动,便知约莫是那长烁交予他的袋子。
以息炾之能,一眼便看出里头装了个小法器。
不是甚宝贵之物,只能勉强护身几次。
这等物品,连凡间修士都流传地颇广。无需多少自己法力加持,倒是一时间无法从中探地气息。
不过观这孩子模样,虽长得极好,但却也只是个寻常生灵的根骨。
横竖无甚太过特别的地方。何况他避世太久,这世间能与他为敌之人,大多羽化而去了。
若说特别……唔,他寻常见过的几个仙家稚童,无一不是白白胖胖的。
眼前这个,论相貌,可要甩他们一大截去。可论这白胖,倒是不搭边。
这一身粗麻布的衣衫相较也比不得。
他蓦地又将眉毛挑了一挑:
唔,寻常人家生养地出这般容貌的孩子么。
他于是真个思索了一番。
这思索一番,实则并未思索太久便得出了个结论。
这个结论,是个相当有理有据的结论。
息炾是这么思索的:
若说样貌,像那鲛人族,狐族,蛇族,凤族,魔族等上古大族,都总体有个不差的相貌。
其中个别些的,血脉浓厚些的,便是更出挑些。
这些个,在上古时期俱都是人人乐道的绝色美人。
息炾魂魄生长于六道交汇处的一片荒野,长了多少年,他不知。只之后六道初始之时偶遇一野狐无意坠落此地正巧见了他,便欲要吞他,被他反剥皮抽筋吞噬了。于是从未见过外头的息炾有了出去的念头。正巧那狐狸被他吞入腹中,便与了那狐狸模样作肉身,化生为天地间第一只自行孕育的白色九尾天狐。
甫一出生,天地为之一震。
红莲业火为他自行聚拢而生,荒野里埋藏千万年的玄石为他造一把寂缈神兵。
灵力磅礴,不过七天,便在层层叠叠的妖魔鬼神中杀出一个无上境威名。
更是顺带扶持了一把后来的第一位天君。被尊为帝君。享三十六重大罗天无上宫,人人见着了都得行个礼。
那时候的九尾狐族的祖宗,还是只在大荒里挣扎厮杀的少年狐狸。
忽一听得有这样一位同为九尾白狐的无上境的大能,狐眼转了几转便麻溜地打了包裹前去投奔。
彼时还无姓名的息炾一瞧他也是个九尾,原身既是同类,就顺势思索一下觉着有个宗族也可,便允了少年祖宗做了九尾狐族的第一位尊神,无人不称一句祖爷爷。
因而之后论起宗族,他也有处可谈。
便是这么着,他早年一路打天下,顺道见过的好相貌,实在不知几何。
多少好相貌与他投怀送抱。
他瞧瞧他们,再去琉璃净水面上瞧瞧自己,于是便始终觉着,这些个好相貌到底差他三分。
话题兜转回来,息炾觉着,他一个无父无母自行生长的也能有这相貌
那寻常小妖小仙,生孩子时突然得了机缘,是以生的特别之好,倒也不算奇怪。
于是这辗转几回的思索,就此了解。
一个不会为人父的东荒小仙,见儿子相貌卓越,便起了歪心思要卖去勾栏里换银钱。他大略猜想一番,也懒得再问那娃娃。
心下有了决断,他面上倒也不显。只是懒懒撑腮瞧他:
“唔。你真个要投奔我?”
那叫做阿澜的孩子登时眼里绽了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息炾又“唔”了一声,淡道:
“可我宫里不缺奴役。”
那孩子一顿,又闷了头。
兴味蓦地昂然的息炾看着他身上满是酸楚悲伤,破天荒地松了口:
“不过,我倒是缺个弟子。”
阿澜一怔,不可置信地看他,红殷的小嘴张成一个圆。半天不曾反应过来。
息炾瞧着这徒儿呆傻的模样,突然有些后悔。
看着不笨,怎生实则是个憨货。
那还未拜师就被冠上“憨货”之称的阿澜,终于想起长烁哥哥教的拜师是如何做的,立马上前磕了个头,脆生生叫了“师傅”。
她师傅懒懒一个“嗯。”,受了这礼。
这日,正是息炾讲完道散心的日子。
凭空掉了个徒儿下来。
许久不曾收徒的息炾,想了半时,终究是告退了鸿蒙老祖回了无上宫。
初初上天的稚童,胆怯又新鲜。
那时息炾还不知,“他”,是他此生所有的劫。
……
归海澜脑中的梦境,已然消散。
息炾除了探得她身处北荒覆灭时,再无别的。
然他从前领兵征讨也过,玩弄权术也过。生来的警觉告诉他这梦境绝不可能是凭空而来。
能出现在归海澜的梦里,势必与她脱不得干系。
可他细细回忆从前,都未曾发觉阿澜对北荒有什么特殊。
她自言,他也查证。
阿澜,确确实实是东荒小仙养的。
息炾转念,又觉事态已如他所料的开始运转。
她能入了梦,便说明魂魄已然有了无形的共鸣。
虽现在还未现身,但却远不了。
息炾抚着归海澜墨发,瞧着今日令她惊起千层浪的一身装扮。
这模样,倒与从前在他身边时相似的紧。
骨子里的性情,即便轮转千万年,都有那么些东西是不变的。
忆起这些,他眉眼间蓦地柔和几分。
顶头上稀稀落落的霞光这时候已经全然离去了。
月上枝头,将那漆黑一片的夜空点缀地不那么冷厉无情。
这营前一片的将士,也在息炾仙君的关怀下伴着月色一齐睡起了好觉。
那寻常的烛台,这会已脱去了障眼法的皮子,露出原本的莹白华贵模样。
灯火悠悠无声地燃起,照亮这偌大帐子。
归海澜无意识地闻着这盈盈一片的淡香,睡得安宁。
两条极好看的眉,终是不再蹙着了。
息炾闷声扬了唇角。
夜晚苦短,最是该温存。
二人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褪却了。
息炾伏着,享受地极隐忍。
……
良久,归海澜睡梦中难耐闷哼一声,被灼地抬了腰。
息炾哺喂进一颗青黑色的丹药,眼中深色沉迷。
还有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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