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据我所知，“鬼脸黄花”并不是一种天然物种，而是人工培育而成。就好比虎狮兽，它也不是自然界的天然物种，而是由老虎和狮子杂交而成的，但并不意味着一个新物种的出现，因为物种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在自然界有一定的分布区；第二，有一定的种群数量；第三，能自然交配有繁殖能力的后代。而“鬼脸黄花”则比虎狮兽更进一步，因为虎狮兽尚且可以由老虎和狮子自然交配而成，但“鬼脸黄花”则不然，它完全并只能通过人工培育而存在。”

“而这个“鬼脸黄花”最为诡异的就在于它的培育方法，”我说，“当然了，我也是道听途说而来，并没有亲眼所见，之前我也就当它是个荒诞不经的传闻，不过，就在我们置身的这些格子所显示的种种迹象来看，倒改变了我的看法，因为这些迹象与传闻几乎一一对应，所以现在看来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李木槿问：“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大一上学期的时候，十一月的一天下午梅教授带我去海南澄迈县考察古生物化石，当时在澄迈的一个工地上钻井作业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形状奇特的石头，每块石头上都密密麻麻镶嵌着无数圆形凸出物。我们赶到现场时看见数十根圆形石墩零散地摆放在工地上，从远处看这些石头很平常，但仔细一看，石头表面却大有乾坤。梅教授很感兴趣，觉得很有研究价值，便顺口夸奖了一下发现人黄先生，黄先生是个五十岁开外的本地人，性格开朗，很是健谈，为了感谢他的及时汇报，我们便请他吃顿便饭，就餐闲谈谈及当地有没有其它比较奇特的古生物遗迹，黄先生思忖片刻说，是不是古生物他不知道，不过他听老辈们说过当地曾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植物，叫“鬼脸黄花”。据说是用当地的黄花梨木的幼苗吸收活人的精血培育而成。

我们听了当即大吃一惊，从梅教授相当惊讶的表情来看，我估摸着他对此也一无所知。而我之前只听说过食人树，比方说，卡尔·李奇博士在1920年9月26日的《美国周报》上报告说，他于1878年在马达加斯加目睹了一棵巨大的开花植物将一名年轻女子消化掉。所配的艺术想象图描绘了这名女子的命运。她被认为是世所罕闻的残忍部族人的一员。1925年，仍是这家报纸发表了第二个有关食人树的故事，这次是在菲律宾棉兰老岛的一种树。布兰特在另一篇文章里声称他在漫步时走入了岛上的禁地，一棵食人树伸展开来，叶子发出嘶嘶声。他的向导认识这种树，便把他打倒在地，离开了那些可能致命的叶子的伸展范围。

关于食人树的传说，还有一名德国探险家的一段恐怖经历：在非洲马达加斯加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里，生长着一种神奇的“恶魔之树”，它有着黑色的树干，长而宽大的叶子，叶子边缘是如刀片一样的锯齿形状。黄昏来临时，当地土著人围着“恶魔之树”做一种神秘的仪式，突然随着人声吆喝，一名全身裸露的妇女爬上“恶魔之树”的树干。当那名妇女被迫接触到那如海带一样的叶子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些树叶突然狂舞起来，像章鱼的触须一样伸过来，将那名可怜的妇女紧紧缠住，随着叶子越来越多，越缠越紧，慢慢地，她的叫声衰弱下去，接着她的头部和身躯不见了……

但黄先生口中的“鬼脸黄花”显然起点比传说中的食人树更为诡异，因为食人树再诡异它也只是靠吸收土壤中的养料而成长的，而“鬼脸黄花”的幼苗居然靠吸收活人的精血而生长，这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说到这里，我感觉口干身冷，尤其是看到李木槿从地上捡起先前发现的那颗人的牙齿，对，就是那颗十岁左右小女孩的槽牙。李木槿用手指一遍遍摩挲那颗槽牙，我以为她要说点什么，谁知她发着愣，闭口不言。丁警官从地上捡起原先发现的那几根头发，又瞅了瞅李木槿手里的牙齿，唏嘘道：“看来传闻都是真的啊，太惨了，干的事也太她娘缺德了。”

我怕再说下去，会引起两人的不适，迟疑片刻便说：“还是算了，就说到这里吧，听着太瘆人了，不说也罢。”

谁知，话音刚落，当即就传来李木槿斩钉截铁的声音：“说！”

我说：“黄先生透露“鬼脸黄花”的培育过程大致是这样的：第一，最好在培育人自家的房屋地下建一个地下室，将黄花梨木的幼苗放置其间，之所以这样做，其一是因为要想将黄花梨木的幼苗培育成“鬼脸黄花”必须阻隔阳光，彻底地改变它喜阳的天性。其二是让“鬼脸黄花”在培育过程中通过地板传来的培育它们的主人以及家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来识辨他们，这一步至关重要，因为“鬼脸黄花”是一种至邪之物，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使其既能识辨主人及其家属又不至于在成长的过程中释放的阴气伤害到他们。”

“这个黄先生口中的“阴气”应该是简村村民口中的“妖气”吧。”李木槿插话道，她瞟我一眼说，“接着说。”

我说：“其二，据说培育“鬼脸黄花”最为关键的一步就是必须将其植入一只很大的装有活人的瓷瓶之中，当然了，这活人是经过特殊手法处理过的，首先用迷药致其深度昏迷，再灌入麻药，以便将其头盖骨拿掉再撒上一层细密的红土，然后，将黄花梨木的幼苗的根植入进去，这样一来便可以使其不断吸收活人的精血和灵魂。”

“唉，不对啊，人要是被拿掉头盖骨还能活吗，这不是扯淡吗？”丁警官说。

“能的，”我说，“当时我听了也不大相信，后来查了一下资料，有一种病症叫阿佩尔氏综合症，是一种能阻止骨头正常发育生长的病症，如果头骨得了这种病就会发生头盖骨不全或缺失，但罹患该病的病人依然能够存活，有些甚至长达十多年或者数十年。例如《每日邮报》曾报道，英国一名3岁小男孩汤姆杜鲁门因患有阿佩尔氏综合症而被侵害了头部骨头，在经过10次手术后他的头盖骨被去除了，但他却活了下来，只不过任何一次跌掉或撞击都可能造成他永久的大脑损伤而致命。另外，咱们国家也有头盖骨缺失却存活至今的病例。贵州省湄潭县高台镇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早年因一场火灾被烧的面目全非，由于贫困，他父母在男孩头部的烧伤没有痊愈的情况下，被迫带着他出院回家用土方医治，其间，未治愈的头部逐渐开始溃烂，后导致头盖骨完全溃烂，脑组织向外溢出。所以说生命有时候很脆弱，有时候也很顽强。”

“别理他，”李木槿说，“接着说。”

“当然了，这些人在瓷缸里应该活不了那么久的，到底能存活多久那个黄先生当时也没说，一句话就带了过来，我估计他也不知道，”我说，“反正他们的使命结束了，生命也就结束了。而黄花梨木的幼苗吸收这些活死人的精血和灵魂长大之后就变成了真正的“鬼脸黄花”，之所以说它是真正的，那是因为海南黄花梨木成才后本身剖面上就呈现一些类似人脸、狐狸脸、猫脸、狗脸、牛脸等形形色色的图像，因此也被人说成是“鬼脸”，其实真正的“鬼脸黄花”不光体现在它的剖面图案上，更在于它的邪性之上。据说，它不仅吸收了活死人的精血和灵魂而且也吸收了他们极度仇恨人世而生成的戾气。如此一来，使得“鬼脸黄花”的木材里充满了呼之欲出的“鬼脸”形象，据说一旦剖开，那些长成其间的“鬼脸”便有了索人性命的妖魔之力。而且自身还可以源源不断地生成源源不断的阴气，这种阴气的邪性之强可以轻而易举地使人得上失心疯，最终狂乱而死。”

“不过，据黄先生说，这“鬼脸黄花”已经失传两千多年了，”我说，“但没有想到竟然能在陈启沅故居的地下室里发现它们的迹象。”

“失传了两千多年？”李木槿诧异道，“那它们在两千多年前是由什么人首创的呢？”

我笑了笑，说：“李木槿同志，你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我要说不知道你相信吗。再说了，好奇害死猫，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好了就到此为此吧。”

“两千多年前，”李木槿蹙眉想了想说，“就是春秋战国时期，嗯，接着说。”

我耸了耸肩，双手朝她一摊：“说什么说，接下来我也不知道了。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丁警官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我，阴阳怪气地说：“真不知道了？”

“各位皇军，小的是真不知道，”我躬身抱拳说，“若知情不报，小的甘愿————”

话没说完，胳膊一处皮肉顿时剧痛无比，痛得我几乎要哭爹喊娘。李木槿一边用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拧着我的胳膊，一边不动声色地就那么幽幽地看着我。

我承认我不是个当烈士的料，赶忙连连求饶，声声叫唤：“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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