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先生。

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竟无语凝噎。

那么多次，我心心念念地希望他出现，哪怕是接一次我的电话也行，可是他都没有出现。现在他像一个皇帝似的，派手下召我来侍寝，还要我在房间里等着他。

而且，我是以什么身份来的，他根本没有说过，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没有说。他们只不过是选一个能出台的婊子，却把我给带过来了。

这个时候的我，就好像心里一个巨大而肮脏的秘密被剥开，一览无余地摆在他的面前，供他欣赏和审视。

在他面前的最后一点尊严，也被毫不留情地剥落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不懂他眼里的情绪，而我自己却已经泪目。稍微闭一闭眼睛，两行清泪刷刷地滚到衣襟上去了，在玫瑰色的衣裙上头绽开几朵血红的水痕。

“果然是你。”顾先生笑了笑，上前两步，“水性杨花的女人，果然没有什么守不守得住可言。我离开才几天，你就开始出来卖了。我是短了你的吃穿，还是没给你零花钱，在我家里住着，还要出来顺便打点野食？”

他的话一句一句刺着我的心。或许他正是了解我，知道怎么用最轻描淡写的话狠狠地刺在我心尖最柔软的部位。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他就这么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了，对我来说，恍然如梦。

我依然是想见他的，可不应该是在这样的场合。

“出来卖的女人，一见人就哭，闹得好像是我要强暴你似的，真无趣。要懂得讨男人欢喜，哄男人开心，身价才能水涨船高，这些事情难道还要我亲自来教你么？”

他的语气越是轻描淡写，就越是字字戳心。

“顾先生，我……”

顾先生欺身过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还认得我，嗯？我还以为你又要装作脸盲，装作不认识我了。哭什么，怎么，看见是我，还是原来的我，不开心了，失望了？你是不是把自己给当成抽奖玩彩票了，看看今天抽中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什么尺寸型号，解锁什么新姿势？”

我的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几乎止不住。

他下手挺重，可见也是生气的。他捏得我下巴生疼，可是我现在身体的疼痛有点麻木，我心里痛，痛得我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他越说越难听，我用力推他，“顾向桢你放手！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是第一次在唐宫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吗！我就是喜欢跟不同的男人睡觉找刺激，就是因为你经常不在家满足不了我，你全都说对了，你满意了吗！”

我一边说就一边哭，我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原本的样子，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顾先生，他瞪着我，气得眼珠子都发红了。

“好，好，我满足你！”他冲过来，很大力地一把把我按在床上，直接扯掉我的裤子，毫不怜惜地直接从背后闯进来。

一点前戏都没有，带着愤怒的情绪，动作粗暴。我痛得整个人都缩起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忍耐，一边忍受就一边流泪，嘴唇都已经咬得近乎麻木。

他又加重了力道，用力挺了几下，痛得我脑子都一片空白。

“最他妈看不得你这种委委屈屈的小样，装模作样，被撞破了，解释不了，就知道哭，装得跟白莲花似的才可恶！”

身体的痛楚，加上心里的委屈，以及顾先生的粗暴所带来的屈辱，使得我异常愤怒，原本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起他放在我脖子边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我咬得很重，带着我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真的感觉都快要咬下一块肉来了。我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却没抽手，而是在我背后更用力地猛烈撞击。

我的嘴里已经溢满了血腥味，他也终于释放出来。我松口，他胳膊上两排深深的齿痕，血一滴一滴落到了被子上。

顾先生狠狠地瞪着我，好像光是用眼神就能把我给吃了。我隔着朦胧的泪眼跟他对视，我的眼泪显得无力而廉价。

他咬牙切齿地，“陆惊鸿，你是个有本事的！”

他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掐死我一样。

要掐死，就掐死好了。我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跟他对视，莫名地觉得，如果能死在他手里，死在他床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没跟我动手，他一把推开我，我像一只破布口袋一样被扔到一边，差点跌到地上去。他起身去浴室清理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搭理我。

我蜷缩在床角上，等他沐浴回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水汽。他回到床上躺着，“你出去吧，自己到隔壁房间里去洗澡睡觉。”

颐指气使，语气冷淡得可怕，就好像是皇帝在给刚刚侍寝的低等妃嫔下命令。

他连让我留在他身边，跟他睡同一张床都开始吝惜，他大概是真的开始嫌弃我了。

我的衣服被他撕破了好几处，这里并没有我的换洗衣裳。我慢慢地把那些破布条穿回身上，衣不遮体。侍过寝不得陪睡一整晚的妃子还有一条被子能裹着，起码还是叫小太监给抬回去的，而我只能穿着破衣裳，忍着下半身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出去。

空调开得不太大，屋里有些微的清冷。我抱着自己的胳膊，慢慢地走出去，走到隔壁的房间里去。

我径直走到浴室，放了慢慢一缸子热水，温度调得很高，然后把撕烂的衣裳扔在地上，走进浴缸里头，以一种蜷缩在母体内的姿势，坐了进去。

水让身上一些细微的伤口开始尖锐地痛起来，也烫得浑身的肌肤都发红。氤氲的水汽也是热的，大概这样才能让冰冷失望的心稍微暖和一点点。

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落，好想把自己直接溺毙在浴缸里。

我把头扎在水里待了好久，还是没忍住，自己出来了。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大概顾先生看到那些照片，真的要气到想把我挫骨扬灰吧。如果我死了，我就真的没有半点解释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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