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手里发出什么牌，就发什么牌，想让谁赢，就让谁赢。[【^$】我咂摸了一下这句话，回过味来，“顾先生，你是说叫我学出千！”

顾先生笑笑，“要不然单凭运气，你以为哪儿来那么多赌神赌圣？能被抓着的老千，都是手段不够而已。荷官一般不管输赢，轻易不可出手。一旦出手，录像带回放一百遍也不能找出破绽来。”

在顾先生和纪斌的训练下，我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玩坏了四十三副扑克牌，学会了几十种洗牌玩牌的手法，以及上百种扑克牌魔术。但我不太能玩好骰子，因为骰子罩在盅里，看不见，必须靠对声音的分辨来判断。我的听力只有普通人的水平，达不到要求。顾先生发现这个问题以后，就放弃了教我摇骰子，集中精力玩纸牌。

顾先生叫我重新回到唐宫去的时候，纪斌并不开心，他一直看着顾先生摇头。顾先生笑，“你放心，虽然她现在还赶不上你的水平，但是在荆南，有我罩着，她够混了。”

我回到唐宫做荷官面对的第一个客人，就是顾先生。

是顾先生那天带着几个中年人去唐宫玩牌的，进去以后，他特意点了我。那天顾先生的手气好像特别的好，我牢记顾先生的指示，绝对没有动任何手脚，但是顾先生一直在赢，换了三种玩法，每一种他都赢。

他对面的胖子一直在输，面前的筹码一叠一叠全部堆到了顾先生面前，胖子输得有些不耐烦了，脸色很难看。顾先生笑了笑，指指我，“我听说这位陆小姐一向自带运气，今天站在我旁边，我手气就没差过。陆小姐，不如你到那边去。”

我依言站到胖子身边去发牌，原本还想看看顾先生的眼色，是不是要我动点手脚，但顾先生根本就没多看我。

我不敢轻举妄动，规规矩矩地发牌。但说来也怪，胖子的手气真的开始好转，接下来的两局都没输太多，等到第三局的时候，居然狠狠地赢了一把，先前输掉的一把就赢回了一大半。

“我就说，陆小姐自带运气。”

这时，门口站着的一个马仔跑过来，在顾先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顾先生站起来，身后立即有服务员递过温水浸过的白毛巾，他接过来擦了擦手，正了一下领带，“抱歉，诸位，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也并没有多少抱歉的意思。不过现在他是输家，照规矩，他有权叫停。顾先生走到门口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顾先生一走，这些人也就没有接着玩，都散了。

我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在走廊里遇见苗锦，她又在抽烟。

无论是赌场还是包厢里，客人不抽烟，小姐绝对不能抽；客人抽烟的时候，不主动给小姐递烟，小姐也不能抽。苗锦烟瘾大，所以经常站在走廊里抽。

我现在身份已经不相同，荷官不出台，跟苗锦之间也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争风头的事了。我站住，跟她打招呼，“苗姐。”

苗锦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轻叹了一声，“我还是小瞧了你，你真拿得住顾先生。”

我愣了一瞬，随即明白，我在唐宫消失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有人知道我是在顾先生家里。加上顾先生出面把我安排去做荷官，所以，她们大概都自动认为我是被顾先生给包养了吧。

傍上了顾先生这样的靠山，我的身价和地位，明显是不一样了。

苗锦入行早，她十四五岁就在荆南的娱乐场所混了，辗转了几个地方，最后留在了唐宫，到现在已经二十四五岁了，女人最好的年纪已经所剩不多。

现在看我后来居上，刚来没几天就傍上了顾先生，她心里应该是不那么舒坦的。

说多了反而显得像炫耀，我只是淡淡应道：“是顾先生抬举我。”

但苗锦毕竟是苗锦，她是知进退的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树敌。她点点头，“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整个唐宫已经传遍，你陆惊鸿是个自带运气的荷官，往后棋牌室的荷官里头，恐怕没人能比得上你的风光了。他是很看得起你的，不然不会培养你当荷官。”

传得这么快，这事不太正常，很可能是顾先生事先就准备好的，他正是着意把我培养成一个不寻常的荷官。

我从她话里听出一点别的意思来，“此话怎讲？”

苗锦笑笑，“原来你不知道。也是，这几年没什么人说起了。顾先生虽然姓顾，但他并不真正算顾家的人。他妈是顾家的小女儿，未婚生了他，在顾家地位比较微妙。顾家人丁兴旺，也轮不上他担当什么重任。但他会赚钱，去了几次澳门，给自己赚下了丰厚的身家，用这些钱作为运营成本，硬生生地把顾家的产业给啃了一大块下来了。据说，他早年的生财之道，就是赌。”

有纪斌那么一个神奇的资源，我并不怀疑顾先生自己也学了几手。只不过平时，和一些生意伙伴玩牌的时候，他玩得随意，不显山露水而已。

我只是没想到，顾先生居然也有这样的身世，明明出生在顾家这种大家族里头，但手头的每一分财产，都是靠自己搏来的。

顾先生现在肯抬举我进入这样的领域，到底是什么意思，真如苗锦所说的，是很看得起我，打算把我培养成身边的亲信么？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响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条信息，苏若琳发过来的。

“你快回来，有事。”

她有什么事？

我把电话拨过去，电话通了，却一直都是“您拨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心里一紧，难道苏若琳那边出了什么事不成？

我和她关系不算十分好，可是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没去，以后定是会后悔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出门打了一辆车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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