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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荷官

作者:猫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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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两天半的时间,真的把那幅画给临了个八九不离十。[【^$】还有半天时间,我弄了些红茶煮沸,用茶水配合少量颜料,设法把画整体染色做旧,又磨出了些毛边,甚至还照着原作加了少许“污渍”。

顾先生也守信用,当真三天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打扰我,纪斌会定时来给我送饭菜。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顾先生到书房里来看我。

我把两幅画一起摆在桌面上,我画的赝品没有装裱,差了一个卷轴。

顾先生拿起我的画,就那么随便扫了一眼就放下了,“这个不成,做旧的痕迹太明显了哎!”

我认认真真地画了三天,几乎是不眠不休,折腾得浑身酸痛,眼睛现在看东西都是模糊的。他要是能指出我哪里画得不对,我倒是认了。可他说我做旧做得有毛病,我可不依。

我立即叫起来:“这个理由我不接受,真正要做旧,你得拿柴火烟熏,再拿紫外灯照上几个月,肉眼也就看不出区别了。就小半天的时间,叫我怎么做出一百年的样子?”

顾先生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从背后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的锁骨上,浅浅的胡茬轻轻地蹭,蹭得我浑身酥痒。

“陆惊鸿小姐,你就这么想让我包养你?”

“……”

我好像又双叒被他给耍了!

我扭头对他翻白眼的时候,顾先生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很快地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有点得意地笑着看我的窘态,表情活像一只成功偷鱼的老猫。

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拉住了手。

顾先生抓着我的一双手,从手腕往下捏,不轻不重的,从手腕一直捏到手指头。

我的手上还沾染着颜料和茶渍,浑然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

他来回捏了两三回,才说道:“这双手很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手。摸起来白嫩细腻,柔弱无骨,可是写字作画的时候,笔力又浑然天成,不止三年两年的功力。”

苏若琳从前也说我手长得好,所以一直格外保养,平时就算打我骂我,从来不伤我的手。早些年,在她还肯动手写写画画的时候,也没少教我。

我没太明白顾先生的意思,因此也没接话茬。顾先生放开我,“去跟纪斌学玩牌发牌吧,以后,我叫葛兰萍抬举你,去做荷官,会发牌会说话就行,陪酒太辛苦。”

荷官就是在棋牌室里的服务员,主要负责发牌和整理筹码的。场上有规矩,荷官不能公开出台,牌桌上也是不能对荷官动手动脚的。

我想起高航的事,小心翼翼地问他,“那高航那边……”

顾先生嗤笑一声,“算了,你没这个金刚钻,还是不逼着你揽瓷器活了,没意义。”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萍姐带我到唐宫,是去偿还苏若琳的赌债来着,两百多万呢。唐宫的小姐都是摇钱树,只要身价捧上来了,一两年就赚得回两百万了。可唐宫不是专门的赌场,来玩牌的多半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少有天价豪赌。如果去做荷官,不能出台,只收点小费和牌桌上抽成,唐宫在我身上的收入会大大降低。

我看萍姐跟顾先生的关系,并没有好到那个地步。

我迟疑着问道:“萍姐能同意?”

顾先生没所谓地撇撇嘴,“在唐宫,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你可以正常领工资拿小费。二百五十万,记住,现在我是你的债主了。”

什么?他的意思是说,他已经把萍姐那边给摆平了,债务变成了我欠他的?

不过,等等。我嚷嚷起来:“喂,顾向桢,你这明明是欺负人!苏若琳欠的是两百一十八万,就算我这段时间一毛钱不还,也没有二百五十万啊!”

“利息,利息你懂么,要么你一次性还钱给我,要么,你就支付利息。”顾先生的胳膊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自己选吧,嗯,二百五?”

我愤愤然,“欠钱就欠钱嘛,但我干嘛要听你的继续回唐宫工作,我出去找工作赚钱还你!”

“听我的,正常工作一个月抵十万。如果我提出其他要求,再另外抵钱。”

我又被他轻轻松松就拿捏住了。我现在没学历没工作经验,就算这点画功能拿出去混口饭吃,但想找个月薪十万的工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去当荷官,不必出台,不必忍受太多过分的屈辱,最多两年就能还清。相对于萍姐要求的五年,顾先生的条件还是比较宽松了。

从那天开始,顾先生叫纪斌开始教我发牌玩牌。

顾先生家里这个纪斌简直是个神奇的所在,我没有听见过他说话,他的样子看起来相当温顺,总是默默地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点妥当。而且,他有一手像玩魔术一样的发牌绝技,一双手灵活无比,看起来就像是有一百根手指头似的。

我不会玩牌,但是顾先生说我必须把场子里所有的玩法都学会,而且要精通。

我又在顾先生家里整整待了十天,跟着纪斌学会了几十种常见的玩法,从扑克牌到麻将骰子,一一地教。

一开始我完全跟不上,但后来慢慢的,开始能跟上纪斌的节奏了。每天晚上顾先生回来,就来检查我一天的学习成果,从洗牌到发牌,还有玩牌的技巧。这种东西,需要相当的观察力和记忆力,看似一模一样的牌,其实有很多方式可以记住的。

说来也怪,我对人脸一向记忆薄弱,但是对于其他的东西,却很擅长。

当我终于把几十种牌给玩明白了,得意洋洋地展示给顾先生看,顾先生说,还不行。然后,他顺手把一把牌在桌面上摊开,“教教惊鸿玩魔术吧。”

魔术?

当荷官还需要学玩魔术?

我不明白,顾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荷官有普通的,有优秀的,也有绝佳的。普通的荷官心理素质强,手法专业,服务周到。优秀的荷官发牌像艺术表演,站在场上就能自然成为焦点。而绝佳的荷官,是赌场上的王者,想让手里出现什么牌,就能出现什么牌,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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