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

无论用多么美丽的借口来掩饰,这始终是事实。

拿起剑之后，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杀人，而保护人只是顺带的结果。

能够理解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恰好雨墨可以理解。

毕竟雨墨两世为人，看的动漫也多了，嘴炮也能说上几句。

而此时的闪灵很显然没有理解这一点，所以过去的她拔剑的时候毫无忌惮，用剑的时候好不犹豫。

但游戏之中的闪灵，却正好相反。

拔剑，或者说使用剑这种行为本身，都让她感到憎恶。

那个时候的闪灵明显已经明白了剑是凶器这个道理，很显然，为了明白这个道理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可能正是这种代价让她不得不离开萨卡兹一族，不再用剑，改用医疗源石技艺治愈他人，以此来为她用剑犯下的过错赎罪。

具体闪灵做错了什么，雨墨并不知情，因为游戏里闪灵没有吐露，那是闪灵无法启齿的伤心事。

雨墨也不想胡乱猜测，因为他来到了这里，注定会让这一切发生改变。

至少现在，雨墨要让闪灵自己想清楚这个关键的问题。

“我要保护……萨卡兹人，我要保护卡兹戴尔，我要保护夜莺！”

在雨墨的引导之下，闪灵终于把那些显而易见却最容易忽视的思绪整理清楚了。

“即便像这些萨卡兹人参与了拐卖儿童，你也要保护他们？”

“拐卖儿童自然由法典来惩治他们的罪恶，可如果有恶势力要威胁他们的生命，我依然会保护他们，这是我作为一个赦罪师，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了！”

“如果有人对这片土地图谋不轨呢？”

“不管他们是谁，有多么强大，如果这片土地需要我的力量，我就会拔剑！”

雨墨说的越来越快，闪灵回答的越来越快，眼睛也越来越亮。

闪灵的进步让雨墨感到满意，他觉得只要自己继续引导，那么之后闪灵肯定会考虑清楚她自己的立场。

同时，闪灵的立场也决定了雨墨的立场。

按照闪灵在游戏里的信息来看，萨卡兹一族将会爆发一场内战，这场内战的结果是毁灭性的。

再加上雨墨现在对萨卡兹一族的了解，雨墨已经看到了这场内战的导火索，也几乎猜到了这场内战带来的结局。

可雨墨并不打算现在就把相关问题提出来，让闪灵来做选择。

比如萨卡兹一族两方内战，作为赦罪师的闪灵要帮哪一方，又或者两不相帮？

又比如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要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这小部分人向闪灵请求帮助，闪灵会不会出手？

现在的闪灵刚刚进步，这些问题有可能让她掉入道德悖论之中，雨墨真的有些担心这位剑圣再被学医耽误了人生。

另一方面的原因，雨墨现在也没有贸然插手萨卡兹一族事物的立场。

对于整个萨卡兹一族而言，雨墨毕竟是外人。

假如兄弟两个人打架，两个人还都有道理，雨墨作为局外人谁也不认识，跟两者也没有利益往来，要不要上去帮着一个对付另外一个？

特别是帮着一个把另外一个打死？

反正雨墨还做不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更何况真帮忙了，大概率也会被活下来的那一方秋后算账。

类似这些头大的问题，雨墨决定之后再让闪灵慢慢思考，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追踪孩子们的下落。

“那么珊娜姐，你现在明白我们要做什么了么？”

闪灵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这些人参与拐卖儿童的罪责之后再说，到时候我会先调查清楚他们仇恨的原委，搞清楚整个卡兹戴尔的现状，然后再作出合理的判断。”

“我们呆在那座移动城市上的时间太久了，被那座城市蒙蔽了双眼，差点忘记了卡兹戴尔不等于塔布尼城。”

雨墨满意的点头，在雨墨的心里给闪灵打了一个八十分的高分。

至于剩下的二十分，则是那两个没有问出来的开放性试题的分数了。

然而雨墨并不知道，他让闪灵说出这些话，对于整个萨卡兹一族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夜莺在这里，她绝对会惊讶到合不拢嘴。

“谢谢。”

闪灵感激的看着雨墨，然后主动握住了雨墨的手：“我不知道在汐斯塔该如何表达感谢，我们就用通用的握手作为礼节吧。”

“那你这一次可要力气小一点。”

闪灵这才发现雨墨有些红肿的手，脸颊上顿时多了一丝窘迫。

但雨墨不想浪费时间，立刻说：“这些孩子我已经做主全部买下，之后不管对方是否答应交易，我们都可以见到背后的主事人，然后以这个人为突破口。”

“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闪灵对于雨墨的智慧和判断已经相当信任，尽管雨墨比她还小了好几岁，脸蛋要稚嫩的多。

但那双眸子，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点头信任。

等了一个多小时，村子里终于传来了消息。

然而让雨墨和闪灵愕然的是，主事人仍旧没有出现，但同时他们同意把这些孩子全都卖给雨墨，售价十万龙门币一个。

对于雨墨而言，钱不是问题，这一次出门他带了三百万龙门币作为花销，买这些孩子也够用了。

可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见不到幕后的主事人了。

看样子，想要从这些村民口里得到消息也不现实，除非大开杀戒。

“怎么办？”

闪灵低头在雨墨耳边询问，雨墨沉默了一秒，咧嘴一笑，咬着闪灵的耳朵说：“珊娜姐，愿不愿意为了这些孩子做一次恶人？”

“好！”

几乎没有犹豫，闪灵便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惊讶的听到了雨墨的计划。

她现在才有了一丝的犹豫，因为她如过选择做这个恶人，可不仅仅是破坏她自己的形象，就连赦罪师的形象也……

不过，随即闪灵便坚定了决心。

如果连这一点儿虚荣也舍不得放弃，那她又何谈保护所有萨卡兹人呢？

就在雨墨跟村民即将交易的时候，闪灵踏前一步，拔出了剑。

“我是赦罪师珊……闪灵，我以赦罪师的名义宣布这一次交易无效，被你们绑架的孩子我将全部带走，如果你们敢反抗的话……”

闪灵的剑上闪烁光芒，随着她手里的剑一挥，一道辉光飞射而出。

远处原木垒起来的房门，竟然直接被一刀砍断，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我将使用致命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