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知道的，至少现在能够了解到的，他觉得，至少现在，可以相信他。

“都说久病成医，看来你也是有些故事的。”

顾苍泽不打算追究什么，只是希望这次他的奢求不要太落空就好，哪怕只有一点作用呢，也是好的。

殷辞笑了笑，想起了自己病例上的心脏不好，此时此刻倒成了他完美的挡箭牌。

“皇上，臣妾真心想帮您，所以，能否让臣妾多问一问您问题？”

顾苍泽自然不会拒绝，不厌其烦，怀里抱着他，占足了便宜，还没有被正主发现，心里简直是美滋滋。

“但说无妨。”

又是一样的回答，殷辞这次的胆子也大了许多，他现在心里有了点儿底，而且看到了顾苍泽也是心疼，自然是更迫切了一些，他也跟着节奏赶着问。

殷辞趁着这个机会从顾苍泽身上跳下来，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跶来蹦跶去，颠着叫了小太监给他备了纸笔。

没多一会，殷辞抱着笔墨纸砚便再次出现在了顾苍泽的眼前。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往桌子上一放，大喇喇的显摆着，好像这些东西是他自己花了多大功夫找来的似的，其实不过是在门口发号施令，坐享其成罢了。

顾苍泽看着他一样样的摊开来，规规整整的摆好在自己面前，两个人这样就正对着，殷辞坐在另一边，看着桌子对面坐着的顾苍泽。

顾苍泽看着的有趣，桌子上的奏折早就被识趣儿的小太监给收好放在了另一边去。

“你，为何不用朕的笔墨纸砚，偏偏要拿这些二等品呢？”

殷辞一撸袖子，把砚台放在自己面前研起了墨，一边一脸骄傲。

“皇上有所不知，您的东西都是贡品，虽然您和臣妾都是可以用的，但是臣妾用了，皇上岂不是就没得用了？”

顾苍泽轻笑，到底是小地方来的，小家子气的很。

“我国盛民强，物产丰富，自然是不差这些东西的。”

殷辞点点头，略带了一些敷衍。

“是是是，皇上说的自然是对的，只不过天下之物，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道理，况且，这二等品呢~有二等品的好处，您用着用不惯罢了！”

“哦？”

顾苍泽挑了挑眉，看着殷辞那张认真的脸，笑的很是玩味。

殷辞听见顾苍泽的怀疑，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二等南墨，照着天星墨，其实差的不多，只不过是色泽过于浓郁，不好书写，尖涩一些，但是颜色是上佳的，所以我将砚台抹上了一层清油，一来可以养足砚台的色泽减少损伤，二来可以让书写更顺畅，在纸上保留的时间也会更长一些。”

说着，殷辞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呈给顾苍泽的眼前。

“喏，你看！”

果然，色泽浓重，而且行云流水，加上娟秀的字体，更是给这纸张都润色了不少。

“皇上您的一等凝肤纸自然也是上好的，什么字写上去都不会渗墨，但是我这墨水加了油，本来就干，所以用上这二等纸，才是绝配！”

听完殷辞这一顿的介绍，顾苍泽简直不能更惊奇了，一天之内，殷辞给他从各个方面都带来了不同的各种程度的惊喜。

顾苍泽拿着纸张，一边抚摸着上面的字迹，一边感叹着自己是不是捡到了宝贝。

“好了好了。”

不过还没等这位皇帝大人欣赏完，殷辞就把纸给抢了回去，一边嘴还撅着念叨着。

“好了皇上，说好了给您看病，咱们可不能耽搁，看病能早一时是一时！”

殷辞在劝谏着，丝毫不记得自己当时打算隐瞒一段时间的这件事。

但是虽然殷辞不记得了，顾苍泽可是记得真真切切的。

“耽搁不得，你有了眉目却不第一时间禀报？”

殷辞顿时哑口无言。

天地良心！他当时要是说了，未必能像现在一样让顾苍泽老老实实，而且说不准自己还要被当成冒充皇后的江湖神棍。

而且，殷辞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他顾苍泽肯定不会比自己更糊涂的，现在的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刁难自己！

殷辞心里在无能狂怒，但是脸上还是一副笑容打算扯皮，难为了小骨头，被没控制好的殷辞一顿狂喷。

本来人家在椅子上好好的休息着，谁料想这一下子就被殷辞给骂的直接跌落到了桌子底下，一点儿都不带留情的。

他扶着桌子爬起来，心里委屈，但是看着现在这个情形，他还真不敢造次，于是自己独自去角落委屈去了。

“皇上……”

殷辞佯装委屈，他现在也就这么点儿伎俩了，而且他也笃定顾苍泽不会因为这个折磨自己的。

他现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顾苍泽治病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没有了。

“罢了罢了。”

果然，顾苍泽稍微抬抬手，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更是让殷辞给他默默又多扣了一顶超大傲娇的帽子。

“今天还是算了，你身体不适，现下时间晚了，该休息了。”

顾苍泽现在更关心自己的病症，眼看着时间不晚了，加上他知道殷辞确实体弱，心脏的毛病不比自己。

如若他的病殷辞能治，那殷辞没有治好自己，恐怕确实是不能根治的那种，所以他也有些担心。

殷辞刚要落笔，却听到顾苍泽如此说话，心里一暖，没想到这人竟然也会关心他。

“我现下没事的。”

听见了殷辞的推辞，顾苍泽却不干了，干脆把他的笔给一下夺了下来。

“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可以明早起来再写。”

殷辞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就慌了，原来这厮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这一次殷辞可是确确实实的误会了顾苍泽，不过他顶多也就是在心里给自己加戏，又不敢真的骂出来。

“皇上，臣妾今天的身子……确实不能侍寝。”

殷辞脸红着推脱，心里暗骂这个皇帝怎么脑子还不太好使，记性也不太好使，自己刚说了自己……结果这厮还让自己留在这里，脑子莫不是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