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上大学以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怎么样？要不要和你师父我出去喝两杯？”耿父带着耿时森离开之后，刘玉芝就恢复成叶伴歌熟悉的那个人，嬉皮笑脸，没个正型，把手搭在了叶伴歌的肩膀上，看那架势是要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往叶伴歌的身上压过去，一点都没有刚才那个仿佛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世家贵公子的样子。

叶伴歌抖了抖肩膀，把刘玉芝从自己身上抖下去：“滚，都是警局的工作人员了，都已经这么晚了，看看，其他人都在加班，你居然还想着偷懒，非逼着要跟我一起去喝酒。”一想到自己剪好的视频到底是被谁给恢复好的，叶伴歌就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滚！离我远一点，如果不是你，我能来这破地方吗？刚才那警察同一个问题，都问了我好几遍了，真是效率低下！”

“人家反复问你问题只是在确定你是不是在撒谎，不过这一招对你确实是没用。我可是你的师傅，对你很是了解，清楚你这个人啊，十句话里头有八九句都是假话，每一次说谎的时候还会说服你自己，这种反复套话的方式，放在你身上不顶用，对你啊，直接上电刑就好了。”

刘玉芝笑嘻嘻地说出这么一段残忍的话来，让叶伴歌的身子忍不住一抖：“你丫的，就好好待在警察局吧，我今天受到了惊吓，要好好去睡一觉才可以弥补回来。”

虽然刘玉芝是叶伴歌在黑客技术上的师父，教授了他不少东西，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不乐意跟这个人待在一起，原因无他，叶伴歌说谎成瘾，基本上每一句谎言都能骗过所有人，但是刘玉芝却每一次都能清楚地知道叶伴歌到底哪一句是在说谎，有时候甚至可以从他说的谎言当中推测出事实真相来。叶伴歌总是觉得这样的人物很危险，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免得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都被这个人给套出来了。

可惜，刘玉芝打心底里就不是那种能替他人着想的人，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叶伴歌的肩膀，这个时候，练过和没练过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叶伴歌动都动不了，就直接朝刘玉芝翻白眼：“你丫到底想做什么？”

“你小子，能不能懂得尊师重教？”刘玉芝拉着叶伴歌就走，警察局的人纷纷抬起头，看着他们从警局走出去。

一位小警员很是不服气：“那个刚来的网警不工作了吗？最近事情这么多，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做事，就他，直接拉着犯罪嫌疑人出去？”

“什么犯罪嫌疑人？这件事完结了，不过是一个高中生想要离家出走，刚刚好认识，两个人串通一气，算不上犯罪，顶多给一个警告而已。”老警察起身伸了伸懒腰，“还有，刚才离开的那个人可不能简单用网警这两个字概括，人家之前可是在国安局工作过的人，还是负责揪间谍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继续在国安局工作了，但他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总之以后，就把那个新来的当成你的贵人看就可以了，他要找人帮忙的话，你就主动上去帮个忙，与人为善不是什么坏事。”

小警员不屑，国安局和公安局只是职能不同而已，地位还是平等的，他去讨好那个人做啥？

出了警察局，都到晚上十一点了，刘玉芝拉着叶伴歌一起去了大排档，那格格不入的气质引来了很多人的瞩目。

叶伴歌突然就想起来，很久以前，刘玉芝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自恋的话，他说自己长得实在是太帅了，一眼看过去简直扎眼得很，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人就是他，说自己不像是搞黑客工作的人，而像是模特，像是演员。那个时候叶伴歌就问他，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当模特，当时刘玉芝的回答是，他比较喜欢在黑夜中行走。

那个时候他的年纪多大来着？可能是初中刚毕业的那个暑假吧，反正那个时候的他稚嫩得很，中二得不像话，居然会被一句“喜欢在黑夜中行走”帅到了，盲目崇拜这个人，都差点成为他的脑残粉了。不过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叶伴歌知道了这个人究竟有多难缠，也知道了他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疯癫癫的灵魂，瞬间就清醒过来了，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好吧，刚才那句话是假的，毕竟，如果自己没遇到这个人的话，就学不会黑客技术，就没办法给自己赚来学费，没遇见他的话，那现在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疙瘩里待着，等着发霉长蘑菇。

刘玉芝坐在板凳上，熟练地点了三个菜，又叫了五瓶啤酒来，菜还没上，他就开始喝酒，叶伴歌拿起一只啤酒杯，刘玉芝给他倒上，说：“前几天那对保安夫妇来报案的时候，我把他们家的摄像头都调出来看了一遍，那几个消失得不正常的视频，一看就知道是视频屏蔽器搞的，当时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你高中的时候不是可爱搞这些东西吗？我当时还特别痛心疾首来着，心里觉得你喜欢捣鼓这些东西，说不定在你的心里，我这个恩师比不上你学校里头的那个物理老师。”

“你在计算机上是有天赋的，那么多东西，我以前刚开始学习的时候还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你倒好，一个月就啃下来了，虽然记得算上熟练，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当时我就可担心了，总觉得我好不容易收来的一个徒弟，说不定大学的时候选择学物理，不跟着我搞计算机。后来，你报名水木大学的计算机，开心地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可谁知道，你上大学之后就跟在那些学长和大学老师的身后混了，还是不跟我学。”

“不过啊，我看到了那些被你剪辑过的视频，一看就知道，是我当时教你的那几招，我可开心了，你小子没忘记我这个师父啊！至少说，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还记着。”

刘玉芝抬起手，搓了一把叶伴歌的头发，那原本就毛躁的头发瞬间就炸起来了，叶伴歌也跟着暴躁起来了，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刘玉芝的手背上：“你丫别动我头发！”

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刘玉芝瘪了瘪嘴：“就是这脾气啊，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