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高远，天幕辽阔。

百载未曾寻到世界尽头，天涯海角，不过南柯一梦。

“咳……”掩着嘴角的博丽咳了一声，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的抓着红白二色的阴阳玉。

“还是不行吗。”博丽自语着。看了一眼伸到面前的手掌中的殷红，擦了擦嘴角。“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这样说着，博丽站了起来，起身的中途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又很快的站稳了。

偏过头目光向外看去，穿过掀起一角的窗扇，能清晰的看到天色不早了。

“差不多是做饭的时间了。”

博丽动作麻利的把手中的阴阳玉放到其原来的位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走出了房门。

修行有成之后获取维持生命必须的物质并不再只有进食这一种方式。泛概念第二阶位的修士，餐霞吐雾、吞云纳雨、炼雷、食光……

不过博丽神社现在可不只有博丽一个人，姑且这样说吧。

博丽神社还有一个叫做灵梦的小丫头呢。

“灵梦”这个名字还是博丽取的。相对于师父而言，博丽读过的书不是很多，不过取名还是很擅长的。

看着坐在小凳子上安静的看着书，偶尔会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的灵梦，博丽放慢脚步走了过去。

“阿妈。”早就注意到博丽从房间里出来了的灵梦转过头来，高兴的叫了一声。

“在看什么书呢，我看看。”走近的博丽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把灵梦娇小的身子拥进怀里，头越过灵梦的肩膀，目光放在了小桌子上的书上。

博丽怀里的灵梦扭了扭身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乖巧的靠在博丽怀中。

“只是一本志异小说啦。”靠着的灵梦撒娇道，脸颊微微鼓了鼓，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霖之助说多方涉猎有利于修行，不过我总觉得这本书没什么好看的地方呢。”

“那就不看了。”博丽一把把灵梦从凳子上抱了起来，“走咯，陪阿妈做饭去。”

“好啊，嘻嘻。”灵梦乖巧的应了声，抱着博丽的脖子傻笑着。

一大一小两人笑着往厨房去了，桌上摊开的书被飘来的微风掀了掀页角，又安静了下来。

博丽灵梦安静的靠着窗户，看着北泉逐渐远去的身影，怔怔的有些出神。

漂浮着的信被施加了指路的效果，方向是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的，到达目的地之后便会失去效果，毫无疑问是合格的一次性物品。

只是不知道从今天起，北泉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或许是好的变化，或许是不好的变化，谁都无法预料。

就像紫说的那样，只要安静的看着就好了。

不过也不对吧，灵梦已经身处其中了，总想着置身事外未免太奇怪了。

灵梦有所自觉，不过依然有些不适应自己所处的位置。

“真是麻烦。”

灵梦自语了一句，挥了挥手中的御币，敲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梆梆”声。

再看了一眼，北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灵梦把窗户关上，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注意力停留在某件让人在意的事情上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就会显得很快。

北泉看完《人类编年史》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中午的时候小恶魔送过午饭过来，因为当时正看到有些在意的部分，所以草草的吃过午饭之后便又“沉迷”于书本之中。

看完之后长舒一口气的北泉抬起头，仔细想了想之后皱了皱眉，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感觉怎么样？”一旁的帕秋莉端着一杯红茶，用勺子在杯子里面搅了搅，“有什么问题吗？”

“人类真的是猴子变的吗？”北泉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

“你不是看完了吗？”帕秋莉撇了北泉身前的书一眼，示意到。

“额，总觉得没什么实感。”北泉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

“不然呢，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上帝创世？”说到这儿，帕秋莉看了北泉一眼，“就算是这样，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神话中的人类，早就和现在的人类不一样了。”浅浅的尝了一口杯中的红茶，帕秋莉再次开口，“科技大兴的时代，是历史必然的选择？或许吧，这对于‘人类’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记忆力普遍低下，观察领域狭窄，实际操作能力低下，体能不足，精力欠缺，思考缓慢。”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北泉，帕秋莉继续说，“除了思维方向比较正常之外，还有哪点是可圈可点的地方？”

“坚定的个人意志？高尚的情怀？广阔的胸襟？令人动容的情感？”

“这些又不只是人类才有。”

北泉脸色不太好，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最后放弃了反驳的想法，无言以对。

“不说话了？”帕秋莉盯着北泉，直勾勾的盯着他。

“就算这样，我又该做些什么？”被帕秋莉盯得心里发毛的北泉硬着头皮开口。

“嗤，”仿若嘲笑的声音，“你该做什么我怎么知道，问题是你想做什么？”

帕秋莉抓起身旁的一本书向北泉扔了过来，“既然你问了，我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的话，灵梦说不定会埋怨我。”

然后指了指门的方向，“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这本书你可以带回去看，当然，看不看随你。”

说完，帕秋莉随意的拿了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北泉心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帕秋莉，沿着之前的路走了出去。

等到北泉离开图书馆之后，帕秋莉再次抬起头来，左眼之中泛着莫名的光彩。

“过去不可视吗，倒是少见。”低语了一句，然后重重的喘了口气。

“啧，也不知道这后遗症什么时候才会好。”手掌放在胸口，缓了缓神之后，左眼中的光华已经隐匿不见。

“帕秋莉大人！”刚好从门外进来的小恶魔不自禁的大叫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叫什么啊。”帕秋莉没好气的白了小恶魔一眼，抚了一下有些皱的袖口，“这事不要给师父说，不然打你哦。”

说着威胁的话，语气却很温柔。

“知道了，帕秋莉大人。”小恶魔倒是认真的回答着，明显一副牢记在心的样子。

“呵……”看着小恶魔的样子，帕秋莉浅浅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