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样的两个人，要怎样才能产生交集呢？

顾月白自己也给不出答案，要不是这莫名其妙的穿越，他和长老的缘分，大概仍是他一个人为每三年一次的新秀会而默默努力吧。

“这个……我还没想好。”顾月白如实回答。

陈飞扬：“……”

陈飞扬：“那你的故事线呢？主线有没有？”

“啊？”

见顾月白这一脸茫然的模样，他就知道是没有了。

陈飞扬难得有种无力感：“算了，这个事不急。你可以慢慢构思，等有了想法再完善。”

两人聊了半宿，快到顾月白换班的时间，陈飞扬熟门熟路地转进帐篷里叫醒殷歌。

殷歌有些起床气，揉着眼不肯起，陈飞扬也不在意周围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半搂半抱地将人哄出帐篷，打了保温瓶里的热水来给他擦脸洗手。

被陈飞扬伺候着洗漱过后，殷歌清醒不少。迷蒙的双眼睁开，就见顾月白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

他的脸蓦地烧了起来。要知道，平时他都是以成熟稳重的一面示人，像一个可靠的大哥哥。而今在陈飞扬面前娇气的模样被看了去，不免脸红。

“月白，你怎么还在外边？”拍掉陈飞扬趁机揩油的手，殷歌假装无事发生，拍掉陈飞扬趁机揩油的手。

平时和顾月白换班，陈飞扬都会提前起来，让顾月白先进帐篷休息，而后再把殷歌哄起床。这也是为什么殷歌今天会毫无防备被顾月白看见另一面的原因。

顾月白善解人意地起身：“知道啦，我这就走。”

这话说的……殷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又不是要赶他走……”他小声嘟哝。

陈飞扬爱惨了他只对着自己发娇的模样，仿佛这么多年他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时间不曾在他身上流走，他仍是那个娇气的贵少爷，而自己，已经成长到足以保护他的程度。

“困不困？”陈飞扬抱住他，两人依偎在火堆旁，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融为一体。

殷歌打了哈欠，却摇摇头：“不困。”他把头靠在陈飞扬肩上，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

陈飞扬笑，手指摸了摸他最近因为风吹日晒休息不足而有些紧绷的脸颊，心里有些懊悔：“就不该让你来这节目的，吃也吃不好睡不也睡不着。”

火堆距离帐篷不远，殷歌怕帐子里的几人听见，抬手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

陈飞扬捉住他的手轻啄了口：“实话。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当年在那个小县城里就见不得别人对殷歌指指点点，如今更是爱重。要不是殷歌执意要陪他去非洲拍纪录片，他也不会想着搞一个相对轻松的综艺来哄爱人。

在他看来，殷歌就应该被宝贝着娇惯，而事实上，殷歌早年跟着他，可吃了不少苦头。

“和你说正事呢，别岔开话题！”殷歌抽回手，瞪了陈飞扬一眼。

陈飞扬抱着他，两人头抵着头讲悄悄话。

“你觉得顾月白今晚讲的那个故事怎么样？”陈飞扬问。

殷歌没有丁点儿迟疑地回道：“很好。人物丰满，故事性强，感情线煽人泪下，如果有续的话，我应该会追着看下去。”

“这么喜欢吗？”陈飞扬笑道，“那我把它买下来，让你来演怎么样？”

殷歌一怔：“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殷歌身在娱乐圈，却不太看重名利，他更想的是陪在陈飞扬身边，不让他一个人在这牛鬼蛇神一缸污的圈子里过于踽踽独行。

所以，陈飞扬突然要买个剧本让他来演，还挺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陈飞扬郑重地道，“我想做你的导演。”

独霸你，让你从此以后只接我戏，我的节目，让旁人提起殷歌就联想到陈飞扬，像是顾月白和陆鸣光这两个名字一样难以解绑。

相处这么些年，殷歌多多少少了解陈飞扬的性子，也隐约猜到了他话里更深层的含义。

感动和无奈并存，殷歌满心欢喜，说不出拒绝的话，只问：“那你们聊得怎么样？”

陈飞扬“唔”了声：“不太好。”

殷歌不由紧张起来：“不行吗？是顾月白不肯卖？”

“是故事还没写完。”陈飞扬顿了顿，改用更准确的形容，“不，他连一个字都没写。”他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全记在脑子里呢。”

“这……”殷歌不知该说些什么作何反应，“他这也太奇怪了吧？”

陈飞扬笑了声：“他说他从五大宗三剑客之后，便一直在构思故事框架脉络。我看他之前是没这方面的意思，不过经我提点，已经开了窍。”

“还经你提点？”殷歌笑他，“要不要脸？”

“不然呢？你知道吗，他故事里的人物设定可好玩了，主角不像主角，还是另一个男人的狂热崇拜者。”陈飞扬回想起顾月白提起那个“长老”时双眼放光的模样，不由牙酸，“我才不信他只是单纯的崇拜。”

殷歌手肘拐他：“别想太多。”

其实他想说你别腐眼看人基。

“虽然顾月白和陆鸣光的关系被调侃得人尽皆知，但是我以前见过他俩。”殷歌回忆着那两人相处时给人的感觉，“是很默契，看上去容易让人误会。不过，总感觉还是差了点什么。”

陈飞扬蛮不在意道：“感觉这种东西是会变化的。”他眼珠子一转，殷歌一看就知道他在想歪点子。

果然，就听陈飞扬继续说道：“这样吧。明晚咱们打听打听？”

殷歌将信将疑：“这能问出个什么来？顾月白又不是傻子，还真能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就回答？”

陈飞扬摸上他的手指，根根把玩。

“问问也不吃亏。再说，你就不好奇吗？那个被他疯狂崇拜的长老究竟是不是隐喻？”说到这儿，陈飞扬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我记得你当年磕cp磕得可上头了。”

殷歌轻咳了声：“你能别提这事儿了吗？”

殷歌郁闷。其实身为圈里人，对剧组里男男cp营业应该司空见惯，但坏就坏在现实里，这两人的关系也好得不得了。于是殷歌没克制住，跟着潮流磕了一波cp。

想想前几年还是月光当道的大趋势，殷歌不由感叹：“天下谁人不磕月光？”

后半夜里，陈飞扬又和殷歌说了一些话。

到底是心疼殷歌，陈飞扬贴在他耳边用气音道：“这次的任务，量力而行吧。”

殷歌被他呵出的热气弄得耳朵发痒，偏了偏头，对上陈飞扬黝黑深邃的瞳孔，问道：“怎么？很危险吗？”

陈飞扬道：“没骗你们，的确有那么一个古建筑，不过也是真的，我们都没办法定位那个古建筑的具体位置。所以，能找着就找，没找着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不要受伤。”

殷歌颔首：“好。我会注意提醒他们的。”

陈飞扬侧头，在他脸上“啵”了一口：“宝贝儿，真好！”

然后，收获了殷歌的巴掌一个。

天刚破晓，本该静谧的山林被一阵说话声搅醒。

“走了走了出发咯！”闻人陌背上他的双肩包，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不要太好，他精神饱满地鼓动着节目组，“向着我们的目的地，前进，前进，前进！”

“闻人陌，你好吵哦。”唐铭之毫不留情地鄙夷道，“能不能安静点？我们在看地图呢！”

闻人陌不服气：“什么叫你们在看地图？你看得懂吗？再说了，那不是地图，是堪舆图！”

“你！”唐铭之气结，两人一言不合就怼了起来，周楚也加入其中，自然要偏帮自家妹妹。

于是，最后当真只剩殷歌和顾月白两人研究堪舆图。

殷歌无奈：“年轻人，活力真好。”

顾月白一笑：“你也不老啊。”

殷歌摇头：“不一样。不一样。”

顾月白抬头，仔细端详他看不出年纪的俊脸，真心实意道：“是真的。说你和闻人陌一样大都有人信。”

“那可别。”殷歌摆手，“我可不想智商退步到他那个地步。”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顾月白拿着地图上下左右东西南北的对比，又和殷歌商讨了会儿，在闻人陌舌战姐妹花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插入战局：“行了，别闹了，我们准备出发。”

“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闻人陌占够了嘴上便宜，情不自禁地来了一段口哨。

轻快欢乐的哨声飘飘扬扬，传出老远，在空荡的山林间久久不散。

“等等，”顾月白眉头一皱，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么领？”闻人陌停下吹哨，眼巴巴地望着顾月白。

而后，他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愈发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而在不久后的将来，这一期节目播出时，将会有数不清的弹幕告诉这一刻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弹幕：我记得，第一期，陈导演讲过，苗寨几大禁忌来着？呃算了不重要，不过重要的是，吹哨在苗寨里代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