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紧紧盯着顾夫人，一刻也没有放松。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都等着对方先松口。

屋内静得可怕，连计时的铜漏中水一滴一滴滴下去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伴着窗外聒噪的蝉鸣，两个衣着华美的女子就这样盯着对方，要看谁先露出破绽。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顾夫人口中传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南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开口道：“夫人愿意回答我了吗？”

“如果我不回答，你会怎么办？会直接去找四公主和六公主吗？向她们举荐逸璐？”

“不。”南乔回答地斩钉截铁，“我不会这么做，您大可放心。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哪怕只是一个线索。如果您愿意告诉我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想用璐小姐来威胁您。”

“王妃是不是还想说一句‘但是’？”

“是的，确实有这一句。关于这次选秀的事宜，其实还有些其他的状况，因为涉及其他因素我不好和您多说，但是如果我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或许这场选秀就有可能取消呢？不仅仅是璐小姐，其他人也可以有机会免去这些手腕。”

“其他因素？”顾夫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

“夫人您可以放心，如果您告诉了我，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的。”南乔觉得顾夫人有些松动了，便想趁热打铁。

“我斗胆猜一句，王妃提到的这个其他因素是不是和陛下有关？”顾夫人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您是有什么发现吗？”

“你只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就行。这里没有别人，我也可以和你保证，你今天说的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会告诉给其他人。”

南乔点了点头。

“我还可以再猜一下，陛下其实对这次选秀并不……”顾夫人想了想，用了这样一个词：“热衷。”

南乔再次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我答应了别人不往外说，我就不会往外说，这是一诺千金。所以王妃你想知道的，我还是不会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去找谁问。”

“夫人尽管说。”

“裴国公府。”

“您说的是当今王后的母家，裴国公府？”南乔又确认了一遍。

“是。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别的，你只能去问裴国公府的老夫人，或者去问王后本人。如果他们不告诉你，那我也无可奉告。现在我可以送客了吗？”

“多谢夫人当日出手相助帮我解围，也多谢夫人今日能坦然相告。南乔告退。”

“王妃留步。”

“夫人还有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南乔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顾夫人。

“希望王妃可以说到做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夫人重视承诺，我也一样。”

在顾夫人的目送中，南乔离开了武安侯府。

“王妃，是直接回府吗？”马车上，车夫探头问了一句。

南乔想了想。道：“再去一次济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