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兰馨趴在桌子上打盹，睡的并不是很踏实，听到南乔进来的动静后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王妃和殿下怎么说了这么久的话。”

说着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王妃饿吗？要不要奴婢先给您准备点宵夜再睡？还是直接就睡觉呢？”

“不用了，现在就睡好了。”

“那奴婢服侍您更衣洗漱。”

“你去睡吧，我自己来就行。”说着，南乔把鞋子一蹬，就趴在了自己的床上。

兰馨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南乔今天的不对劲：“王妃这就睡了？总的洗个脸吧？”

“不用管，你快去忙吧。”

“那怎么行。”兰馨取下脸盆架上搭着的一条帕子，沾湿了之后往南乔这边走：“连上个的脂粉还是要洗一下再睡的，不然对皮肤不好。”

她伸手拉着南乔，想让她转过身来：“王妃如果累的不想动的话也没事，您就躺着就行，奴婢帮您擦，不碍事的。”

“那我不睡了。”南乔“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吓了兰馨一跳：“王妃今天是怎么了？是殿下说您什么了吗？”她一张小脸有些怒色：“什么意思啊，这刚娶了侧妃就给我们小姐给脸色看？”

“不是这件事。”南乔揉着眉心，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去睡你的觉，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哦……”兰馨不敢再烦南乔，乖乖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南乔在漆黑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突然赤着脚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内摆放的博古架前，垫脚从架子上拿下了一个小盒子，然后坐回到了床上，细细抚摸着盒子上的每一条纹路。

这个盒子，就是当日装着冯扬信件的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些信笺，只有一个挂坠，是配这个盒子的钥匙。

南乔拽出了一直佩戴着的平安扣。冰冷的玉石被肉体捂得温热，摸上去也光滑了不少。

“本来以为懂我，可是直到今日才发现，其实不懂。最懂我的，还是你。”她抚摸着平安扣，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这枚翡翠平安扣说话。

“我不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今天，我们已经决定好了接下来会做什么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再问一句，如果可以选择，我会怎么选。这不是废话么？哪里还有什么选择？都是一步一步被逼着走的，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他说，他或许爱上我了，可是爱又是什么？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吗？甚至还能起死回生？这些戏文里的话怎么可信！倒是斑驳的史书上有不少的话。”

“唐明皇爱不爱杨贵妃？吴王爱不爱西施？商纣王爱不爱妲己？可是结果呢？身居高位者，想要冷静清晰地判断，就要撇开无谓的情爱，他不懂吗？”

“又或者，如果没有这些事，他确实可以安安稳稳做一个受宠爱的皇子，娶一个温柔端庄的王妃呢？这样，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南乔这样想着，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