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我眼中，而是在别人的眼中。”南乔道，“我看到什么无所谓，但是其他人眼中看到的就是这样。”

“其他人看到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四公主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所以她回来大吵大闹。”

“你又怎么知道四公主看到了什么？”

“在四公主眼里，您是一个在父母丧期还要大操大办婚礼的不孝子，所以作为姐姐，她要来指责你。但是你却不能把心里想的都说给她。”

文飏沉默许久，指着一张椅子道：“王妃坐下说吧。”

南乔不着急坐，而是拿过了火折子，点亮了房间内的蜡烛，让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所以，别人看到的无所谓，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的。”南乔吹息了火折子，款款坐了下来：“只是，殿下看到的是什么样子呢？”

“王妃……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吗？”文飏的背在背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父母丧期被迫娶亲，不能把哀伤表现在脸上，还要接受大家的指责和责备，这样的痛苦我能明白。但是殿下，时间不等人，您也应该早做决断为好。”

“你是希望我去争？”

“南乔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争什么，争不争，全在殿下。我只是觉得，殿下总要做点什么。况且之前和现在的情形，您不是看不清楚。和亲路上的追杀，屡次造人暗算的事实，玩忽职守的官员，还有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这些，殿下您也知道。”

“还有，您的心中难道没有一丝疑惑吗？为什么遗诏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会有一块玉牌，为什么先帝和先王后那么久都不见您？”

“那么王妃有什么想知道的呢？”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一场蹊跷的和亲，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为什么周辽两国会突起战事，以后又会走向什么样的发展。”南乔起身，站到文飏身边：“我也想知道。作为大周的承怡郡主，我也应该知道这些。”

提到这些，南乔的眼睛里又闪着光，那是一种坚定的目光，透着自信。

“如果没有人告诉你呢？”

“那么就要靠自己了。和亲从来就不是一件儿女之事，背后都是各种各样的牵扯。殿下作为辽国的亲王，心中所想必然是辽国百姓的安慰。而我的所思所想，也是希望大周能国泰民安。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两国必定要保证边境的和睦。所以，不论是嫁进宫还是嫁到王府，都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

“我以为大周的女子都是很重视名节的，没有想到王妃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名节不能保证边疆的万年安康。”南乔回应的很是干脆，“要说难受，痛苦，自然是有，但是当务之急并不是沉湎于自己的苦痛中，反复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这话说给我，也说给殿下。”

“你又为什么笃定我会和王妃的想法一致呢？”文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