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和先王后同一天驾鹤西去，七弟作为他们的孩子，自然悲痛异常，这一点朕能理解。但是，先帝也是希望七弟能过的好的。”文飐甚至还假惺惺地动手擦了一下眼角，装作流泪的样子，“七弟的婚姻大事也是他们一直挂心的，对吧？”

“陛下，此事还需要商议一下吧？”闫默忠小声道。

“有什么需要商议的？”文飐瞥了一眼闫默忠，“这也算是朕的家事，于国于家都有利无害，墨菲闫宰相还想插手朕的家事不成？”

闫默忠被文飐的眼神吓到不敢再多说一句。

文飐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负手道：“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么就这样定了吧。和亲之事也不宜再往后拖，近几日礼部着手准备七皇子的婚礼事宜即可。”

“皇兄，父王葬仪未过，这样……”文飏还想再挣扎一下，却被文飐用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阻挡了：“和大周的和亲之事重要异常，身为皇室子孙应该为国赴汤蹈火，没用的皇子，有什么必要再存在下去呢？”

文飐又看向南乔：“至于大周那边，朕自会向皇帝说明，嫁入辽国的郡主，自然应该遵从辽国的礼仪风俗。大周皇帝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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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婚礼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南乔坐着来时的轿辇，麻木地被抬回了嘉诚宫。

一路上的情形已经大变。记得去时，街边还挂着喜庆的红绸，街边的百姓纷纷探头观看，而此时，红绸已经被卸下，换上了白色的麻布，架在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树枝上，那些探头探脑的百姓也早就躲回了自己家。

只有地上零星散落的几片红纸碎屑隐隐昭示着，不久之前，这里又一桩喜事。可是那碎屑也已经沾满了尘土，不复当时的神采。

“郡主……”嘉诚宫内，兰馨跪着南乔面前，紧紧抓着她的手，桌边是一份早就凉透的白粥，上面已经有了结块的痕迹。

“郡主，已经到晚上了，您这样不吃不喝，真的不行啊。”兰馨抬头看着南乔。

她希望这个时候，南乔多多少少能说出来点什么，哪怕是嚎啕大哭一场也好过此时此刻的面无表情。

她能明白南乔心里的想法。

淮南王的小女儿，大周的承怡郡主，像个物件一样，轻飘飘就被赐给了别人。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十足十的凌辱。

“郡主。”兰馨突然膝行了几步，离南乔走了更近了一点，然后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嗯？”南乔终于发出了声音。

兰馨抬头看着南乔，把匕首递了出去：“郡主心里的想法，兰馨都懂。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了断好了，至少还能保留有一份清白。至于死后，管它洪水滔天！”

兰馨性子素来有些胆小，今天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南乔吃了一惊。

“郡主，您已经牺牲了很多了，孤身一人来到异国，这已经足够了。其他的掌控不了，至少自己的命还在手里。与其行尸走肉地度过一生，不如趁早自我了断。以后的日子，都会是折磨。”

兰馨顿了顿，继续说：“您如果觉得泉下孤独，那兰馨就陪您一起，好吗？”